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128.第128章

   林小风整理好背囊,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段未知而充满挑战的旅程,而骆华俊等人则留守原地,紧张有序地进行营地布防,准备与敌军交战后诱敌深入,然后伺机南下撤离。   此刻,汉江王矗立在那艘遭受重创的大船前,火箭炮的恐怖威力依旧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懊悔不已,未能早些启航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他深知局势危急,果断命令部下必须在两日内将林小风擒获,否则立刻扬帆起航,刻不容缓。   深邃的山林之中烽烟四起,阳曲军与敌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骆华俊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在恰当的时机下令部下停止投掷炸药包,转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边打边退,步步为营。   尽管敌军逐渐适应了爆炸声带来的恐慌,但在阳曲军这群训练有素、英勇无畏的战士面前,他们的战斗力逐渐衰退,显得力不从心。   骆华俊带领众人奋勇杀敌,士气如虹,最终迫使敌军不得不选择撤退。   深夜篝火旁,梁焕坤向骆华俊汇报当日的战斗成果,骆华俊冷静分析战况,断言敌军明日必将全线溃退,因为他们已经观察到敌军粮食短缺,体力消耗殆尽的迹象。   ·············································   次日清晨,正如骆华俊预料的那样,敌军开始大规模撤离。目睹这一幕,骆华俊深刻认识到,战争中众人容易陷入过度恋战的陷井,因此告诫他们必须严格执行命令,不可效仿谢洪信那种因个人情绪而导致战局被动的例子。对于敌军为何没有使用宽厚沉重的大刀作战,梁焕坤仍有疑惑。   骆华俊解答道:那些抗日大刀皆由林小风亲自督造,选材优良,工艺精湛,普通军队难以配备;而且,并非所有人都能长时间持握重刀持久作战。   而对于林小风,骆华俊内心深处充满了坚定的信任,坚信他并未远去,必定能察觉到他们发出的烟花信号,并适时寻求支援。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决定都可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夜色如墨,战斗的烈火愈发炽热,梁焕坤等人几乎无法觅得片刻喘息之时,地雷在轰鸣中唤醒了沉寂的夜空,而骆华俊却出人意料地下达了一道逆向而行的命令,让部众迎着敌军冲击的方向奋勇向前。   阳曲县军队在野战与夜战之中确实有着独到的优势,他们体格剽悍、纪律严明,相比之下,敌军体质虚弱、战斗力略显疲软,再加之阳曲军充分利用夜晚视物优势,采取主动出击策略,兵分几路悄无声息地潜入敌营进行突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一瓦解敌方防线。   随着天边微曦初露,鱼肚白渐次显现,骆华俊审时度势,果断下令部下向南撤退,以便休整兵力,避免敌军趁胜追击。与此同时,汉江王孤独地坐在岸边,一夜未眠,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他看见从树林中狼狈逃窜出来的残兵败将,人数已不足初始的一半,心中顿时明白局势已经恶化到了何等地步。一名羞愧难当的部将上前请罪:“陛下,末将才疏学浅,未能阻止敌军成功逃脱。”听到这番话,汉江王惊愕之余追问敌军的具体兵力,部将在心虚之下撒谎说对方只有百余人,但其火器威力超乎想象,导致我方损失惨重,阵亡七百余人,士气低落至极点,目前已然无力争斗,更糟糕的是,粮草供应告急,如果不能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了四日的一个清晨,一位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步伐蹒跚的乞丐出现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仔细一看,此人正是饱受磨难的林小风。他在危机四伏的山林中独自跋涉五个多日夜,靠着仅剩的少许干粮和捕捉昆虫饮水艰难维生,在此期间甚至遭遇了凶猛野猪的袭击,数次险些丧命。无奈之下,他撕扯衣物留下标记,并试图利用烟花信号求救,然而因种种原因,火种始终无法点燃,这一计划最终付诸东流。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对生存的执着渴望,林小风终于冲破重重难关,走出了那片死亡笼罩的丛林。当他远远望见前方朦胧中的城镇轮廓,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被点燃。尽管身体疲惫至极,他依然紧咬牙关,摇摇晃晃地朝着城门方向奔去。然而,守城的士兵并未给予丝毫同情,反而将其粗暴地推倒在地,嘲笑并驱赶。面对这样的屈辱,林小风虽感痛楚万分,但他依旧坚毅不屈,决心要进入城内寻找一线生机。   林小风,倚着一根斑驳的木杖,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如残烛摇曳。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向那城门下冷酷无情的守卒,面容沉郁得仿佛凝结了岁月的苦涩,眼中却燃烧着坚毅与无奈交织的火焰。他低沉而有力地吐露:“军爷,您切勿误会,在下并非流落街头的乞丐,而是这城池里土生土长的一介百姓。”守卒闻此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嘲讽之意,哂笑着反问道,语气中带着质询和怀疑:“你有何凭证?可有路引官凭在此以证明身份?”同时,因林小风口中方言与本地相差甚远,更让守卒坚信眼前这位面黄肌瘦的男子不过是个乔装打扮的丐者。当“歌峰湾”三个字从守卒口中掷出时,犹如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小风心头,惊骇之情瞬间涌上心头,暗自揣测这地名或许与坊间流传的汉江王有所牵连,若此时贸然寻访官府,只怕会招来难以预料的祸事。   在这世间疾苦之中,没有路引如同无根浮萍般漂泊不定,步步受限。林小风细细审视自己,衣衫褴褛、身无分文,且来历不明,一种无法摆脱的困顿感如影随形。此刻,他忽觉囊中空空如也,窘迫之情倍增,强忍住内心的羞愧,恳求道:“军爷,我实不相瞒,我是因战乱之故逃难至此,只望您能慈悲为怀,施舍一口饭食。”   守卒并未轻易放过他,依旧紧追不舍地追问其来历。林小风答曰沈阳,却引来守卒嗤鼻一笑,满是不信。深知唯有据理力争,林小风辩解自己曾是饱读诗书之人,欲借书写一技以验证自身身份。众守卒听罢,无不嬉笑嘲讽,竟命他在泥地上即刻挥毫泼墨。林小风于是屈膝蹲下,从脚边捡起一根粗糙的树枝,在泥地中庄重写下“军爷好”三个大字。周围兵士围观之下,纷纷讪笑他的字迹粗陋至极,显然是一位底层人民的手笔。   一阵戏谑之后,守卒终于厌烦,厉声喝令林小风速速离去。林小风黯然神伤,退至城门不远处,独自检视身上所剩无几的物品,心中焦虑如火焚心。正当绝望之际,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腰间一条镶嵌美玉的腰带,硕大的宝玉之上雕琢着瑞兽纹饰,价值连城。   林小风见机行事,鼓足勇气再度走向领头的守兵,恭敬地将宝玉奉上。守兵接过宝玉,面上瞬间掠过惊讶之色,林小风旋即施展其舌灿莲花的本领,声称此宝玉择主而栖,特意赠予英勇的守城将士以表敬意。尽管守卒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决定放他入城。   跨过城门的刹那,林小风从四周热闹的人群交谈中得知新年已至,不禁愕然失色,心中五味杂陈。他混迹于繁华市井之间,虽落魄潦倒,却也见证了此地民生富饶、商业兴盛的景象。为了生存下去,林小风凭借昔日营商的经验智慧,觅得一处绝佳的乞讨地点,精心布置场景,一块简陋的招牌赫然写着:【施舍此人,明日必得好运】。   在这纷繁复杂的心绪中,林小风逐渐感到疲倦如潮水般涌来,遂倚靠墙角悄然昏睡。昔日的显赫与今日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命运的波折起伏令人扼腕叹息。虽然对亲朋好友的境遇各有忧虑,但他明白此刻首要任务仍是填饱肚子、保全自身。就这样,林小风在困倦与疲惫交织中沉沉睡去,等待新的一天再次挣扎于生活的洪流之中,面对未知的命运挑战。   林小风在梦境的深邃中陡然被腰部的一记重击唤醒,犹如从虚无跌入现实,刺目的阳光令他一时无法适应。自昨日午后沉沉昏睡,直至次日正午时分,恍若隔世般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已改头换面。甫一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与入睡前截然不同,原本身边的物品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满面尘垢的童丐,其眼神犀利地直视着他,直言道:“你占了我的讨饭的地儿。”林小风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眉宇间凶狠之色渐起,他厉声质问:“我的讨饭碗呢?”那童丐愤愤回应:“什么破碗?这是老子的地盘!”   林小风悔恨交加,挣扎着起身倚靠墙头,蓬乱如麻的头发被他狠狠抓握,愁苦的面容布满沧桑。童丐见他并未离去,更是气势汹汹地威胁要集结同伴将他驱逐出去。腹中空荡荡的林小风强忍饥饿,尽管内心傲骨犹存,却仍向童丐低声下气地询问是否有剩余的食物,哀求道:“能否施舍一口饭食,让我得以苟活?”童丐听罢,心中顿生疑窦,觉得林小风虽言语硬朗、态度高傲,且才刚过新年便饿得如此狼狈不堪,实属稀奇。尽管童丐对林小风身着破旧衣裤心生鄙夷,但最终还是以一碗腥味浓重的米汤换取了他所占据的乞讨地界。   林小风接过那碗米汤,虽然难以下咽,但饥肠辘辘的他只能硬生生吞咽下去,胃中瞬间翻江倒海。童丐见他竟然将这碗令人作呕的米汤喝了个干净,又从怀里掏出半块陈年发霉的饼递给他。林小风接过来,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咀嚼下肚,胃中虽稍有安定,但仍疲倦至极,渴望继续沉睡以缓解困顿。童丐催促他履行交换裤子的承诺,然而林小风却拒绝,并出言咒骂。童丐羞怒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痛斥其狡猾欺瞒。无奈之余,林小风不得不妥协,答应共享乞讨所得,并请求用烧饼来充当晚间的口粮。   童丐嗤笑林小风毫无行乞经验,认为两人一同乞讨不仅不会增加收入,反而会互相掣肘。对此,林小风无法忍受童丐的轻蔑侮辱,坚称自己有着深厚的行乞资历,决不容他人轻视。于是,林小风假寐于地,脸上覆上一块布条,上面题字“鬻身葬兄”,仿若逝者一般引人注目。童丐面对这一幕既惊愕又无奈,只好配合演出,悲呼兄弟之情,引来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待林小风酣睡片刻后揭开布条起身,恰逢一位路人前来施舍,仅是一枚铜钱而已。林小风讥讽连连,路人在惊惧中匆匆离去。童丐抱怨林小风的态度过于恶劣,而此刻林小风只顾索要烧饼填饱肚子,胸中郁结难解,痛苦地反思自己何至于沦落至此。   林小风面色严肃地打量童丐,询问其从事乞讨多少个春秋,童丐答曰已有十七载光阴。林小风鄙夷其长久以来身为乞丐却毫无建树,将其贬为丐帮中的败类。童丐受此激怒反击,而林小风则平静讲述自己从京都逃难至此的经历,声称若有十七年的时光,断然不至于依然徘徊街头乞讨为生。童丐对其话语半信半疑,林小风遂立下誓言,要教导童丐如何真正掌握行乞谋生的艺术。在这片繁华而又残酷的世界里,两个命运交织的灵魂,开始了一场关于生存之道的较量与磨砺。   茅厕的一侧,暗影婆娑,微光摇曳中悄然潜行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人压低嗓音,话语间充满疑虑:“兄弟,你教的这一招真能让我们在这乱世里讨到钱财?”另一人则是林小风,他沉稳回应,掷地有声:“若此术不灵验,我愿饮下这厕中污秽之水,以证其真!”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深深敲击在小丐的心头,让他对林小风的智慧和胆识充满了敬佩与憧憬,仿佛一道奇光穿透黑暗,为他在乞丐生涯中指引出一条别样的生路。   林小风并非仅停留在言传层面,更是亲身践行。他带着小丐来到厕所附近实地操练,如同导演一场精心布局的哑剧。他们在角落静候了许久,未见丝毫进展,小丐不禁面露困惑。林小风咀嚼着手中的干硬饼块,略显焦躁但不失耐心地教导:“此等手段,需得明察秋毫、洞察人心,非短时间可速成。我传授的这套看似简单的把戏,实则考验的是人的观人之智。遇到真正贫困者,即便诈取些许碎银,也于事无补,甚至可能因此被诬告抢劫,引来官府缉拿;而富人往往注重脸面,乐善好施,容易打动。”   当两人专注于寻找目标时,林小风疲惫中询问起小丐心中的美食愿望,许诺一旦计策成功,他们将共赴酒肆饱餐一顿,并去澡堂洗尽尘埃,换上新衣。提到洗澡,小丐回忆起去年夏天河畔沐浴的情景,建议待夏日再行此事。然而,林小风坚决主张去澡堂享受热水洗礼,并坚毅地承诺定会实现这一切。他进一步追问小丐最想吃什么,小丐满口涎水,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打边炉的向往。林小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其间还不忘描绘自己在京都宅邸度过的那些日子,尤其是对炸酱面制作工艺的讲究之处如数家珍,那神情宛如昔日荣华的回响。   二人一边密切关注着过往行人,小丐又向林小风探询京都生活的点点滴滴。林小风陷入回忆,提及小丐“狗尾巴草儿”的乳名时,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得知小丐凄惨身世后,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就在这时,林小风忽然提及改名之事,幽默地说三人名字均含“狗”字,令小丐只能苦笑应答。   正当此时,一名穿着朴素却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步入他们的视线,林小风凭借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以及独到的眼光,一眼断定此人极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是绝佳的目标人选。他迅速指示小丐准备好树叶与棍棒,等待合适的时机采取行动。小丐听闻,顿时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准备立即动手。林小风察觉到他的急切,轻轻拍了拍小丐的脑袋,厉声训斥道:“要按计划行事,莫要急于一时,我们需静静等待最佳良机的到来。”在这瞬息万变的市井之中,他们的眼神交汇,彼此信任,共同演绎了一场关乎生存智慧与人性挑战的街头谋生剧目。   林小风信手捻起一把黄土,毫不犹豫地抹在自己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宛如戏子化妆般,为的是彻底融入周遭环境。他转向狗尾巴草儿,语气低沉而坚决:“你不仅要改换口音,还需尽量缄默,以免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话语暴露我们的身份。”狗尾巴草儿点头示意,紧随其后,二人犹如两位饱经沧桑的乞丐,身着污浊破旧的衣衫,疾步踏向茅厕所在之地。路途中,林小风不断回头叮咛,仿佛每一步都藏着生死机密,要求狗尾巴草儿必须步步紧跟,切忌言语过多,以免露出马脚。   茅厕之内,江建涛正沉浸在解手的片刻安宁中,却惊愕地发现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顿时气息一滞,无法继续解决生理之需。林小风手中端着一只破败不堪的瓷碗,碗内随意扔了几颗粗糙的石子,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摇晃,发出单调又富有节奏的声音。他眼神如鹰般犀利,直视着江建涛,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狗尾巴草儿亦步亦趋,尽管稚嫩却竭力模仿着林小风的一举一动,手中的破碗同样颤动不已。   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江建涛强压下怒火,质问两人有何意图。林小风并未多言,仅将碗中的石子展示给江建涛看,并借故使坏,故意让几根厕筹滑落至粪坑之中。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江建涛的困境,无奈之下,他只好屈服于林小风的眼神暗示,极不情愿地将几枚铜钱投入碗中以求脱身。然而,林小风并不满足于此,他那双眸子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紧紧锁住江建涛,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两人”的手势,索要相当于两个人份的钱财。   江建涛忍无可忍,愤然又无奈地再次投掷二十文钱进入那只破碗,但林小风仍贪婪地觊觎更多。最终,江建涛在压力之下再度妥协,恨恨地扔入另外二十文。就在这时,林小风狡黠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片看似寻常实则被他称为“五文一片”的树叶,声称若要全部买下,总计需付五十文。江建涛闻此无理要求,愤怒得脸色铁青,坚决拒绝购买这些树叶,只能看着二人得意洋洋地离去。   走出茅厕之后,狗尾巴草儿数着手中刚到手的铜板,难掩心中的兴奋与激动,而林小风却凝重地盘算着这点微薄收入是否足以支撑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开销。深思熟虑后,林小风决定趁热打铁,再次折返茅厕。此时的江建涛依然心有余悸,未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完全恢复过来。未曾料想,林小风瞬间变脸,化身为一名手持匕首的劫匪,威胁逼迫江建涛交出了携带的包袱和一些散碎银两。   林小风带着战利品大摇大摆地离开现场,留下江建涛半边身子几乎陷入茅坑泥沼之中,满目哀怨,咬牙切齿地发誓定要报仇雪恨。对此,林小风只是淡然一笑,将其行为视为一种借贷的手段,刻意记下了江建涛的名字及其富家管家的身份,然后从容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另一边,江建涛奋力挣扎自救,却始终未能摆脱那无比狼狈的处境,而林小风已携手狗尾巴草儿悠然步入酒肆,沉浸于这场由意外财富铺垫的盛宴之中。   二人稍作整理,狗尾巴草儿引领着林小风穿梭于繁华喧嚣的城中巷陌。林小风步履闲适而沉稳,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世间万象,市井百态尽在其中流转;而狗尾巴草儿捧着盛满四十多枚铜钱的破旧瓷碗,满脸堆满了初尝收获喜悦的满足笑容。未过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打边炉摊前,面对热气蒸腾、香味四溢的火锅,空荡荡的胃囊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渴望。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料店中小二一见他们衣衫褴褛的模样,立时出言驱赶,言语间夹杂着深深的鄙夷与轻蔑。狗尾巴草儿闻听此言,心生怯意,正欲起身离去,却见林小风愤然拍出一枚闪亮的银锭,厉声责斥小二的无礼行为。小二乍见此景,脸色瞬息万变,呆愣片刻后,只得强颜欢笑,低头应承下来。林小风趁机以身示范,教育狗尾巴草儿即使身处困顿之中,亦要保持坚韧傲骨,用强大的气场去震慑他人,并教他如何镇定自若地索求茶水。   狗尾巴草儿铭记在心,鼓足勇气唤来小二点菜。待小二送上滚烫的茶水之后,林小风亲自询问锅底价格并细致点单,要求上一份鲜香扑鼻的火锅汤底、嫩滑如丝的羊肉片、白皙如玉的豆腐以及种类繁多的新鲜涮菜拼盘,还配了一壶温润醇厚的黄酒和筋道的手擀面。此刻,狗尾巴草儿忆起京都名震天下的极品养生酿,林小风听闻也微微点头,心底泛起对那美酒的向往与思索。   当各类菜品逐一呈上桌来,林小风轻轻呷了一口店家自酿的黄酒,细细品味后确认并非传说中的极品养生酿,遂向狗尾巴草儿分享自己的品鉴心得。   狗尾巴草儿脸庞上掠过一丝羞涩之色,低声透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愿望——想去青楼见识一番人间烟火。   林小风听罢哑然失笑,却没有嘲笑他,而是郑重承诺,待下次手头宽裕之时,定会带他去开眼界。   当下,二人围坐在翻滚着浓香的火锅旁,尽情享受这一顿难得的美食。   林小风宽慰狗尾巴草儿不必过分忧虑消费问题,虽然这次未能享受到极致奢华,但在如此困苦的日子里能有这样的体验,实属难能可贵的乐趣。   在这烟雾缭绕、香气弥漫的氛围中,他们的友谊愈发深厚,各自的心境也在这一餐平淡而又热烈的人间烟火里找到了暂时的栖息之地,得到了短暂却又深刻的抚慰。   澡室内,水汽弥漫如梦似幻,林小风在那热气腾腾的浴池中疲惫地浸泡着,仿佛所有的疲倦都被这热水温柔地揉碎。一旁的狗尾巴草儿虽话语连绵不绝,却未能引起他全神贯注的倾听。在这日复一日的劳累之后,能在此刻饱享热水澡带来的舒爽与飘逸,无疑成了生活中难得的一抹惬意。林小风倚靠着池边,深深地吸入几口温润的水汽,心中不禁感叹久未锻炼的身体日渐衰弱,亟待恢复昔日的活力与体魄。他侧目瞥向狗尾巴草儿,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又充满鼓励的微笑,缓缓言道:“今日我们就暂且卸下重负,去那歌峰湾独自畅游一番。”话音落下,他便沉浸在这份悠然自得、暂时忘却世事纷扰的氛围之中。   歌峰湾景色秀美宜人,此刻更是静谧无人,自从汉江王退隐江湖,源亥城也归于宁静。林小风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打算在此休养生息,静候骆华俊等人到来。听闻林小风即将独行,狗尾巴草儿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之色,见状,林小风慷慨承诺带上他一同前往,并声称他们可以共同策划一场谋取富贵的冒险之旅。   片刻之后,当狗尾巴草儿为林小风搓背时,意外发现其背上赫然纹有“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林小风对此只是淡然一笑,娓娓道来其中的故事与信念。沐浴完毕后,林小风提议他们前往金鑫楼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尽管狗尾巴草儿内心略有疑虑和不安,但还是欣然跟随林小风的脚步。   来到金鑫楼前,狗尾巴草儿不禁心潮澎湃,被眼前那宏大的排场所震撼,而林小风则沉稳地审视着高悬的金字招牌,心中暗赞此地果然名不虚传。步入酒楼,家丁般殷勤的小二以礼数周全的方式接待了他们,林小风敏锐捕捉到小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目光,但他从容应对,豪迈地引领着狗尾巴草儿登楼就座。   席间点菜之时,面对二人略显破旧的打扮,小二显得有些迟疑不定,然而林小风却不慌不忙,直接点了两道上乘佳肴,并询问米饭是否免费供应。在小二报价之后,林小风没有丝毫犹豫地付账,并特意要求米饭要咸香适口,再额外添上十碗。面对小二鄙夷的目光,林小风泰然处之,随手赏赐给小二一文钱作为打赏,这一举动既是尊重,也是警示。   目睹这一切的狗尾巴草儿羞愧交加,欲提出换一家较为低调的食肆,然而林小风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向他保证明日即可赚取更多的财富。狗尾巴草儿听着林小风的话,对他在京都拥有豪宅之事愈发深信不疑。期间,林小风不忘告诫狗尾巴草儿日后出入这类高档场所,务必注重仪表举止,不可再做出诸如抠脚这般失态之举。   正当他们享用美食之际,二楼上传来小二引介二小姐的声音,一场可能改变命运的盛宴即将拉开帷幕。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蕴藏着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与决心,仿佛预见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人生画卷正徐徐展开。   林小风微微侧目,一撇之下,只见两位身着华裳的女子款步轻移,如柳絮随风飘过。他端起茶盏,不露声色地饮下一口,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关注与好奇。而狗尾巴草儿则如同乍见奇珍异宝般,双眸炯炯放光,难以自持。林小风洞察其态,低声告诫道:“勿要失了分寸,此等貌美佳人虽在红尘中并不稀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者亦多矣。”言谈间,林小风再度将目光投向那两名袅袅而过的女子,细细打量一番后,内心暗忖:即便是青楼楚馆之中也未曾见识过如此姿容出众之人,然而相较自家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妻妾们,她们却仍略显逊色几分。   狗尾巴草儿的目光始终被那两位女子紧紧牵引,无法挪开半分,林小风见状不禁厉声呵斥,同时戏谑道:“若你真有那份心肠,我倒可以教你几句撩人心弦的情话,以期打动那些未经世事的良家闺秀。”恰在此时,店中小二高声报出一道道菜肴名目,其喧闹之声令林小风颇为不满,怒气冲冲之下,他要求收回先前赏给小二的铜钱。一场拉扯争执之后,林小风竟然从小二手中搜出了几枚额外的铜钱,这一幕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楼上雅间的付佳艺小姐及其贴身丫鬟秋菊闻声探望,私下里窃窃私语,议论这两位穿着朴素却出手阔绰的男子实属怪诞。林小风因小二的行为颜面扫地,满腔愤慨之下,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袖,强硬索回所赠赏钱,此举引来大堂内众人瞩目,付佳艺更是被这一幕逗弄得喷茶而笑,笑声清脆,在空气中漾开一片涟漪。   林小风借机教育狗尾巴草儿,告诫他不要过分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评头论足,他以鱼缸里的金鱼作比,即使它们再如何美丽动人,终究不如江河湖海中自由自在的游鱼活得洒脱惬意。于是,他劝导狗尾巴草儿不妨品鉴一下桌上的那一碗鱼羹,以此体验生活的滋味。然而,尝了一口鱼羹后,林小风眉头微蹙,发现其品质远非上乘,遂即刻唤来堂头,坚决要求重新制作一碗。堂头听闻此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质疑林小风是否过于挑剔,但林小风坚持己见,详尽列举出鱼羹在烹调过程中的种种不足之处。掌灶师傅闻罢这些批评,心中惊愕不已,不得不承认错误,并立刻承诺重新熬制一碗鱼羹以符合客人的苛求。   狗尾巴草儿重提之前他们之间关于五两银子的一场赌约,林小风对此只淡然一笑,将其视为生活中的调味品,轻轻带过话题。此时,付佳艺在品尝了同一碗鱼羹后,同样察觉到了质量问题,她心中暗赞林小风对美食的独特见解与极致追求,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示意秋菊借此机会去深入了解这对行事奇特的客人背后的故事。秋菊领命而去,一场围绕着鱼羹质量引发的风波,或许正在悄然揭开一段未知的人生交集。   黄鱼羹重新烹制完毕后,金鑫楼的堂头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佳肴走向林小风所在之处,面对这位身着粗布麻衣却举止从容不迫的客人,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忐忑。多年的酒楼经营生涯让他阅人无数,深知这类看似寻常实则内藏乾坤的怪杰不可轻易冒犯。堂头毕恭毕敬地躬身说道:“尊贵的客官,已经按照您的严格要求为您重新制作了黄鱼羹,并且还附赠两道精致可口的小菜,请您品尝。”林小风轻轻舀起一勺新做的鱼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微微点头,然而直言其火候尚欠火候,只给出了八分的评价,并补充道此处的饮食水准仅是平平无奇。   狗尾巴草儿目睹堂头前后态度的巨大变化,对林小风的钦佩之情犹如江河决堤般汹涌澎湃。而林小风则以金鑫楼作为歌峰湾首屈一指的食肆为例,不仅强调食物品质的重要性,更坚持服务务必周到细致。他告诫狗尾巴草儿,在世事纷繁之中,自信与淡定才是处世立身之本,唯有凭借真才实学和实实在在的实力,才能赢得他人由衷的尊重,长此以往,即便起初只是装模作样,也会逐渐转化为真实的本领。   正当此时,一名小二急匆匆赶来,告知今日的餐费已由二楼雅间的付佳艺二小姐慷慨承担。林小风淡然侧目,只见付佳艺含笑凝视他们,眉宇间微露忧虑,拒绝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恩惠,并决定用自家所享用的食物作为回礼回馈。对此,狗尾巴草儿困惑不解,林小风则警醒他,提醒他切勿轻易接受陌生女子的好意请客,以免陷入未知的算计之中。      二人继续用餐时,付佳艺的目光始终未从他们身上移开半分。小二再次提醒,他们的所有消费都已经记在了二小姐的账上,但林小风依旧坚持自己付账,并吩咐小二再送上几道菜肴,以此表达对他们善举的感谢之意。狗尾巴草儿满腹疑惑,林小风嗤笑一声,坦诚承认他曾有过骗人的过往,但却不愿接受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这般破费。   当得知米饭也是林小风赠送时,付佳艺掩嘴轻笑,秋菊在一旁解释其实这店里的米饭本来就是免费供应,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因为囊中羞涩故作大方。   付佳艺听罢,决定将全部账单悉数包揽,林小风见状便不再推辞,借机点了许多精美的菜品,打算尽情享受美食之余,还能打包带走,为接下来的日子省去不少谋生的烦恼。   虽然外人看来这样的行为略显贪婪,但在林小风看来,这是在艰难困苦中的生存智慧,是在度假期间避免劳碌奔波的一种方式。   付佳艺虽心存无奈,但也只能默许林小风挥霍之举,静待他们在饱餐一顿之后,再做出进一步的计划安排。   席间,林小风点的一系列菜品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引得付佳艺脸色微妙变幻,秋菊更是暗自称奇不已,而林小风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在意,只是耐心等待满桌佳肴逐一上齐,以便稍后大快朵颐,亦或是带回家中慢慢享用。   桌上的佳肴纷呈,琳琅满目,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二人围坐餐桌,大快朵颐。狗尾巴草儿早已抛却了一切矜持,生平首次品尝到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犹如久旱逢甘霖般尽情吞噬,仿佛要将十七载岁月中累积的饥饿与困顿顷刻间填满,那吃相如同疾风扫落叶,迅疾且贪婪。而林小风则相比之下显得更为斯文,每一道菜肴都只是浅尝辄止,虽进食速度不慢,但在咀嚼吞咽之间却透出一股从容与淡然。   付佳艺在旁观此景,瞠目结舌,暗自嘲讽这两位宛如饿鬼投胎般的粗鄙与贪婪,心中难以置信江管事所招揽的人竟会有这般不堪的模样。秋菊目睹他们狼吞虎咽的情状,不禁垂涎三尺,心底却赞叹他们能吃又能干,想必做起活来定是手脚麻利。二十多分钟过去,二人已然饱餐一顿,林小风剔牙之际示意小二打包剩余的食物,然而小二却是侧目以鄙夷的目光瞥向他们,显然是对他们此举嗤之以鼻。临行前,林小风拱手向付佳艺深表谢意,言语诚挚地感谢她的盛情款待,并郑重承诺日后必会报答这份恩情。   付佳艺用微妙的眼神示意秋菊追问二人的去处,秋菊便问及他们的居所,林小风则戏谑地回应自己身在江湖之中,言辞间充满了随性与洒脱。秋菊听后愕然失色,林小风敏锐捕捉到了她们的心思,故意提高声调自称是付家新招的家丁,这一席话顿时令全场哗然一片。秋菊通过他们衣着样式判断其假冒身份,并毫不客气地指责其无礼之举。林小风此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被误认为新招入府的家丁,遂立刻向付佳艺致歉,并询问秋菊的名字,使得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万分。   秋菊警告他们不要再胡言乱语,并命令他们跟随她返回付府。面对这样的变故,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心中已有计策成形,决定顺势而为,假扮成付家家丁,借此机会摆脱乞讨生活的苦楚。尽管狗尾巴草儿对此举心存疑惑,但他对林小风的信任却坚定无比,决心紧随其步伐,任由命运的波澜引领前行。   与此同时,京都夜幕低垂,灯火阑珊,靖江帝在暖阁之中强撑病体,执着地批阅奏折。   王景文适时步入,提醒皇上更换药物。靖江帝伤口久治未愈,现下更是呈现出脓肿状态,身心疲惫至极。   王景文温言劝导皇上继续在暖阁静养,以防受凉加重病情。靖江帝心头始终挂念着林小风之事,嘱咐王景文密切关注八百里加急的最新消息,并决定次日暂不上朝,以免太子担忧。   最后,在极度疲倦之下,靖江帝伏案沉沉睡去,王景文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榻上,命宫女添盖被褥以防受凉。   在这广阔天地间,无论是皇宫内肩负国运、疾病缠身的帝王,还是市井中历经沧桑、谋求生存的平民百姓,都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演绎着各自跌宕起伏的命运剧变。   ········   一夜悄然逝去,王景文如同忠诚的守护者,彻夜守候在靖江帝病榻之侧。直至子夜时分,见皇帝病情趋于平稳并无任何异常波动,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闭目养神片刻。次日清晨,晨曦初露,阳光穿透窗棂洒满暖阁,王景文醒来时察觉到室内热气蒸腾,虽未盖被却已汗如雨下。他细致地审视着靖江帝熟睡的脸庞,见其安然无恙,心中不由得微微舒缓。然而此刻,早朝时间早已错过,他忧虑群臣们必定议论纷纷,更担忧近来关于陛下病体每况愈下的流言蜚语将愈演愈烈。   王景文小心翼翼地探手触碰靖江帝的额头,甫一触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禁惊呼出声,急忙唤来御医周缺。原来,靖江帝额头犹如火炭般滚烫,显然是高烧不退的症状。在这靖江国,如此高烧足以威胁生命,王景文顿时感到事态严重,焦急万分地呼唤着靖江帝清醒过来,并提及耽误早朝之事。然而,靖江帝昏沉疲惫,勉强睁开眼却又迅速合上,显然无力应对任何事物。   王景文焦虑得心急如焚,下令宫女速取更多的被褥为靖江帝层层覆盖。待到御医郭太医匆忙赶到时,靖江帝已被四床厚重的被子紧紧包裹住,仿佛置身于一座无形的熔炉之中。郭太医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直言这样的捂法极有可能加重病情甚至危及生命,催促王景文尽快撤去被子。但王景文固执己见,坚称高烧需通过捂汗的方式发散热量,凭借自己的生活经验反驳了郭太医,并厉声督促其立即展开诊治。   就在郭太医与王景文因治疗方式争执不休之际,靖江帝微弱而痛苦地发出一声“热”。王景文立刻安慰道:“陛下只需稍作忍耐,发汗后即可康复。”恰在此时,太子李德贤风驰电掣般赶至,王景文便让郭太医专心致志进行诊治,自己则退出暖阁,准备面对太子的询问。   太子冲入暖阁,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房间内热浪翻涌,靖江帝被数层厚被紧紧裹挟,宛如被困在一只巨大的蒸汽锅中。不顾王景文和宫女们的阻拦,太子径直来到父皇跟前查看病情,发现靖江帝高烧不止,怒不可遏,痛斥王景文并一把扯掉那重重叠叠的被褥,一脚踢开紧闭的窗扉,让冷冽的新鲜空气灌入房间。靖江帝受冷风吹拂,尽管起初有些不适,却随即便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微弱的声音中吐出一句“好多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郭太医与王景文皆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只见太子果断撕去多余的被褥,坚决主张捂汗疗法并不适用于当前情况。郭太医颤抖着手揭开靖江帝伤口处的敷料,赫然发现原本的肿疡竟然恶化得更为严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骇之色。尽管王景文仍试图重新覆上被褥,但太子勃然大怒,喝止了他的行为,并严令郭太医必须立即准确诊断并妥善处理靖江帝的疾情,不容有任何闪失。   肿疡,此病于当世实乃一难以治愈的绝症,古人称之为金疮。遥想三国烽火连天之时,江东美周郎周瑜便因这一疾患而英年早逝,纵然彼时医术已颇显高深,却仍无法寻得彻底根治之法。肿疡的本质,乃是外伤引发的深度感染发炎,靖江帝肩头初受重创之际,郭太医虽察其严重,尚以为病情仍在可控范围之内。然而,短短一夜之间,那伤口竟生出肿疡,犹如山洪暴发般迅猛恶化,令郭太医面色苍白如纸,惶恐不安;李德贤与王景文亦面若死灰,深知此症凶险至极,朝廷上下,多少文武官员皆曾因此丧命。   靖江帝在冷风拂面下逐渐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口干舌燥难耐,王景文见状急忙取来清水奉上。李德贤眼见父皇如此模样,心痛之余焦急询问病情进展。靖江帝质问被褥之事,直言夜间热得几乎窒息,加剧了病情恶化。王景文慌忙伏地辩解,声称皇上发热才加厚被以求捂汗退烧。靖江帝饮过茶水后精神稍有恢复,面对肩头那让他饱受折磨的伤口,他强忍疼痛安慰太子不必过于忧虑,并以自身经历告诫太子凡事需谨慎为之。郭太医颤抖着应答,尽管心中全无把握,但仍承诺将立即熬制药剂,竭尽全力试图攻克这棘手的肿疡。   太子李德贤目睹父皇病情加重,内心悲愤交加,一把揪住郭太医追问病因及治疗方案。郭太医涕泪交流,坦诚自己未曾预见到病情恶化如此之快,声泪俱下地解释道:倘若肿疡继续恶化,毒邪深入体内,则恐怕世间再无良药可救,眼下唯有急寻祖传秘方,寻找一丝生机。李德贤听闻病情危急至此,神色大变,强抑内心的悲痛,匆匆返回内室调集一切可用资源,誓要为父皇救治此疾。   此刻,靖江帝已然斜倚榻上,气息虽微弱却依然坚持向太子传达镇定之意,详细讲述了伤势由来以及为何突然恶化的原因。太子李德贤在极度悲伤之下,坚决请求代父皇上朝处理政务,靖江帝对此怒斥为抗旨不遵,父子二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情急之中,靖江帝咳嗽不止,气喘连连,但终究以江山社稷为重,严词下令太子必须在明日代他上朝,不得有任何延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靖江帝展现出了一位君主的决断与担当,同时也揭示了亲情、权力与责任交织下的复杂情感世界。   靖江帝剧烈的咳嗽声在暖阁中回荡,他气得手腕欲扬,却在半空中被李德贤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忍着剧痛,艰难而坚定地说:“一两日不上朝无伤大雅,待朕病体康复,再行正式颁旨。”尽管体内疼痛犹如刀割般折磨着他,靖江帝仍强撑起身体,目光努力望向窗外,试图用这微弱的动作展示肿疡不足为惧的决心。李德贤心疼不已,极力劝说父皇留在暖阁安心静养,但靖江帝愤懑地指责王景文捂热过度,执意移驾至乾清宫继续处理政务。   王景文接令后迅速安排一切,李德贤见状虽心急如焚,但仍苦口婆心地劝阻父皇不要轻易移动,以免加重病情。然而靖江帝坚毅固执,即便卧榻在床,也要在乾清宫亲自监督太子批阅奏章。终于抵达乾清宫,靖江帝疲惫之态愈发明显,但他紧咬牙关,硬是挺直脊梁,让太子端坐于御案之前开始处理国事,自己则斜倚在床上,虽然力不从心,却依然密切关注着每一个细节。不久之后,靖江帝终因体力不支再次陷入昏睡,李德贤惊恐万分,反复确认父亲尚有鼻息后,决定立即奔赴太医院寻求良医。   太医院内,众太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个个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李德贤一把抓住郭太医的衣袖,面色严峻地质问是否真有良方能够救治父皇。郭太医翻遍古籍,发现有一方记载需大量使用附子以毒攻毒,然考虑到附子之毒猛烈,且靖江帝病情恶化速度空前,因此对这一疗法犹豫不决,深感惶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德贤突然想起阳曲县正在进行的青霉素实验,果断命令太医暂且勿用任何药物,并火速驱车前往阳曲县求取解药。   与此同时,在阳曲县一间简陋病房里,一名饱受试验摧残的俘虏痛苦不堪,内心已几近绝望,只愿早日解脱。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冷静地解释道,与那些逝去的生命相比,他所承受的痛苦至少还有可能换来无数人的新生。然而,那名俘虏听闻此言,依旧坚决拒绝继续试药。白大褂医生面对他的意愿,显得冷漠无情,不顾其反抗,强行实施麻醉,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治疗实验。而在这一悲壮而又充满希望的场景背后,靖江帝的命运似乎也与此息息相关,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昏厥的俘虏被迅速剥去衣物,安置在床上,白大褂医生紧锁眉头,忧虑地对身边人低语:“王兄,倘若林桃花和老爷得知此事,咱们恐怕会遭受重罚。”然而,王哥面色坚毅,他深知实验已进入至关重要的阶段,毅然决定遵循老爷定下的标准,不顾周遭人的劝阻与同情。他手持手术刀,在俘虏臀部狠心划开一道深深的创口,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旁边的病床上,目睹此景的患者们惊恐万状,几欲挣扎起身揭露这残酷的行为,但在王哥那威严冷酷的目光下,他们只能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王哥果断指示手下迅速止血、涂抹脓水,并特意加厚被褥以防止寒凉侵入伤口。随后,他如同一部精密无情的科学机器,冷静而细致地记录着实验的各项数据。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病房门突然“砰”地一声巨响被推开,林桃花带着太子李德贤闯入房间,王哥见状,脸色顿时掠过一丝慌乱。林桃花目光犀利,毫不客气地质问这些陌生病人的来历,王哥一时语塞,一旁的白大褂医生见状连忙解释,声称这些人都是自愿参与实验的志愿者。然而,面对此刻愤慨不已、纷纷揭穿真相的俘虏们,这个借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德贤直接切入主题,询问青霉素是否能够治疗肿疡之症,这一提问犹如平地惊雷,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惊,纷纷跪拜于太子面前。紧接着,李德贤追问青霉素的具体疗效,王哥虽然神情略显紧张,但仍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明确回答道青霉素确实具有神奇疗效,并能提供实证支持。他向众人展示了一名昏迷中的俘虏因使用青霉素后伤口明显好转的证据,同时解释了老林操作失误导致一名患者不幸死亡的情况,强调这不是药物本身的过错,而是人为因素所导致。   李德贤当机立断,决定带上王衍孙进宫为靖江帝治病,王衍孙闻令即动,迅速收拾行装准备随行。一行人马抵达乾清宫时,靖江帝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危急关头,郭太医正手持熬制好的附子汤药,准备施救。然而,李德贤及时阻止,命令王衍孙亲自诊视靖江帝的伤势。王衍孙对于郭太医坚持使用附子的做法表示质疑,并小心翼翼地查看靖江帝的伤口,发现尽管情况堪忧,但尚且稳定,不禁心中暗自庆幸。面对王衍孙的挑战,郭太医虽心有不满,但在太子李德贤的支持下,王衍孙得以继续对靖江帝进行诊治,试图凭借青霉素这一新生力量,化解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   王衍孙在众人紧张而疑惑的目光中,近距离地仔细审视着靖江帝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出人意料地轻声赞了一句:“这伤势堪称完美之作。”此言一出,满室哗然,郭太医更是勃然大怒,厉声责骂王衍孙与李德贤并非医者出身,毫无资格插手此事,并催促太子李德贤立即将他们赶出乾清宫。然而,李德贤并未退缩,挺身挡在了王衍孙面前,平静如水的眼神透露出坚定的信任,静候王衍孙为靖江帝施展救治之术。   王衍孙手中紧握一把精致的卡尺,冷静地测量着靖江帝伤口的深度和面积,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雕刻家般精确无误。他一边详尽记录病情数据,一边示意助手镇定自若地向在场众人解释,这是为了确保后续治疗能够精准实施。接着,他果断下令取来冰毛巾敷在靖江帝额头上,以快速降低高热不下的体温。靖江帝在昏迷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王衍孙对此并不以为意,淡然解释道,面对如此严重的发烧症状,必须采取紧急降温措施,遂命令王景文迅速寻来大量冰块。   紧接着,王衍孙蘸取酒精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靖江帝的身体,这一举动引发了郭太医更大的不满。然而当李德贤得知这是林小风所传授的独特方法后,内心的不安逐渐平息下来。靖江帝在昏沉的意识中仿佛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听到谈论青霉素之事,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恐惧,怀疑逆子李德贤与林小风勾结,欲借此毒害自己篡位夺权。   面对这种局面,王衍孙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决断力,决定先为自己注射青霉素以示安全,此举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李德贤不解其用意,急切地询问王衍孙为何要这么做。王衍孙深吸一口气,回答说只有亲自证明药物的安全可靠,才能安心为靖江帝施药。   待所有无关人员回避至一旁,王衍孙鼓足勇气,全神贯注找准靖江帝的注射位置,终于,他成功将青霉素缓缓注入靖江帝体内,整个过程紧张而又充满期待。此刻,靖江帝的命运如何、王衍孙能否凭借青霉素的力量挽回这位垂危帝王的生命,已然成为了所有人心头沉重的悬念,大家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靖江帝苍白的脸庞,期待奇迹的发生。   注射完毕,靖江帝体内的青霉素开始悄然发挥作用,但众人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仍悬在半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变化。王衍孙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寂静,他缓慢而坚定地说:“一旦退烧,应当就无大碍了。”这句话如一阵微风拂过湖面,让众人心头那紧绷的弦略微松弛下来。李德贤进一步向王衍孙请教青霉素的具体使用方法,王衍孙耐心解释道,青霉素不仅可以采用针剂注射入体内,还可以口服或外敷,但以打针方式施用最为有效,至于其确切的工作原理,目前尚处于探索阶段,尚未完全明朗。   太子李德贤见状,果断下令在场众人暂时退出殿内,甚至连郭太医也不得不离开,只留下自己陪伴着病榻上的靖江帝。门外天色逐渐暗淡,王衍孙在施完针后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幸得助手及时扶住才未倒下。两人一边交谈着病情的进展,一边密切关注着靖江帝的状态,此刻,郭太医怒气冲冲地返回,厉声警告若靖江帝因青霉素有任何意外,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取王衍孙与助手性命以谢天下。王衍孙则面色铁青地回应,治病救人不应言语相逼,强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救生命于危难之中。   面对郭太医的质疑和嘲讽,王衍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助手亦是惊恐万状。就在郭太医喋喋不休之时,王衍孙突然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郭太医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助手也紧跟其后,同样抽了郭太医一巴掌。郭太医遭受此等侮辱,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而王衍孙与助手则坚称此举是出于对科学逻辑的信任,若是成功治愈靖江帝,他们的功绩必将载入史册;即使失败导致生命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郭太医捂脸疾步离去,背影中满是愤怒与羞辱,留下助手与王衍孙面带激动又略显悲壮的神情,他们视此为科学对抗传统观念的一次决定性胜利。乾清宫门前的侍卫们瞠目结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与惶恐。王衍孙坦诚表示,他对治愈靖江帝有着较大的信心,然而助手却担忧可能出现的过敏反应。对此,王衍孙处变不惊,反复强调治疗流程必须严谨合规,以防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问题。   殿内,李德贤独自坐在父亲靖江帝的床边,默默遣走了疲惫不堪的王景文去休息。此刻,身为太子的他孤独地守护在昏睡的父亲身边,思绪犹如潮水般翻涌起伏,最终,在极度困倦中,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浅浅的梦境之中。整个宫殿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愈发静谧深沉,唯有靖江帝微弱的呼吸声在这无言的夜晚中回荡,象征着生死之间那一线生机正在悄无声息地延展。   久矣未察觉时光之流转,犹如沉寂于无尽黑夜之中。李德贤,这位承载着皇家血脉的太子,身躯在微微颤抖中苏醒,心头却萦绕着一层昏聩之雾,那颈项似乎被千斤重石压榨得酸楚难忍。他侧目凝视榻上疲态尽显的靖江帝,帝王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沧桑,不禁长叹一声,这叹息仿佛是将光阴的沉重与人生的无奈一同倾泻而出。   他艰难地从床榻边起身,手中紧握着靖江帝覆额的巾帕,将其投入那泛着幽光的铜盆,一遍又一遍地搓洗、涤荡,每一下揉搓都如同试图洗去过往的尘埃与病痛的记忆。再三清洗之后,他轻柔地将巾帕敷在靖江帝滚烫的额头之上,那份沁人心脾的凉意瞬息间穿透肌肤,直抵靖江帝的心底深处,竟使他自沉睡中惊醒。靖江帝强撑开眼皮,透过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太子的身影上,然而力不从心,眼皮再度无力地下垂。他在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哀叹,庆幸尚能感知一丝光明的存在,体温似也在那丝丝凉意中悄然消减。   夜色深邃如墨,乾清宫内静谧得近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乃至绣花针落地的微响。李德贤身上的疲惫尚未褪去,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他耐心细致地为靖江帝整理凌乱的被褥,但父皇依旧纹丝不动,一股难以言表的忧虑和恐惧瞬间在他心中升腾起来,喉头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他再次向靖江帝低语:“父皇,若您能听到儿臣此刻的话语,请您给儿臣一个回应,此刻我心中满载惧意。想当年您体魄健壮时,对儿臣的责罚虽严厉,那时儿臣曾暗自发誓,待到您年迈体衰,定当竭尽全力回报您的养育之恩。今朝目睹您病卧榻前,儿臣心中的疼痛无法抑止,只怕到了真正面对您老去那一天,儿臣也难以承受亲手照料您所带来的苦楚。”   李德贤的言语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疲惫而恳切的情感,靖江帝听闻后心头一紧,几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虚弱的身体让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选择平静下来。当他听到李德贤话语中的真挚情感时,内心才慢慢恢复宁静。尽管太子记住了他的每一次责罚,但骨子里流淌的却是浓烈的人情味。   靖江帝追忆起自己对太子严苛的教诲往事,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羞愧的红晕,未曾料想从六岁至十五岁的悠悠岁月,每年都有严厉的惩罚烙印在太子的成长轨迹上,而太子对此记忆犹新。他心底暗自懊悔:这个小子竟然把账算得如此清楚!   李德贤絮絮叨叨的言语,字句间饱含深情实感,使得靖江帝面颊发热,就在这时,他感到左手被紧紧握住,抬眼望去,只见李德贤满脸泪痕,跪倒在床边,一头深深埋进被褥,悲泣不已,直至体力耗尽,沉沉入睡。靖江帝胸中翻涌起波涛般汹涌的情感,身为九五之尊,他深知物质生活的富饶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缺,他更渴望得到的是亲情的温暖慰藉。就在这一夜,父子之间这份久违的深情厚谊终于得以释放,靖江帝轻轻抚摩着李德贤的头顶,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既然你我父子连心,父皇今日醒来,任你如何责备,只求你能释怀一切。”   随着深夜的流逝,靖江帝也在情感的冲击与身心的极度疲惫中渐入梦乡。次日清晨,旭日初升,阳光穿过窗棂洒满乾清宫每个角落,王景文步入大殿,一眼便看到李德贤仍然保持着跪地的姿态熟睡,焦急地唤道:“殿下为何这般折磨自己?”李德贤因长时间跪地导致膝关节疼痛不堪,迷糊间答道:“昨夜梦见父皇要处罚我,故急于弃棍棒以示敬畏!”   王景文一脸不解,忙将李德贤搀扶至椅上坐下,探查靖江帝额头的温度,惊喜发现:“殿下!陛下的高烧已经退了!”李德贤闻此言迅速上前确认,果然见靖江帝病情有所好转,立即派人召来王衍孙继续施以针灸治疗。在众人一片忙碌喧闹之中,靖江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嗓音嘶哑地要求喝水。   在对话过程中,靖江帝听到李德贤提及“青霉素”之效,先是愕然失色,继而愤怒斥责:“荒谬之谈!”原来在发烧之际,靖江帝早已忘记了郭太医诊治之事。王景文急忙解释,原来是太子请来了阳曲县的民间医者,利用青霉素成功治愈了靖江帝的病症。靖江帝亲身感受到病情的好转,这才恍悟青霉素并非毒药,而是神奇的良药。他立刻下令召来郎中前来询问详情。   郎中王衍孙及其助手匆忙赶来,见到靖江帝精神焕发的状态,皆是喜出望外。靖江帝详细询问之下,得知青霉素不仅可用于肿疡的治疗,甚至对刀剑创伤也有奇效,只是初次使用效果最佳,若频繁使用可能减弱其药效。靖江帝听罢连连惊叹,进而问及该药物的价值几何,百姓是否负担得起。王衍孙恭敬禀告,青霉素疗效显著,虽然其价值仍需进一步衡量,但其能治病救人,确属世间难得之物。靖江帝听后欣喜若狂,对青霉素寄予了深切的期待与热切的期盼。   王衍孙低头垂目,喉结悄然滚动,他微微一咽唾液,以谨慎而谦卑的语气回应:“陛下,这青霉素的制作过程委实复杂至极,每一道工序都像是在走钢丝,变数重重,要想提炼出纯净无杂质的产品,真可谓是难上加难。因此,其价格自然不会低廉。然而具体数额草民尚未能掌握详尽,不敢在此胡乱揣测。”他心中虽非全然无知,但诸多物料采购、实验费用等琐碎细节,并未亲自参与其中,诸如对猴群进行的试验耗费、银匠手工打造针筒所需工费以及玻璃器皿的成本核算,每一项都需要精打细算,丝丝入扣。   靖江帝闻听此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眉宇紧锁,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此物难以实现大规模生产,且名为青霉素,颇为独特,它究竟是何来历?”王衍孙答道:“青霉素,生于橘皮之上的一种霉菌,然而并不局限于橘皮,世间各种食物之上皆有可能发现其踪迹。虽然原材料广泛易得,但是其中混杂着无数其他微生物,甚至不乏对人体有害之菌种,故而提取纯净的青霉素并剔除杂质的过程繁复无比,且可控性低,技术难度堪称极高。如今陛下所使用的青霉素,已是目前我们所能提供的最优质产品,但仍存在纯度不高的问题,即使杂质较多的制剂也能治病救人,却可能带来其他的不良反应。尽管如此,与病魔夺命相比,它依然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我等对此药的理解尚处浅层,日后或许有望攻克难关,实现其规模化生产。”   靖江帝听罢释然,思绪如波澜起伏,不禁感慨万千:“林爱卿又让朕见识了世间的奇妙,未曾想发霉之物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拯救于疾病之中!”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青霉素抱有的疑虑,此刻心中泛起一阵唏嘘。   “王公公,你带他们二人暂且退下,好生安顿,待朕身体康复后再行赏赐。”王景文领命,恭敬地引领王衍孙二人退出大殿。靖江帝转头看向郭太医,眼神冷峻而严厉,质问他身为太医院首脑,为何连阳曲县的一个郎中都不如。   郭太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伏地哭诉辩解:“京城之内流传青霉素有毒之说,且以霉橘皮制药,似乎采取的是以毒攻毒之策。老臣原本计划采用附子治疗,只因时机稍纵即逝,被青霉素抢先一步见效。古方亦有良效,老臣并非无能也!”靖江帝对此答复毫不满意,厉声责问:“阳曲县的郎中都能想到的办法,你们这些皇家御医为何不能?”郭太医汗如雨下,只能引述古人记载橘皮入药的例子来为自己开脱。   李德贤见状,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冷冷建议裁撤太医院中那些墨守成规之人,改由民间选拔优秀的医者进入御医队伍,以此比喻医术如同武术一般,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靖江帝在疲惫中决定暂时搁置此事,但他警告太医院若再无显著作为,将遣散众人回归民间行医。   饮过几口清茶后,靖江帝宽慰李德贤不必过于忧心忡忡,他的病情已在逐步好转,只需安心静养调息。两人谈及国事家业时,靖江帝谆谆教导李德贤,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时刻要铭记肩负天下的重任,遇事需冷静处理,从容应对。就在话语余音还在殿堂内回荡之际,王景文匆匆折返,报告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林小风可能已被汉江王劫持,现场痕迹显示曾在山林中发生激战,林小风疑似逃脱。靖江帝与李德贤闻讯立刻紧张起来,靖江帝坚信林小风定能逢凶化吉,同时推测汉江王可能已乘船逃离,他立即指示继续深入调查,务必追踪到更多相关情报。   秘港、巨舰以及满载金银的景象,在靖江帝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反复翻滚激荡。他凝重地长叹一声:“六弟此举显然蓄谋已久,恐怕早已怀抱航海远征的大志。”当提及林小风在源亥城调查盐商勾结之事以及有关老六图谋篡位的传闻时,靖江帝向身边的王景文询问详情,王景文回道:宫内外对此议论得沸沸扬扬。靖江帝遂下了一道密令:“朕身体安康一事暂时严守秘密,对外宣称病重,在乾清宫静养调息;关于林小风的消息需以特殊渠道秘密传递,切勿通过宫内寻常途径走漏半点风声。”尽管王景文心存疑惑,但他依旧忠诚地遵从了旨意,而太子则留在靖江帝身边,靖江帝微笑着对他说,可以一起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太子欲离又止,靖江帝敏锐捕捉到他的犹豫与困惑,便进一步阐明其深意:“朕之所以要让林公的消息暗中传递,且不公开朕身体健康的真实状况,这其中的玄机你可明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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