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纳闷:“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他这个在国子监读书的,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上头还有这么个视野开阔且相对隐蔽的去处。 楼远钧道:“有次微服来国子监巡幸,你们沈祭酒带着上来的。”他边说边立在江从鱼身后,虽没有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身形却恰好将江从鱼完全遮挡起来。 江从鱼道:“好哇,沈祭酒他们平时就是藏在这上头盯着我们的,怪不得有时候我们做了啥他都知道!” 楼远钧轻笑:“你不是说你事无不可对人言,哪会怕被人别人盯着?” 江从鱼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我再怎么坦坦荡荡,也不想总被他们盯着的吧?” 楼远钧微顿,想到自己派在暗处盯着江从鱼的人。 他虽然曾与江从鱼说起过这件事,但江从鱼只知晓有人在暗处保护他,大抵不会想到自己每日与人往来的情况都会被钜细靡遗地记录下来。 现在江从鱼已经愿意进宫陪他了,回去后得……把那些记录藏起来。 楼远钧可以控制着自己不拦着江从鱼和别人交朋友,却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只有每天看一看江从鱼都做了什么,他才不会生出过分的揣测来。 只要不让江从鱼发现,江从鱼就不会生他的气。 江从鱼兴致勃勃看了一会才发现背后没声了,不由转头看向楼远钧:“你怎么了?” 楼远钧既不说话,也不亲他抱他,一时竟叫江从鱼有点不习惯。 楼远钧都打定主意要回去藏东西了,自是不会告诉江从鱼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对上江从鱼熠熠如星的关切目光,伸手把人揽到旁边,借着翠竹的遮掩亲了上去。 入冬后竹林间的风带着几分冷意,江从鱼只觉这一吻也格外沁凉,唇齿微启时仿佛尝到了竹叶那冷冽的清香。 明知此时此地不该沉溺其中,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楼远钧,任楼远钧肆意采撷他柔软的唇舌。 还是等楼远钧亲够了他的嘴巴,俯首要往他颈边咬去,江从鱼才想起这是在国子监呢,可不能让楼远钧继续乱来。一会要是叫他老师发现了,他怕是要被逐出师门了! 江从鱼边推开楼远钧边提醒道:“我们约法三章过的!”大白天在这种地方乱来,属于严重违反他们的约定了。 楼远钧笑着抬手替江从鱼理好衣襟,嘴里还来了个倒打一耙:“你是邀请我亲你的,你刚才转头看我时的眼神就像在问‘你怎么不来亲我’。” 江从鱼本来想骂楼远钧胡说八道,转念想到方才自己脑海里确实有这么个念头一闪而过,登时心虚地红了耳朵。他说道:“我才没有这么想,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楼远钧捏玩着他发红的耳朵轻笑出声:“对,你没有这么想,我不该冤枉你,罚我以后天天给你当牛做马。” 江从鱼:。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词了! 大白天的!大白天的!别让他想起那些不该想的事! 楼远钧知道再这么撩拨下去,江从鱼就真的要炸毛了,见好就收地把笑道:“我们到别处逛逛,带我看看你平时待的地方。” 国子监的师生几乎全都去听杨连山讲学了,别处全都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江从鱼一开始还担心楼远钧会拉着他胡来,结果楼远钧一路都颇为安分,仿佛确实只想了解了解他在国子监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么走着走着,江从鱼心里头那点儿忐忑就全没了,眉飞色舞地给楼远钧介绍起自己最常去的几个地方。 楼远钧还去他们致知斋看了看他们的斋舍。 瞧见那好几个铺盖连在一起的大通铺,楼远钧莫名就想到江从鱼左边躺着个何子言、右边躺着个韩恕。 若是他和江从鱼当同窗,肯定要占掉江从鱼旁边的床铺。夜里等旁人都睡熟了,他们可以悄然把被子并到一起躲在里头偷偷亲嘴。 江从鱼既怕同窗会醒,又怕学官会来巡夜,肯定会紧张得浑身紧绷、呼吸急促。 一想到那情景,楼远钧心中便泛起别样的滋味。他径直坐到江从鱼的床铺上,想哄江从鱼也坐下给他亲一亲。 江从鱼:? 江从鱼才不上他的当,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可是他们几个同窗一起住的地方,真由着楼远钧在这里亲了他,以后他怎么面对何子言他们? 楼远钧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踏进这里第二次了,他可是还要继续在国子监读书的。 换成其他同斋的带人回来胡搞,他不得讨厌死对方! 楼远钧这人就是只听他爱听的,约定好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准备遵守! 江从鱼决定暂时不理会楼远钧了。 与其陪着这家伙,还不如回去看看老师需不需要自己递个水,反正楼远钧也不是真想参观国子监! 楼远钧见真把江从鱼惹生气了,当即也不惦记着没能亲到人,跟上去不远不近地缀在江从鱼身后与他一起往杨连山讲学的地方走。 江从鱼最开始还气咻咻地走得头也不回,后面察觉两人当真一句话都没说,又觉得楼远钧也没坏到要他彻底不理他的程度。 他不喜欢就和楼远钧好好说,没必要这样和楼远钧置气。 这么生闷气除了憋屈了自己以外根本没用,说不定楼远钧压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下次还继续这么干! 江从鱼想明白了,就转过身和楼远钧说起自己为什么恼火。 那不是他一个人住的地方,他们再情难自禁也不能在里头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