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去去去,敲敲敲
黄炳文之所以前来,完全都是因为李阳巧设连环计,写了一封假邀请函所致。 这个邀请函上写得明白,说是要商量干旱时节灌溉饮水的事情。 黄炳文到底是个官场上的人,深知农民为了抢夺水源,动辄进行大规模械斗! 几百上千人手持器械乱砍乱杀,自己手头只有点老弱残兵,哪里镇得住场面。 看起来刘家堡这又要抢占水源了,特意知会自己一声,想就此事先和官府打个招呼。 黄炳文知道这事不去不行,可要是去,心里又有点打鼓,毕竟前任县丞被撵出来,手下被打的事情可有所耳闻。 送信的人正是马六,看到黄炳文犹豫,当即一拍胸脯,开启了慷慨激昂模式! “县令大人,刘家堡纯属穷乡恶水出刁民,我等愿誓死护!就是我马六这条命不要,也得护得大人安全!” 黄炳文苦笑道:“你手下才二十多人,人家刘家堡乡勇有三百,这不瞎扯吗?” “大人别怕,城里有保安队啊!”马六提醒道,“保安队拿钱办事儿,事发紧急,咱就先赊账,先把人带去再说!” 黄炳文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 保安队据说也有二百多人,战斗力那都是杠杠的,有这帮人保护那可就万无一失了! 还没等高兴呢,马六又汇报了一条好消息! “铁捕头在城外训练乡勇,大致也有个二三百人的样子,现在带队的叫冯三,大人是否让他们也去?” “去去去!都带上!” 黄炳文连声答应,脸兴奋得红扑扑的,气也足了,腰杆也挺起来了,实在是有点牛哄哄的样子! 没想到马六好像还是不放心,又说道:“大人,您前几日在大堂上活活打死张文雕,是出了名的大清官!” “城里百姓都感恩戴德,提起您全都竖大拇指!只要我在外面找人敲锣,说大人需要百姓保护,必然有人踊跃前往!” “敲敲敲!赶紧去召集百姓,我要去刘家堡说道说道,问问他们为什么每年都霸占水源!”黄炳文赶忙说道。 黄炳文这回底气算是彻底足了,平日里就对刘家堡极为头疼,正愁今年枯水期如果发生械斗该怎么处理呢。 万万没有想到,打死一个张文雕居然把人心都拢过来了,现在真有点儿被万民敬仰的意思! 其实黄炳文哪里知道,这哪是他的面子,全都是人家李阳运筹帷幄之中,他才能决胜千里之外。 不一会儿工夫,敲锣的敲锣,送信儿的送信儿,保安队来了,乡勇们来了,老百姓们来了! 黄炳文站在县衙门口,看着广场上将近七八百号人,那真叫一个热血沸腾,演讲的时候嗓子都给喊劈了! “乡亲们,百姓们,刘家堡平日里强横霸蛮,年年到了干旱的时候,就凭着手底下那些乡勇霸占水源!” “我看过卷宗,那真叫一个触目惊心,别的村让他们打死打残的不在少数,他们凭什么?不就仗着人多势众吗?” “可是今天,我黄炳文要给刘家堡改改脾气!今年灌溉用水我要一碗水端平,绝不能再让百姓们吃亏受苦!” 这家伙兴奋得满面红光,扯着嗓子做起了战前动员,老百姓们听了也都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只有牛二和马六相视一笑,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队伍浩浩荡荡就出了县城,到了正午时分,已然来了一个大兵压境! 此时此刻,刘华堂站在房顶上看着黑压压的阵容,吓得脸都绿了。 越是像这种强横霸蛮的人,最相信的不是公理,而是谁拳头大,谁是爸爸! 本以为县里面全都是老弱病残,人数也少得可怜,可今天一看,自己可是翻错了眼皮!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还敢让人围住铁如山,立马所有的人全都撤了回来。 在刘家堡的大门口,但凡有头有脸的全都站在前排,那些乡勇都没敢带器械,空着双手侍立两边。 黄炳文从轿子上下来,左边保安队长牛二,右边正牌捕头马六,那真叫一个威风凛凛! 刘华堂却矮了半截,带着人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哎呀,县令大人前来,真是让我等颜面有光,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黄炳文正眼都不瞅,有人头前带路,他就迈着大步,到了刘氏宗族平日里聚会的祠堂,也就这处地方能容纳这么多人。 走进来宾主落座之后,刘华堂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县令大人,不知突然驾临刘家堡所为何事啊?” 黄文炳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明明接到了请柬,是这老家伙找自己前来商谈水源灌溉的事,居然明知故问? 想到这里,干脆也懒得绕弯子,大咧咧地说道:“我听说刘家堡横得要命,年年打死打伤周围村民。” “还把水源霸占,你们这处地方倒是能吃上饭了,其他村子却叫苦不迭,卖儿卖女,背井离乡!” “别觉得手底下养了点打手就敢为所欲为,这里是有王法的!” 这就应了那句俗话,拳头大,是爸爸,敢顶嘴,打掉牙! 刘华堂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哀求道:“往年争夺水源我们刘家堡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以后绝不再犯。” “不再犯?你当我三岁孩子呢?”黄炳文今天要飞起来咬人,说话半点面子都不给对方! “一帮刁民凭着势力为非作歹,你给我听好了,从即日起,刘家堡取消乡勇,水源由县衙掌管分配,听明白了没有?” “是是,听明白了。”刘华堂擦着冷汗说道,“我们刘家堡都是良民,绝没有为非作歹之人,还请大老爷明察。” 这老家伙话音刚落,却听到院中有人说话。 “都是良民,怕不见得吧。刘明绑架劫掠王石匠一家五口,被铁捕头抓了个现行,这该当如何处置?” 说话的人正是李阳,而身后就是铁如山! “扑通…” 刘明被丢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 “老庄主,您可要保我啊!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