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贵人噎了下,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搅了下帕子,“臣妾当然没生气,七殿下,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反正不想去。” 又犯倔,崇昭帝头疼的抓住他的手,带了哄骗的意味:“你不是想念你母亲吗,楚贵人长得有些像她,你可以试着相处相处。” “…母亲是不能只用脸替代的!” 这借口听着叫人恶心,原身生母若是知道,指不定怎么膈应呢,曲渡边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抓准时机,一下挣脱出来,从崇昭帝身边跳开,惊得崇昭帝伸手去抓,见儿子安全落地,才沉着脸教训:“没规矩!门槛都能挂上去,你从脚踏上跳下去,摔了怎么办!” 曲渡边一溜烟跑出去。 “我出去玩啦!” 崇昭帝气得拍桌子,“小混账!”端起冷茶一饮而尽,“朕早晚得被他给气死。” 楚贵人:“陛下莫生气,小殿下只是对生母有眷恋。” “朕知道,他平时只是能折腾了些,不会这样听不进话。” 崇昭帝叹了口气,“但就是从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皇子,也没有一直跟着皇帝住的道理,这像什么样子。” - 曲渡边坐在小车上,直奔兽园。 这里有皇帝围猎,没杀,养起来的凶兽,例如猛虎、黑熊,也有珍奇可爱的小型兽宠。 最多的还是猫狗。 后宫娘娘们、宗室亲眷们,都爱来这个地方挑选狸奴猎犬。 曲渡边在兽园宫人的陪同下,停在犬舍前面。 这时候没有后世的国外犬种,都是本土猎犬田园犬。 犬舍宫人道:“小殿下,幼年犬在这边。您看的都是成年犬。” 他擦擦冷汗,天知道小殿下背着手站在笼子前都没狗高的场景有多吓人,他真是恨不得再在笼子外面多上两把锁。 曲渡边:“公公,有没有不咬人的呀。” 犬舍宫人道:“咬人的狗不会进成年犬舍,这里都是不咬人的,奴才还是建议您选幼犬,这样养起来,长大才会更听话。” 曲渡边用长竹签戳了块肉,拿着在笼子前走过,顿时,犬舍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声,狗狗们疯狂摇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竹签上的肉。 走了一圈,到末尾的时候,有只浑身黑漆漆的大犬窝在原处,只是尾巴稍微扫动了一下,没有凑上前来要肉。 五黑犬。 曲渡边停下,一指:“我要它。” 犬舍宫人:“这只?这是只母犬,品相好,但年龄有些大了,前不久刚生育了最后一窝狗崽子,马上就要扔出去了。殿下要不再选个?” 曲渡边凑近这条五黑犬的笼子,蹲下来招手,“大黑大黑。” 那母犬耳朵一动,缓缓起身,走到了笼子边缘,温小春紧紧攥着曲渡边的后衣领,打算一有什么情况,就把自家殿下提溜起来。 母犬到了笼边后,又慢慢趴下去了,它没有第一时间吃用竹签递进来的肉,而是隔着笼子,轻轻嗅了嗅曲渡边的掌心。 曲渡边:“大黑啊大黑,你想跟我走吗。” 母犬低低吼了声,吃掉了他丢进来的肉。 曲渡边:“它同意啦!” 犬舍宫人:“……”果然是小孩子,不过是吃了块肉,又没说话,哪里看出来同意的。 “您真要这个?” 曲渡边撒娇:“快放出来吧,公公。” 犬舍宫人眉开眼笑:“好嘞,您且等一会儿。” 就算温顺,也得做好保护措施。 没多久,这条五黑犬嘴巴罩了类似后世止咬器的东西,只是是木制的,脖子上也栓了绳子。 在三个宫人,以及温小春和叶小远的看护下,曲渡边跟它玩了一个多小时,又是扔球,又是藏东西叫它找,彼此差不多熟练了起来。 每次他发出指令,大黑就扭头看看他,然后才去执行……曲渡边诡异的有种不是他陪狗玩,而是狗纵容着陪他玩的感觉。 等熟悉的差不多了,曲渡边叫人把他小车推进来,绳子系成合适的模样,套在大黑身上。 - 傍晚。 顺宁宫外。 “殿下!!!” “殿下!慢点啊!慢点啊!!” 一辆小狗车稳重而匀速的行驶在宫道上,欢快的车轮咕噜声伴随着小孩的哈哈笑,曲渡边张开手吹着风,“大黑好棒啊!” 小狗车拉人玩,上辈子就想做了,奈何一直没有时间养狗狗。 虽然在旁人看起来有些危险还出格,但他很快乐——从穿越后这么久,感觉最快乐最放飞的一次。 比从高高的石板上滑下来还开心。 大黑拉车很轻松,很稳当,温小春只需小跑着就能追在他身边。 顺宁宫后殿的郭常在都听见了,抬起头感慨道:“宫中竟还有这种感染人的笑声,多久没听到了。” 没多久,这笑声的主人就叩响了顺宁宫的大门。 宫人通报,宣妃出来一看,吃惊道:“小殿下,都快晚膳的时间了,您怎么在这里?” 曲渡边嘿嘿一笑:“来谢谢宣娘娘的礼物。”往后指了指小狗车,“这个啦,特别好玩。” 大黑吐了吐舌头,老成持重的朝着宣妃摇了摇尾巴。 叶小远擦着汗,朝她无奈笑笑。 “……”宣妃微微沉默。 她没记错的话,这小车是用来哄孩子玩的,需要【人】在前面扯着绳子走。 “我只是打下手,其实小车是郭常在做出来的。她应该是后宫里最擅长木工的人。” “郭常在,是我的母妃哦。”宫门内探出个小姑娘,五岁左右,眼睛黑葡萄般,正好奇地看着门口拥有帅气小狗车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