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勇，咋啦？发现什么了？” “队长，你看，那边树林里刚才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我正想过去看，一个男的溜了，女的还在那儿呢？听她说她在拉屎，还让我别偷看呢，这黑咕隆咚的，我怎么会去偷看她？” 王小毛和鲁大勇习惯称秦锋为队长，而称阎大维则为阎中校，他们的心目中，秦锋才是特别小分队真正的队长。 “两个人，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那会是谁？走，去看看！” 秦锋和鲁大勇向树林里走去。 “谁？别过来，我在拉屎呢？女人拉屎有什么好看的。” 秦锋一听是胡娜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别装了，胡娜，站起来吧！拉屎需要这么长时间？你不怕被蛇咬了？这山上的蛇可多了，什么样的蛇都有，而且都是剧毒的蛇。” “啊？毒蛇！我最怕蛇了！秦参谋，你咋来了？你不会也是来看我拉屎的吧？” “扯蛋！谁要看你拉屎？你别自作多情了！大勇发现了你们，我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儿干坏事，原来是你！说，男的是谁？” 胡娜站了起来，面对着秦锋的逼问，她撒起泼来: “秦锋，你在说啥呢？哪有男的？不就是我一个人吗？我说拉屎就是拉屎，你以为我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检点不检点自己心里清楚，你说你在拉屎？胡娜，我问你，这是什么？这是一条军用毛毯，拉屎需要带毛毯吗？不打自招了吧！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你们俩胆子也真大，干这龌龊的事也要看看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干，现在是非常时期，又是在野外，万一让毒蛇咬了，或让鬼子发现了，咋办？如果你们实在憋不住了，那就大大方方的在一块空地上支起一顶帐篷，在里面搞呀，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今天就算了，今后我希望你们别再在野外乱搞了，拿着毛毯，回去吧！” “刚才，我看见阎大维慌慌张张从这儿跑了过去，秦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洁不安地问秦锋道。 “这两个狗男女，还真不知廉耻，荒山野岭的竟干出这些事！” “干什么事了？谁和谁呀？” “还能有谁？阎大维和胡娜，就在那儿，地上铺着一条军用地毯，就……哎，我都说不出口，真是的！” “是他们俩呀！阎大维和胡娜刚认识还不到三天，咋就搞到一起了呢？也许……也许他们俩早就认识了！别生气了，各人有各人的信念和活法，随他们去吧，我们也管不了他们！” 林洁安慰秦锋道。 “林姐，明天天一亮，我就下山去深溪镇，我非得把胡娜的身份摸清楚，我怀疑她是军统的人。” “是军统的人我们倒是不怕她，至少她不会和鬼子搅和到一起，就怕她是汪那边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不会吧，她可是阎长官那边的人，再说，能进特别小分队的队员都是经过组织上严格审查的！她不可能是汪那边的人，如果是，那她不是一个双料间谍了吗？这不可能！” 秦锋认为胡娜是军统的人，不可能是汪伪特务，因为三天前，总部的首长对她说过，小分队里的七个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查和挑选出来的，个个对日寇怀有深仇大恨！ “但愿吧！还有一个小时就凌晨三点了，你靠着姐再眠眯眼吧！我们这两天昼伏夜行，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大道呀？” “过了敌占区就可以了，我算了一下，应该是在第八天，林姐，你也再瞌睡一下吧！” “好，咱俩背靠背，互相取暖！” 一小时后。 “队长，三点了，我们该赶路了！” 站岗的鲁大勇叫醒了秦锋。 “大家醒醒，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寂静的林中，秦锋下达了命令。 第三日。 天亮了，朝霞爬上了山峦，透过密密的松林映照在山林间，晨露晶莹如珠，松林静谧安详，鸟鸣啁啾悦耳。 秋天的朝霞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部佳作，金红色的霞光潇潇洒洒洒在林间，将山峦装点得如诗如画。 连续夜行了三个多小时的小分队在山林的边缘停了下来。 透过霞光，秦锋隐隐约约看到三里外就是深溪镇了。 秦锋清楚，镇上的“鸿运茶馆”就是敌占区唯一未被破坏的地下交通站，他在长征途中的老搭档老赵现在己是晋西地区地下党的区委书记了，他也是茶馆的老板，他和他快有半年没见过面了。 “秦参谋，昨晚我和胡娜的事惊动你了，对不起呀！我太太走了快五年了，我寂寞呀，回到太原，我打算和胡娜结婚，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阎大维把秦锋拉到一边轻声说道。 “你和胡娜以前就认识？” 秦锋问道。 “不认识！我和你一样，刚认识她才三天，咋啦？” “真够快的！认识才三天就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了，真有你的，你的魅力还太大了！你对胡娜了解多少？” “一见钟情呗，她漂亮、性感，我们又聊得来，她那个风骚劲一上来，是男人都会憋不住的，你和那个林教官不也是……” “别乱说，她有丈夫，她是我同志，我和她纯粹是同志之间的关系。阎中校，现在是非常时期，望你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男女情爱上，多考虑考虑我们如何完成护送任务，好吗？” “放心吧，不用你提醒，我会拎得清孰轻孰重的。” “那就好！我想马上和王小毛一起去深溪镇侦察一下，这儿就交给你了！” “秦参谋，有必要你亲自去侦察吗？让王小毛一个人去吧！” “不行呀，深溪镇是日伪的大本营，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们来回至多就两个小时，你们在林子里等我，注意警戒就是了！” “那好，你去吧！” 秦锋和王小毛二人各挑一担柴火进入了深溪镇。 “鸿运茶馆”就坐落在大街上的中心位置。 茶馆二楼窗户的窗帘是拉开的，窗台上放着一盆鲜花，秦锋知道是安全的，可以接头。 秦锋在此之前，曾来过茶馆数次，他是来互递情报的，但他一首未见着老战友老赵。 “老板，我们送柴火来了，今天什么价呀？价钱太便宜我们可得给下一家了！” “放心吧！还是老价钱，不会亏待你们的，挑进辅房过秤吧，待会到楼上结帐！” 一位伙计打扮的年轻小伙子从茶馆走了出来，秦锋认识他，他叫李翔，地下交通员兼当地武工队副队长。 对上了暗号，秦锋和王小毛走进了茶馆。 “秦，老赵在楼上等你呢！” 秦锋上了楼，王小毛则在楼下坐在靠门口的桌子上边喝茶边观察着茶馆内和外面的情况。 “老赵！” “小秦！” 两位久别的战友紧紧拥抱。 “小秦，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我今天哪儿也没去，就在这儿等你的，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出现。” “有半年了，老伙计，你还好吗？” “好，就是忙得很，你不也是一样吗？” “老赵，你咋知道我今天要过来？你还真是当年的诸葛孔明！” “总部昨天给我指示了，说你带着一支特别小分队担负着重大的任务，让我们晋西地区党组织和武工队紧密配合你们。说你遇到困难一定会和我们联系的，我算了算你们出发的时间，今天上午你们一定会在深溪镇附近出现，所以我早早就在这儿等你了！刚刚我还和小李说到了你，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那我言归正传了，我们小分队里有两个人的来历我吃不准，想请组织上帮助查一下！一个是国军的报务员，她叫胡娜，是个女的，从简历上看她今年二十五岁，山西大同人，是阎长官那边推荐进的小分队，我怀疑她是不是和汪伪那边有联系，她掌握着电台，如果她是汪那边的人，那我们小分队就有大麻烦了。” “好，我记住了，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也是女的，是个村姑，是昨天下午刚进小分队的，她正在山坡上放羊，被三个鬼子追赶着想强暴她，被我们救下的，她叫那雅，据她自己说才二十岁，她是山那边杨树镇的柳家坳人，她说她有一个哥哥，叫那大林，在太原国军那儿当兵，还是一名连长，我们原来是不打算收留她的，但她说她家除了哥哥外没有其他亲人了，看她可怜兮兮，无家可归，我们就收留了她，你得想办法帮我查一下她的哥哥那大林，看看这村姑那雅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混进小分队！” “行，没问题！太原国军里有我们的人，这两个人的来历和底细我一定帮你查得清清楚楚，放心吧！” “老赵，越快越好，我怕夜长梦多，最迟后天能给我答复吗？” “好，后天下午你们小分队应该到了离这儿西十公里外的二道湾镇，镇上有一家书店，叫“春风书店”，你只要看到书店的门是开着的就进去，我在那儿等你，接头的暗号是……” “好，我亲自过去！那我们就回去了，保重！” “保重！” “小秦，等等！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林洁在你们小分队吧，她爱人向副旅长前天在前线战场上牺牲了，她肯定还不知道，暂时别告诉她，你得好好照顾她，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吕梁！” “啊？知道了！” 秦锋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眸中眼泪汪汪。 秦锋刚准备下楼，外面响起了警报，还听到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