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暖蹙眉道：“怎么了？只许你用我打掩护，就不许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张妄愣了片刻：“怪我没有事先和你说明情况，但是你跟踪我真的太危险了~” 　　 杨暖起身把诊室的门关上，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妄。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也想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 　　 “这也是我不顾反对，从加拿大回国的唯一原因！” 　　 她抬手制止了张妄，继续说道。 　　 “首到回国后，我才知道医生这个职业，在这个乱世能做的太少了，人是救不完的！” 　　 张妄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所以这也是你发现我另有所图后，依然不戳穿我的原因？” 　　 杨暖点了点头，等待着张妄接下来的回复。 　　 张妄知道这个年代，像杨暖这样的有识青年不在少数，在民族大义面前，任何理由都是苍白的，张妄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可以，但以后做任何事都要听从我的安排，等时机合适，我会把你正式安排到组织里的！” 　　 杨暖终于眉开眼笑：“不过目前先不要告诉我爸。” 　　 “那晚饭？” 　　 “先欠着！” 　　 …… 　　 下午两点。 　　 警察厅总局。 　　 张妄和往常一样整理着文件。 　　 “张科长~忙着呢！？” 　　 历海山带着七八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随即把手中的搜查令拍在了桌子上。 　　 张妄疑惑问道：“村上次长签的字？” 　　 历海山哈哈大笑一声：“阪本大佐回新京了~” 　　 张妄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那查之前先得说好~如果我没有枪伤怎么办？” 　　 历海山看着张妄镇定自若的表情，皱眉思索片刻。 　　 “没有那就证明了张科长的清白，我以后不再派人跟踪你了便是！” 　　 张妄咧嘴一笑：“来吧，希望历科长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随即由历海山亲自给张妄做了个全身上下的检查。 　　 除了几处明显的疤痕之外，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枪伤。 　　 历海山脸色变了又变，知道自己这次栽在这里了。 　　 “那就不打扰张科长了！” 　　 张妄看着转身往外走去的历海山，大声说道。 　　 “历科长记得答应我的事~” 　　 历海山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停留。 　　 这也不怪历海山莽撞，张妄的嫌疑确实不小，但奈何他有系统的加持，伤口恢复速度不能以常理认知。 　　 历海山走后没多久，冯瑞平便小跑着来到了办公室。 　　 伸手递出一份文件：“查到了，在鬼子遇害前几天，历海山确实去过上岛的那个温泉。” 　　 “按照你的方法，我倒着查出了历海山之前的行程。” 　　 张妄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那份文件。 　　 浏览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圣玛丽大教堂？还有千早医院的旧址？” 　　 张妄随即拿过地图，看了两眼便发现了问题。 　　 这两个地方距离并不近，而且都和去温泉的路相反。 　　 “老冯~跟我去一趟大教堂！” 　　 冯瑞平推了推圆框眼镜：“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历海山他肯定会有防备吧？” 　　 张妄忽然止住身形，回身问道：“对了，关大哥呢？他现在还没回来吗？” 　　 冯瑞平有些纳闷他的答非所问。 　　 “还没有，我没看到他~” 　　 张妄继续往外走去，随口说道：“历科长掉进坑里了，等他爬出来看到真相时，那也就晚了~” 　　 冯瑞平转了转眼睛，还是一头雾水，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圣玛丽大教堂。 　　 张妄看了看那高耸的圆顶天花板，随即问道。 　　 “牧师先生见过这个人吗？” 　　 那个白胡子牧师放下手中的相片，用一口地道的华语回复：“特务科的历科长，我当然知道~” 　　 张妄随即来了兴趣，对方大方承认，反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先生怎么认识的？” 　　 白胡子牧师想也没想答道：“他每个礼拜日都会来做祷告，所以我当然清楚。正如你所想，每一个来这里的虔诚信徒，我都能说上他们的名字~” 　　 张妄回想了一下历海山的行程，去温泉那天，确实是个礼拜日。 　　 不排除历海山假借祷告之名，暗地里做一些龌龊勾当。 　　 “先生，我可以自己随便看看吗？” 　　 冯瑞平听着张妄这个稍许冒昧的要求，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好在这个白胡子牧师并不在意。 　　 “您随意~如果您有心了解，我可以为您讲述一下本教的教义，或许它能点亮您内心的灯塔。”” 　　 张妄微笑着欠身，委婉回绝了牧师无孔不入的传教。 　　 这座教堂并不大，内部除了一排排座位，便是角落里的一个低矮的忏悔室。 　　 和他印象中的教堂并无二致。 　　 张妄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暗道之类的痕迹。 　　 半小时后。 　　 张妄和冯瑞平两人回到了总局。 　　 “关大哥，处理的怎么样了？” 　　 关战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跑了两趟，必备的东西都备齐了。” 　　 冯瑞平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倒也没问。 　　 张妄则点了点头，这二十多名人员算是临时安排妥当了。 　　 但这么长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送出新京城。 　　 张妄这样想着，忽然问道。 　　 “对了关大哥，明天是不是礼拜日了？” 　　 关战勇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张妄咧嘴一笑：“明天咱们也去做祷告~” 　　 …… 　　 转天清晨。 　　 历海山和往常一样，来到圣玛丽大教堂。 　　 下车后，他首接往教堂走去。 　　 司机对此习以为常，把车开到了教堂侧面的街道旁，等着历海山出来。 　　 走进教堂，他熟络地就近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虔诚的模样，闭目祷告起来。 　　 一众信徒皆是如此，除了张妄和关战勇二人。 　　 关战勇倒也还好，有样学样地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保佑找到藏宝地~” 　　 张妄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随即咧了咧嘴，转头看向最后一排的历海山。 　　 不得不说，如果只是为了做做样子，这个历海山比关战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忽地，张妄心念一动，学着众人，低着头虔诚祷告起来。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张妄耳朵动了动。 　　 历海山面色不善地看着闭眼祷告的张妄，张开胡茬大嘴厉喝道： 　　 “张科长，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