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黑暗中还要高声下令以及自顾自点燃一支香烟的愚蠢彻底将他送入地狱。 ‘就在这里坐会儿,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换班了。’刚浮起躺平念头的佐藤小木猛然感觉心口一冷。 那不是来自秋风的寒冷,仿佛是来自于心底。 一柄利刃由后背猛然刺入,连同心脏刺了个透穿,或许换成谁都会感觉到来自心脏的冰凉吧! 利刃和血肉摩擦,应该不会生热的。 惊恐至极的想转头。 但,一双有力的大手就这么从身后深处,死死捂住他的嘴,别说转头,就算想发出一点声音,都做不到。 大小便彻底失禁。 不是因为死亡来临的恐惧被吓的,而是,因为死亡。 雷雄没有唐刀那么丰富的杀人技巧,但他足够凶猛,就像是一条伺伏许久的鳄鱼,一旦发起攻击,猎物只能被巨口吞噬,毫无幸理。 在9时许就率领大军抵达第6重炮旅团一公里外,并亲当侦察兵的唐刀发现日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谨慎,竟然在广阔的外围布设了巡逻队,只能迅速做出应对。 为保证一击必杀并不惊动三百米外的日军阵地里的日军,这支潜伏于日军巡逻队必经路线上的袭杀队几乎聚集了唐刀手下最强悍的单兵。 唐刀、雷雄、冷锋、程铁首......甚至连黑子这种大力型机枪手,都被唐刀亲自挑出来。 每人一把刀,不管是三八刺刀还是由骑兵那里借来的马刀,十个发起突袭的强兵只有一次不让对手发出声音的机会。 一旦惊动日军,埋伏在700米外以四行营为箭头的突袭大军便只能强攻。 迎着日寇枪口700米的冲锋,将会造成多少伤亡,那绝对是令人心痛的数字。 所有人在雷雄发起攻击的那一刻,都倾尽自己全力。 黑子提着唐刀借给他的那柄锋利马刀,巨大身躯从泥地里猛然弹起,如果此时有照明弹,一定可以看见他手臂上高高隆起的肌肉线条。 惊骇欲绝的日军瞳孔里只留下向他笼罩而来的巨大阴影,然后,就凝固了。 因为,他的头高高的飞了起来。 原来,在马刀足够锋利而力量又足够大的情况下,人头是真的可以被剁飞的。 或者说,是被来自于人体内腔的压力给喷飞的,在人脑袋挣脱了来自肌肉和骨骼的束缚之后。 奋起平生之力的黑子,一刀毙敌。 只可惜,喷出超过3米高的璀璨血花在黑夜中无人欣赏。 相对这种一刀毙命的简练,冷锋要稍微复杂一点,但残暴一点不输。 他用的是徒手,在眼前的日本兵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将其扑倒在地,骑在其身上,拿手死死掐住其脖子,硬是将其活活掐死,整个过程中,无论日本兵怎么奋力扑腾,都被冷锋强健有力的身躯压着,直到双腿绝望的伸直。 生命由生机勃勃到不甘的消失,经历了一分半钟。 除了当事人自己,没人知道这一分半钟他的绝望,而这才是最残酷的。 或许只有熟悉冷锋的人,才懂他,只有这样的杀戮,才能稍微缓解他内心的戾气。 不这样看着鬼子在自己的手下绝望的死去,他如何对得起被屠杀的家人和在自己怀中断掉最后一口气的幼弟? 仇恨,用杀戮无法泯灭,但在那一瞬间,是可以宣泄的。 一支由日本炮兵组成的巡逻队,悄然全灭于中国东南被践踏成泥泞的良田中。 而这,才是死亡剧场上刚刚拉开的帷幕而已。 死神大爷欢呼着的盛宴,即将开启。 相对于唐刀那边已经展开的杀戮场,由刀疤少校领衔的两个警卫营和一个火力支援连组成的阻击部队,也没有轻松。 他们同样在拼命。 拼命挖掘战壕。 那是在距离日军第六重炮旅团大约6公里的位置,在8时许,留下的几名骑兵侦查到尾追先遣团的第36步兵旅团停止前进并驻地扎营后,刀疤少校即可率领全军折向第6重炮旅团方向。 两营一连就在一条有着五米宽的小河岸边停下来。 这里是白天时骑兵营全军出动经过侦察后选定的最佳防御地。 五米宽的小河虽然只有一米多深,但那也可以阻碍日军步兵冲锋的速度。 阻击部队的一线阵地,就在距离小河的五十米外。 整个旷野几乎没有遮挡物,除了一座低至可怜的小丘。 高不过十米,面积顶多只有三千平米的小丘上没有多少树,只有数不清的灌木,但那已经是这附近的唯一制高点了。 刀疤少校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一连就放在那里,同时还将分给自己的五门机关炮和四挺重机枪中的三门机关炮和三挺重机枪都放于山丘两侧。 如果日军对正面战场发起狂攻,十来米的制高点将会对日军步兵发起最凶猛一击。甚至,因为拥有这个高点的缘故,这些重火力还可以对两个侧翼战场进行火力支援 但显然,这个面积并不大的山丘,会成为日军炮击的重要区域,一个步兵旅团拥有的三十门火炮攻击,或许都会集中在这个不足五千平米的山丘上,那种结局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所以,超过千人的部队,几乎有五百人都在山丘上挖掘战壕,没有时间构筑什么防炮洞,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战壕挖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留给他们的时间,或许只有三小时。 虽然唐刀已经全部的单兵工兵铲都留给了他们,但依然不够,不少士兵甚至拿起了自己平时精心保护的刺刀,毫不吝惜的将其刺入泥土里。 或许,不光是士兵们,连被勒令呆在最后面的医护队都投入了劳作,三个女护士没足够的力气挖掘,那就帮着扛沙袋,瘦瘦小小的‘幺妹儿’在没有足够的工具下,甚至就拿自己心爱的护士服兜起泥土运向逐渐成型的战壕外面,在生死危机之下,每个人都被迫发挥出自己最大潜力。 幸好,江南土质松软不像北方的砂石地那般坚硬,山丘上,一道道深达两米的战壕被挖成,河岸边,虽不深但也有八九十公分深度的临时野战战壕也成型,一个个由砂石和泥土填进沙包堆砌的重机枪工事也形成。 虽然知道这种工事因为显眼会成为日军步兵炮和山炮的重点轰炸区域,但那已经是如此短时间内所能给重机枪火力点保护的极限了。 要知道,位于主阵地之后500米的医护队别说工事了,就连最基本的战壕都没有。 他们将要抢救伤员的位置就是一片凹地,如果日军以火炮轰击那里,所有医护和伤员都将被轰成碎片,而他们甚至只有一个步兵班在进行保护。 这放在以往,是绝不可能的,任何一个指挥官做出这样的布置,绝对会从上到下将他骂成狗。 但这一刻,没人说。 所有能用之兵,尽在前线,若是挡不住行将疯狂的第36步兵旅团8000日寇,皆亡! 的确是这样。 牛岛满少将阁下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这是自他率部追击中国人以来心情最愉悦的一天。 虽然还没有全歼就在眼前的那部中国人,但根据对手留下的行军痕迹,在荒原里兜兜转转狡猾如狐狸一般的中国人就在他前方不足五公里处,距离已经布防好的友军阵地也不足三公里。 他们之所以减缓速度停步不前,恐怕也是发现了前方的堵截,但在这个深沉的黑夜中发现,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有他们无法战胜的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