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总是刘千一个人监视胡彬，时间久了难免不会被胡彬发现异常，现在多了个李大壮，陈征能放心一些。 　　 但这也是没办法，手底下能干这活的人现在就这么两个。 　　 陈征想着舅舅要是情报科的人就好了，随便就能名正言顺安排几个小组，在胡彬的家里附近设置监控点，然后日常几个小组交叉分段布控。 　　 可这也就是想想，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处里的人用了也怕走漏消息。 　　 至于监狱更别想了，现在短时间抽调两个人，再多了上面问起来也是麻烦。 　　 柳如文的亲信倒是能用，不过审讯科始终是坐班的，没什么外勤，白天顶多安排个一两个人负责王秉权那边，多了就没办法了。 　　 按照陈征的构想，现在只能将就着了，如果惊动了胡彬，虽然可惜，但抓这一个，也是个不小的功劳。 　　 李大壮有些看不上刘千，刘千也同样看不上李大壮。 　　 按李大壮的土匪逻辑，明火执仗的抢那是爷们儿，小偷小摸的都是卑鄙小人。 　　 刘千则是觉得，干土匪的手底下脏，没什么技术含量，是没脑子的蠢货。 　　 陈征搞不懂他俩的鄙视链，但也乐得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毕竟有竞争自然就有了动力。 　　 第二天，调查统计局二处。 　　 新收拾好的六号审讯室味道放的己经差不多，陈征正想着去摸鱼。 　　 可一到审讯科，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 　　 打听了一下，知道是情报科昨天晚上抓来的，说是青帮下边一个负责走私的小头目。 　　 这小头目骨头很硬，折腾了一夜扯着脖子喊，但什么都不说。 　　 听着挺有意思，实则惨不忍睹。 　　 陈征到了审讯室，看到李阳拿着根铁签子，表情狰狞，满头是汗。 　　 看样子是专业技能受到了挑战，有些急了。 　　 把李阳叫出门，递给他一支烟。 　　 “这什么情况？” 　　 李阳知道陈征不爱闻烟味，拿在手里也没点。 　　 “情报科这些日子一首在跟青帮要消息，青帮不太上心，情报科就想着挖几个货仓，断他们几条走私路线，给他们个教训。” 　　 说着话，李阳苦笑。 　　 “就是踢到铁板了，这种岁数不大，满脑子都是江湖义气的，很难搞。” 　　 “他们青帮那边就没一点动静？” 　　 “放以前肯定闹起来了，毕竟上边一首跟这些帮派大字辈不清不楚的，但王鼎（民国第一杀手）那事一出，现在都躲着咱们。” 　　 听到这话，陈征用手帕捂着鼻子站门口看了眼，见人己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嫌弃的皱了皱眉。 　　 “就不能文明点，味也太大了。” 　　 “这还能文明？” 　　 “抓几个他的手下，多少知道点东西，抄了以后放出风声，就说他招的，然后扔警署的拘留所里，几天他自己就求着合作了。” 　　 陈征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正好是犯人能听到的范围。 　　 “要杀就杀，你这么干，太特么损了吧。” 　　 “要不换换，你合作，把走私的路，还有仓库的位置说了，我抓你几个手下，你看那个不顺眼，我就放风是谁说的。” 　　 说着话，陈征走了过去，用一旁炉火里烧红了的烙铁捅了捅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滋啦......” 　　 “啊，你特么......啊......” 　　 “给你止止血，乱喊什么。” 　　 说着话，随手把烙铁扔回炉子，又抓了把盐。 　　 “你有对头吧？” 　　 “你，你什么意思？” 　　 “把你的手下换成你的对头怎么样？就凭你这伤，我们在放风出去说你是条硬汉，怎么都不招，出去了，名声地盘不都是你的。” 　　 说完，陈征见他一副思考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了，转身看向李阳，一副‘看，这很文明吧’的样子。 　　 “交给你了啊。” 　　 说完，一把盐撒在了犯人伤口上。 　　 “啊......” 　　 “在消消毒。” 　　 擦着手，陈征出了审讯室，刚上楼，就看到两个急匆匆的身影。 　　 “表哥？” 　　 “唉，小征，你在这正好，跟我一起去父亲那，帮我说说话。” 　　 陈征看了眼他身边的妹子，齐肩烫过的头发，白色纱裙，手里拿着个手包，有些姿色，但没什么气质。 　　 “这位是？” 　　 “这是陈妮，哎呀，别管其他的了，赶紧跟我去找父亲。” 　　 “我那边还有点事。” 　　 感觉没什么好事陈征就想溜，但到底还是被拉进了舅舅的办公室。 　　 “爸，妮妮的朋友被警署抓了，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帮忙打声招呼把人放了吧。” 　　 “说放就放，你当警署是我开的？” 　　 柳如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柳宏宇，对于陈妮更是都没拿正眼瞧过。 　　 “小征，你...” 　　 “闭嘴，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有些无语，这都什么事啊，表哥舔着帮女神捞男朋友，陈征想想就觉得离谱。 　　 这时候不应该是表面答应，背后落井下石搞死情敌抱得美人归么。 　　 陈征有些无奈，但还是问了句。 　　 “他犯了什么事？” 　　 陈妮一言不发，刘宏宇抢着说。 　　 “他跟邻居吵架时把烟头扔进了邻居家的柴火垛里，着火了又不肯给消防队放水钱，就让邻居报案给抓了，他那个邻居就不讲理......。” 　　 “房子烧成什么样，伤到人没。” 　　 “没伤到人，房子烧没了一半。” 　　 静静的听完，陈征看了一眼舅舅。 　　 这事不管谁有理，其实都是舅舅一句话的事，就算是自己，走一趟说两句人就能放出来。 　　 但这事涉及表哥，而且这个陈妮从头到尾的一句话不说，求人办事连个态度都没有。 　　 这事陈征不想管，但看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舅，我去走一趟吧，把钱赔了，在让警署把人放了。” 　　 “不行，凭什么赔钱。” 　　 陈妮这时忽然出声。 　　 尼玛的，陈征差点破防，这说的是人话？ 　　 房子钱不赔，去了警署这事就是人情，人情不用还么，而且之前一声不吭，说赔钱就跳出来了。 　　 “舅，下边审讯室干活呢，手痒了，下去帮忙抽两巴掌。” 　　 说着，陈征起身就要走。 　　 柳宏宇紧忙上前拉住了陈征。 　　 “赔，赔，这钱我出。” 　　 “你哪来的钱，你母亲又给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