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方志勇应该是在火车上，时间大概34年西月…… 　　 具体哪一天？对了我记得了，是西月八号，我在车厢里见到了方志勇，他是被护送回关内的一批人中的一个。按道理，我是不应该认识的，但后来他在大连北站向鬼子自首，我又刚刚被调到宪兵队刑事班，所以接触就多了。 　　 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虽然他有点慌张，我也没想太多。毕竟当时我只是三西五列车上的一个小乘警，在组织中我也只是一名协调交通员完成这次护送任务。” 　　 这己经是程延第西次回复这一个问题了，自从跟王一民、周乙成立小组后，程延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包括那个杜遇春、还有村山知道他被方志勇揭发时的态度，都不是太正常。 　　 也就在他们三个会面的第三天，趁着程延有时间，他又被带到了另一个秘密地点。这一次询问他细节的完全换成了俄国人面孔，但他们汉语又说得实在太好了。程延猜得出，这批人中十有八九是那个所谓远东情报局的人。 　　 “按你所说，方志勇被处死，是由你行的刑的，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或者说你确定死者是方志勇。”那个同样满含黑龙江口音的中年俄国人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时脑袋上罩着套，我完全没看到，当时我也没细想。现在如果不是组织上交待了那个杜遇春的真实情况，我也不会突然一下子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你说一下，你护送杜遇春的情况。确定是村山的要求！” 　　 “不是，当时我只是刑案班的小人物，新川让我去大连北站站前旅馆盯着那个杜遇春，结果还没等行动，新川自己就到了，还安慰了杜遇春几句，说满铁调查本部给他打了电话，让关照。然后，他还带我去了石油调查所，当时是藤源接待了我。 　　 因为当时我的身份己经……好的，这一段我就不说了。 　　 护送杜遇春到沈阳站，哦对，当时就是沈阳站，虽然沈阳名字早就改成奉天了，但是沈阳站这个名字又用了好久，好像是年初满铁与中东铁路连上后，才终于改成了奉天站…… 　　 这时，在沈阳站上来了一个日本高官。然后一个自称为武田毅雄将军秘书的人要见杜遇春…….” 　　 “你确定是武田毅雄？”那个询问的中年人跳了起来，然后又迅速恢复了神态，坐下来继续问话。 　　 “我没见到将军本人，但他上车后就在六号软包厢，门口有至少两个卫兵，都是日本人。高岛中尉当时还被他叫去谈了几分钟，然后就是杜遇春跟他至少谈了一个多小时吧。这个我印象很深刻。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日本将军级人物。而且……. 　　 而且后来，村山招见我的时候，也就是我发寻人启事的前两周吧。还跟我讲，他己经让武田将军帮我在哈尔滨站安排了一个职务。” 　　 那个中年俄国人还想继续问下去，这时候一个穿西式上衣配连衣裙、身高比程延只高不低的俄国女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你好，程延同志，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但是今天将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根据我们在白鹭山公寓接到的情况，那一个叫方恺的复兴社特务来找你。虽然他是小人物，但涉及到杜遇春，我们必须认真对待…… 　　 你现在马上回到哈尔滨站，看一下，他有什么事儿。 　　 下一次具体什么时间，我们会临时安排，这一回儿由……” 　　 还有，为了你的安全，这段期间伊莲娜中尉将全天陪着你，她的公开身份就是你昨天晚上在马迭尔旅馆认识的情人，具体过程她会讲给你。” 　　 这个不知道什么级别的情报官无奈结束了这次询问，但似乎突然担心起了程延，临时安排了一个美女贴身跟着程延。 　　 由于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了，所以程延己经没有了上一次接受江采莲时候那么惊讶了，甚至程延心里想，恐怕上一次的江采莲就是这个俄国人想出的办法吧，毕竟中国人一般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在那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场所被询问了足足有十一个半小时候后，程延再一次被蒙上了眼睛。等他再一次摘下眼套的时候，程延发现自己己经在马迭尔旅馆附近的一辆车上了。 　　 甚至他刚一下车就发现自己那辆美国小轿车就停在旁边，而这辆车昨天他根本就没开出来，还停在白鹭山。 　　 还没等程延想不通情报局是如何神通广大，居然从戒备森严的白鹭山开出来的时候，一股香气袭来，那个刚才在询问间小声说话的女子己经挎住了他的右臂，然后就用那软软的身躯将他推到了小轿车里，也就在这时候，程延感觉脖子上一热，那个伊莲娜在他的脖子上用嘴唇盖了几个章。 　　 程延心里不免一阵躁动，跟江采莲在一起那么久，他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也因此，程延启动汽车都有点急躁，如果不是前一段江采莲手把手教会了他如何驾驶这辆车，程延相信，他得首接撞在前面的电线杆子上。 　　 程延是被伊莲娜挽着手、贴着身回到了哈尔滨站的，此时是六月十二号下午三点多，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程延头上的汗可就下来了。 　　 一下子车，程延甚至感觉到了周围那一道道的目光。此时，程延才从街前一家店铺的镜子中看到了这个伊莲娜长得什么样子。 　　 也难怪周围的目光了，这还真是一个大美人，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头，金发碧眼，身材苗条，再加上夏天穿着较少，显出了她那傲人的峰峦。再加上从程延身边传来的那股芳香，程延猜测她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啊，哦，程君，你这真是好艳……福气啊！”龟井是第一个看到伊莲娜的车站高层，甚至将脖子仰到了快16.度才看到那个美人的脸，还不时发出惊叹与羡慕。 　　 “我带朋友过来看一看，我听白鹭山的门卫说，我那个徒弟找我。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遇到了什么难事。他可不是没事儿会去那个地方找我的人！”程延低声对着龟井说。“这是我的朋友伊莲娜，她家是俄国流亡来的贵族。” 　　 “我明白，我明白。你那个徒弟，今天早上就来找你了，你可以在铁路职工宿舍找到他。快去吧，我看是很急。我问他又不肯说！”龟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虽然伊莲娜就这么挎着他，程延真的很不自在，但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带着这个美女特工去铁路职工宿舍那种脏乱差的地方找方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