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吕晓晨杀死何婷的目的是什么?邹晨到底知不知情?” 闻堰清说道。 “那这些事,我们猜是没有用的,还是得去问吕晓晨本人才知道。” 他抬眼问道。 “他说了什么没有?” 杨泽宇吞了一口口水,紧张的说道。 “他说了一句话,他说的是,‘他还活着。’” 闻堰清轻轻的啊了一句,说道。 “因为这句话,你就停下了是吧?” 杨泽宇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自己的头。 闻堰清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问道。 “我看了韦兰兰发过来的现场的那些视频和照片,那个小纸人在哪里?” 那个黑白小纸人吗? 因为他在开车,一时还不方便拿出来,倒是他头上的小建木,很机灵的爬了下来,在他的兜里把那个小纸人掏了出来,邀功一样的举了起来。 赵铭都快笑了,这小家伙,对闻堰清,倒是挺狗腿的嘛。 那个黑色的小纸人被转移到了闻堰清的手上,闻堰清一拿到了之后,仔仔细细的开始看了起来。 其实这个黑色的小纸人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这个纸,不知道是什么纸,拿到手之后,非常的厚实,而且感觉还不容易折叠,硬邦邦的,直愣愣的。 闻堰清拿到手了之后,小心的看了一下,甚至还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他轻声的说道。 “这是人皮混合草纸做出来的东西啊。” 赵铭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急刹车,还好的是稳住了,他失声说道。 “什么??” 竟然是人皮?一想到他刚才还把这张人皮放在兜里,放了这么久,他就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坐在副驾上的韦兰兰也扭过头去,看着那张黑白分明的小人,说道。 “我一看到这玩意儿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人皮混着草纸做的,怎么做的?” 闻堰清回答道。 “把人皮剪裁成一个人的形状,然后厚厚的糊上一层草纸泥,接着把这个东西放进一个泥罐子里面,接着把这个泥罐子,最好是找一个埋了很多死人的地方,把这个罐子厚厚的埋进去。” “哦,差点忘了,埋之前,还要贴符咒,这个符咒,不能用笔写,要用手写。” “而且还要用血,血手写好,写好之后,贴上符咒,再埋进去。” “大概过了十来年之后,你就能得到一个纸人了。” 赵铭咋舌道。 “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闻堰清点点头,说道。 “而且你还不能埋进去之后就不管它了,每隔三四年,你还要过来把它挖开,挖开之后,重新用你自己的血涂满你画的符咒,这样子这个小纸人才能和你建立起亲密的联系,而且它也不会背叛你,因为对于它来说,你就是它的‘妈妈’。” 赵铭感到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邪术?完全没有听说过? 闻堰清平静的说道。 “这种邪术,自古以来,有各种各样的说法,虽然我们这里经过了各种根除封建迷信的活动之后,但是这种邪术,在海外,还有一种更加流行的名字。” 赵铭吞了吞口水,说道。 “是什么?” 闻堰清瞥了一眼,说道。 “养小鬼,或者是换一种说法,请小鬼。” “这个小纸人,在泰国,就会变成佛牌,而佛牌上面养的东西,就和这个纸人上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韦兰兰嗯了一声,说道。 “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说的路轩他们是不是就是在搞养小鬼的东西?” “而且方丽也是因为这件事被牵扯了进来,但是并没有得逞。” “现在又冒出来了这个,他们俩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 闻堰清说道。 “他们俩肯定是属于同一个组织,就是闻昭建立的那个组织,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们俩在这个组织里面的地位,肯定不一样。” 他勾勾嘴角,说道。 “以闻昭来说,一个只是在路边随便捡来的,而另外一个,有可能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骨干,你说,哪一个更重要呢?” 杨泽宇说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闻堰清说道。 “申请一个能够切断灵力流动的房间,我来提审他。” 但是说完之后,他还咳嗽了两句,韦兰兰和杨泽宇担心的看着他,杨泽宇顺了顺他的背,说道。 “你能行吗?我咋觉得你这还没完全恢复好呢?” 赵铭心里想着,看来以生魂进入冥界,带给生魂的伤害还是太大了…… 他心下有点不安,又有点惭愧,闻堰清倒是不在意,他说道。 “没关系,申请走了吗?” 韦兰兰和他再确认了一下。 “可以嘛?近身提审?” 闻堰清晃了晃他手里的那个小纸人,说道。 “我们的小赵同学都把他这个小鬼术破了,他应该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反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了。” 他微笑着说道。 “而且这次,赵铭和我一起进去,你当记录员,兰兰和泽宇在外面。” 赵铭惊喜的说道。 “我可以吗?” 闻堰清奇怪的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他一眼,说道。 “当然了,这么久了,你以后也要学会逐渐的独当一面了。” 赵铭脚下加紧的踩着油门,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不少的回到了市局。 韦兰兰已经把流程走完了,回到办公室之后,涂一和涂二已经把开门条都打印出来了,她们俩拿着一串长长的条子,上面写了几个字。 “非请勿入。” 赵铭稀奇的看着她们俩忙前忙后,说道。 “这是什么啊?” 涂一抽空回了一句,说道。 “等会你们的审讯室要贴上封条,这个就是封条。” 说完之后,她们俩把这个门条递给了闻堰清,闻堰清在上面签了一个字,赵铭只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灵力波动,接着,这个门条就像是活了一样,自己就卷了起来,卷成了一个长长的卷轴一样的形状。 涂一和涂二舒了一口气,说道。 “可以了。” 另外,闻堰清头也不抬的在发消息,说道。 “你们跟孙友道过谢没有?” 说到这个,赵铭才恍然间发现,他们竟然忘了知会孙友一声! 几个人的脸上都有点讪讪,闻堰清叹了一口气,就像一个操心家里一窝孩子的大家长一样,说道。 “算了,我跟他说了,走吧,去提吕晓晨。” 闻堰清扬声喊道。 “白泽。” 白泽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工智能ai服务,白泽,为您服务,闻主任,您好,很高兴你恢复了健康。” 赵铭心里哇了一声,赞叹道。 这个白泽还能检测健康程度啊?还能问候,这也太智能了吧。 闻堰清说道。 “白泽,请开放前往吕晓晨牢房的通道。” 白泽说道。 “闻主任,是否确认开放?开放的话犯人存在逃脱的风险。” 闻堰清说道。 “确认开放。” 蓝色的光线像是激光一样,发出嗡的一声嗡鸣,在墙上勾勒出来一扇门的形状,上面还出现了一个由蓝色的光线组成的门把手。 闻堰清神情自若的把门把手拧开,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像是穿越一扇任意门一样,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漂浮在黑暗里面的小小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吕晓晨,睁开了眼睛。 闻堰清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 “请吧,吕先生。” 吕晓晨顺从的从床上撑起了身,甚至还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闻堰清,唏嘘了一声,说道。 “你长大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明显的感觉到闻堰清的身体紧绷了一瞬间,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有那么一刹那,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他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 “走吧。” 吕晓晨一点都没有反抗,也没有异议,跟在闻堰清的背后就走了出去,但是一出去之后,杨泽宇就把那副灰色的手铐给他拷上了。 这次拷上之后,没有再出现上次的那种反应了,吕晓晨似乎适应了一样,甚至还有心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手铐,众人押着他,涂一抱着那副卷轴,走在了最前面。 他们出了办公室,也不知道申请的审讯室在哪里,就在这层楼里拐来拐去,最终拐到了一个角落,打开了一扇门之后,里面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审讯室的样子,好像还没有人用过,连桌子都是新的。 杨泽宇把人带了进去,把手和脚都拷上了,打开了里面的摄像头,对准了吕晓晨之后,就退了出去。 里面只剩下了赵铭和闻堰清,涂一也退了出去,在最外面的大门处,仔仔细细的把卷轴展开了,贴了上去。 贴上去之后,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闪过,那扇门,凭空的就不见了,只有那个封条静静的还贴在门外,但是上面的字不见了,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白色的纸。 涂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板凳,静静的坐在门口守着。 在审讯室的里面,闻堰清带着赵铭,坐到了吕晓晨,或者说是邹晨的对面。 吕晓晨低着头,他头发不算长也不算短,一个正常的长度而已,但是垂下头之后,就不怎么看得清楚他的表情了。 闻堰清带着赵铭,坐下了之后,示意赵铭打开电子板开始记录,他轻轻的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吕晓晨听到了声音了,头微微的动了动。 他抬起头来,其实邹晨人长的还是不错的,五官清晰明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不像他的同龄人一样,脸上经常会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形状,而是光滑平坦的,看得出来保养得不错。 吕晓晨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动不了,脚上也是一样的,他也不挣扎了,直接说道。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么配合? 赵铭心下狐疑道,但是他现在也学会了掩盖自己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的对着电子板,对自己说道,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录入机器而已。 闻堰清沉声问道。 “你们对于闻昭的下落,掌握了多少?” 听到这句话之后,吕晓晨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不对劲。 他没有回答,而是审慎的看着闻堰清。 闻堰清八风不动,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 “知道多少?” 吕晓晨慢吞吞的说道。 “她……不是在你们手上吗?” 闻堰清摇摇头,说道。 “你们不是把她救走了吗?” 什么?还能这样?反向打探? 这是什么开头? 赵铭内心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但是他面上依然是一点都没有显现出来,他在电子板上敲着字,等着闻堰清问出下一句。 吕晓晨没有说话了,似乎在评估闻堰清说话的真实性,隔了许久之后,他才说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往椅子后面一躺,整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一副抗拒的样子。 闻堰清没有再问这句话,他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邹晨还活着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吕晓晨重新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嘴角勾勒出来一副莫测的笑容,说道。 “要不你自己来问问看?” 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脸上就像是撕裂一样突然就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瞬间变脸变得之快好似小丑一样,眼神瞬间的从刚才的好像是一口深沉的古井变回了清澈可见的小溪流,但是现在这条小溪流里面,流动的全是恐惧而已。 他的声音也变了,尖刺,刺耳,他,或者是说,不是他,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快救救我!” 赵铭吓了一跳,但是闻堰清却一副见怪不惊的样子,他说道。 “你是谁?说出你的名字。” 吕晓晨,不对,或者说是邹晨却像是完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神智的样子,疯狂的挣扎着,手铐和脚铐被他的大力的挣扎弄的咔咔作响,他完全没有听清楚闻堰清的声音和问话,疯狂的在对面挣扎着,摆动着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