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鹤捶着自己的腰,重新站了起来,摇摇头,叹气说道,“老了啊,不得不服了。” 赵铭眨眨眼睛,他现在还属于懵圈状态,隔了好一会,才感觉重新取回了自己的大脑,他迟钝的抬抬手,把自己从躺在床上的状态撑了起来,问道,“大家还好吗?” 闻堰清的手臂断了,杨泽宇脱力了,韦兰兰则是根本站不起来,曾飞鹤曾老还提着一个金色的鸟笼一样的东西,里面装着一团灰扑扑的肉团。 后半程的时候,赵铭就断片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他痛完之后,又觉得没事了,他一发力,整个人直接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一跳,还不是小小的跳,直接就跃到了半空中,又落下之后,惊起了一地的灰尘。 曾飞鹤和闻堰清欣慰道,“成了。” 而成了的赵铭则是完全的惊吓了,他只是轻微的一发力,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相信的伸出自己的手,虽然看上去和之前的一样,但是赵铭自己才明白,现在他的经脉,他的血管,流淌的不完全是人类的血,还有建木的灵气! 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建木,他就是建木,建木就是他。 他目瞪口呆道,“我发生了什么?” 曾飞鹤拍拍他的背,说道,“回去再解释,现在,小伙子,麻烦你把我们这几个伤残扶到船上去吧。” 赵铭呆呆的,他先是小心的扶着曾飞鹤的手臂,感觉完全没有重量一样,他又把闻堰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扶一个,轻轻松松的带着他们往阳东岛的外面走去。 整个阳东岛除了主街,西南部的主战场基本已经被夷为平地了,为了控制火势不再蔓延,闻堰清他们费了巨大的力气,但是那一片草地已经难以避免基本被烧光了,而在另外一侧,整个阳东岛的大约一大半的岩石都在他们影响下落入了海里,光秃秃了一大片,除此之外,主街保存的还可以,只不过地面上多了很多地面的裂缝。 赵铭扶着几个人到了码头,还是曾飞鹤驶来的这艘唯一的海警船,上船之后,曾飞鹤才有空拿起船上的无线电,对着那边说道,“指挥处,现返航,需要医疗支援。” 隔了一会,郉处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了过来,“已经到位,请迅速归位。” 上船之后,杨泽宇接过了舵,把船往春城码头开去。 韦兰兰坐在船上,脸色苍白,闻堰清紧急的做了点措施把手臂吊了起来,而曾飞鹤,在提着那个明显就是灵力构成的金色鸟笼,面色也是难得一见的疲惫。 到了码头之后,这次来的终于不是白沧海医生了,不过依旧是熟悉的市一院,迅速的接了闻堰清,杨泽宇和韦兰兰三人上了救护车之后,只剩下了曾飞鹤还有邢处,另外还有一堆明显是扫尾的人在处置后续。 曾飞鹤望着茫然若失的赵铭,对他说道,“跟我来。” 赵铭对这位老人还是充满了尊敬的,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跟了上去,上车之后,发现邢处和蓝一也在。 他马上拘谨了起来,紧紧张张的对着邢处打了声招呼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蓝一坐在副驾位上,倒是挺和善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赵铭对蓝一这个面善的男青年倒是挺有好感的,但是一想到蓝一可能年纪比他还大,他就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几个人开车风驰电掣的回到了办公室,一到市局,曾飞鹤让赵铭和邢处现在三部的办公室坐着,然后他自己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回去之后,他先是用权限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面,然后又施法把鸟笼上了镣铐卸了下来,他还是无法放心,又搬了好几个镇守的法器放在了这个鸟笼旁边,最后又念了一个咒语,在上面贴了个符。 这些都做完之后,他才勉强放心离开。 回到了三部办公室,还好三部还有涂一和涂二,轻声细语的给大家泡了茶,又拿了点心,蓝一已经跑到三部的那个养蝴蝶的地方,和巴大蝴交流起感情来了,巴大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化形的同类,这下连赵铭的大白兔都忘了,只想和蓝一贴贴。 而邢处,坐在办公室,和赵铭在聊些什么,赵铭明显没有这种应付上级领导的经验,回答得磕磕巴巴的。 曾飞鹤走了进去,赵铭就像是找到了鸡妈妈的小鸡一样,就差直接奔过来了,他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曾老,您来了。” 然后殷勤的给曾飞鹤搬了把椅子。 曾飞鹤坐下之后,看向赵铭,对他说道,“你坐吧,我和邢处有话对你说。” 赵铭看他们这个架势,实在是有点害怕,在旁边期期艾艾的坐下了。 坐下之后,曾飞鹤的第一句话就是,“赵铭,明天开始,你又要回长白山了。” 回长白山?啥意思? 赵铭迷惑了,但是他明明和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提前送回去。 曾飞鹤说道,“而且这次,你要呆满起码三年,我希望你出来之后,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并且是一个心怀苍生,能肩负大任的修真者。” 赵铭嘴巴大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到了这个。 曾飞鹤说道,“因为我们意外获取你朋友的事件,其实背后有闻昭的影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机会。” 说到这个,赵铭突然想起,“等等!闻昭现在是怎么了?” 曾飞鹤说道,“闻昭已经伏诛,但是她的罪行,还需要我们再细细的梳理之后,再通过审判议,再来决定,不过,你放心,方丽现在已经安全了,张兰芬的灵魂也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曾飞鹤叹了一口气,说道,“只不过她的灵魂已经被闻昭消耗了许多,回去之后,大概率也不能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了。” 听到曾飞鹤说完这句话,赵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之前他在公司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遇到这位张兰芬,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经常和光彩照人的方丽在一起,在方丽的衬托下,她显得就有点平平无奇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结果是她,把方丽推入了火坑…… 但是她自己也没落到什么好处,现在甚至还以损失了自己的灵魂为代价,也不知道醒来后变成什么样了。 曾飞鹤说道,“赵铭,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堰清一起做出的决定。” 赵铭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先点点头,郑重说道,“曾老和闻师兄都帮了我许多,我很感谢你们。” 曾飞鹤沉默一瞬,才继续说道,“不,我说的是我和堰清决定,用闻昭的事件来做为楔子,逼迫你与建木进行融合,就算有可能你和建木都会因为灵力爆炸而不复存在……” 赵铭这才明白,曾飞鹤这一脸的有口难开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在闻堰清发现建木会自发的给赵铭修复躯体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个大胆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在知道闻昭在张兰芬背后作恶时,就有了一个更加明确的方向和可行度。 曾飞鹤还记得当初闻堰清来办公室找他的时候,说出的那个,看似异想天开,但是细细一想,确实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其实闻堰清和曾飞鹤在发现闻昭的指纹出现在了那张符纸之后,就已经内心有了预警,自从闻昭在中泰边境失去行踪之后,国内其实就有了推测,闻昭是不是已经投入了泰国的邪教的怀抱。 泰国本来就属于一个宗教氛围异常浓厚的国家,其中正统宗教和邪教互相角力,同时还有各种不计其数的大小教派,来源不明的功法,真假不明的各路大小神明,在泰国小小的土地上蓬勃生长。 他们推测闻昭在泰国应该属于很吃香的,她在中国原本就属于顶尖级别的修真者,到了泰国之后,得到的供奉比之国内,只会多不会少。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闻昭不仅在泰国学会了用人命来供奉自己修炼,更是学会了降头术。 本来降头术和闻家正统的道术是属于相悖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昭是真的天纵英才,还是因为学会了用人命填坑之后,她自己也彻底的改变了修炼方式的原因,刚刚差点就被她逃脱了。 而闻堰清的想法是,其实他们三个人是无法和有着庞大人命作为后备的闻昭来抗衡的,但是他们有赵铭,他提出让赵铭进入像他之前那样昏迷的状态,这样建木就会自发的开始修复他的躯体,同时,通过古籍上有记载的,对建木的祈福仪式,但是料想这个小小的建木碎片肯定没有经受过现代的花式彩虹屁的洗礼,两厢结合之后,让建木和他们也建立灵力的通道,让灵气在经过赵铭这个“充电宝”的转化之后,直接变成能被他们吸收利用的灵气,这样他们相当于也有了一个无穷的灵力供给,而且还不需要他们进行转化,就可以直接吸收到身体里。 同时还可以淬炼赵铭的身体,进一步的催化赵铭和建木的融合。 但是这个方案,也有着很大的风险。 万一建木不接受他们的供奉和赞美呢,万一赵铭根本接受不了巨量的灵气涌入呢,万一赵铭根本无法进入这种半昏迷的状态,无法激活建木呢? 所以他们也做了两手准备,实在不行的话,就用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路数,闻昭再强,但是依然是肉体凡胎,在面对各种修真者时,超远程狙击枪和重火力压制依旧是一个非常行之有效的办法。 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算是修真者,人体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子弹发射的速度。 他们三个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就连远程指挥处都已经把好几队的武警和特警都准备好了,随时支援,但是最终用上的还是只有王观明的那把神弓。 赵铭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而建木,果然没有抵抗住现代的彩虹夸夸屁,直接美滋滋的给了他们三个护佑。 总而言之,这一仗打下来,最后受伤的,也只有阳东岛。 而赵铭也顺利的和建木融合了,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快要脱离人的范畴了,已经属于神话生物的级别了。 不过这句话,曾飞鹤还是没有告诉他,看赵铭依然一副傻傻的样子,他觉得,还是不告诉他比较好一点。 曾飞鹤对赵铭说道,“是的,我和堰清都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从辅警脱离开来了,进入了学院编制,在里面当学生,但是你这次,是要和杨鑫宇他们同一个年级开始学习了,而不是之前的入门了。” “一应待遇和人民子弟兵一样,我希望你能和家里人说好,而且学院的时候,是谢绝探望的,明白吗?同时,你进入学院学习的时候,也要签保密协议,可以吗?” 赵铭讷讷的点点头,经过和闻昭的一战,他突然发现了自己似乎还是很有用的,他握着拳,坚定的说道,“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曾飞鹤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很好,你现在可以回家收拾你的东西了,再给你一点时间,给闻堰清他们告个别吧,明天早上十点,我准时派车来接你。” 赵铭点点头,又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离去之前,邢处和曾飞鹤突然又喊住了他,两个人齐齐的对他行了一个礼,郑重的说道,“赵铭,谢谢你之前如此信任我们,帮我们抓住了闻昭,如果让她成功的进入春城的话,春城将会大乱。” 赵铭看着这两个在春城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郑重的对他道谢,一时热血上头,拍着胸脯,摆出一个奥特曼的姿势说道,“没关系,为人民服务嘛!” 结果说完之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赵铭整个人都感觉自己臊得慌。 到底是什么在驱使,他能做出这么中二的事啊,难道真的是小时候奥特曼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