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勋想起了敖灵蓉对教导主任那有些轻视的语气，说他不过是条蛟龙，言外之意，难道就是说这样的龙种也属于低贱之类？不过能够看不起蛟龙的，至少本身要把比对方高贵一点点吧。　　没想到这龙族世界跟印度阿三的光荣传统一样，还流行种姓制和血统论。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别说阿三了，像这样尊卑有别的身份地位，就算是现代社会依旧大量存在着。　　这条蜃龙自觉身份地位不高，倒也没有满腔怨气，对于早就形成定律的法则，除了接受还是接受，要怪，就怪胎投得不好。他接着说道：“广源公这一系的后代，当然都在南方这一带了，暨阳湖也是如此。”　　何建勋立刻明白过来了，脱口而出道：“这里的龙种，便都是广源公的后代，连同暨阳湖、太湖等等龙王，包括井龙王，全都是的。这不就是根据地域划分势力范围嘛，我明白了，四渎龙神之间各有统属，南渎便只管南方长江水系这一块，北渎便管济水水系那一块。”　　既然暨阳湖所处范围也在长江一带，对于敖灵蓉的身世背景呼之欲出，人家肯定也是南渎系的一份子。　　何建勋试探着问道：“申公公，那你是哪一系的？”如果这条蜃龙和敖灵蓉同属一个系的话，没有道理敖灵蓉在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故意躲起来啊。　　“我当然也是南渎一系的。不过像我们这种靠苦修出来的龙种，和天生龙种不可同日而语，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四渎龙神只包括那些本身血脉传承的真龙，不包括像我们这样后娘养的龙，我说自己是南渎一系的，其实还少说了一句话，就是南渎一系的奴才。我加入南渎便是南渎一系，要是加入北渎，便是北渎一系，根本不固定的，你明白了吗？”　　墙头草！何建勋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这三个字来。如这条蜃龙所说，他就是个卖身的奴才，卖给南渎了，那就是南渎的人，如果又卖给北渎了，就是北渎的人，因为他是条杂种龙，没有四渎龙神流传的血脉，所以派系上的烙印并不强。　　“怪不得敖灵蓉见到他没有马上走出来，难道这条蜃龙的真实背景有问题，他明面上是南渎的龙，其实又投靠了其他势力？不过一个人给人卖命总归要有点追求的，有人为钱，有人为权，有人为色，这老头当初加入南渎，为的又是什么呢？　　“申公公，要不是听你讲了这么多的复杂关系，我还以为做条龙逍遥得不得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既然龙和龙之间也有这么复杂的关系，那申公公你为何非要跑到南渎的地盘来，给人家卖命呢。你老人家完全可以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做富家翁啊。龙应该长生不老和天地同寿，别看你现在看上去年纪很大，要变成个帅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要是你，就变化一下，弄点钱买一套别墅，接下来就是去游山玩水邂逅美女，有钱有颜，高帅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动心，然后谈谈恋爱，生生孩子，这样的逍遥日子简直比神仙都快乐。你要是觉得凡人的女子俗不可耐，那就施展点手段去勾搭一位龙女来，跟你一起过逍遥日子。哎约喂，我要是你老人家，睡梦里都会笑醒的。”　　何建勋真的很羡慕这样的日子，当然如此逍遥的前提是你真的家财万贯并且长生不老，然后尽情游戏人间，没事时勾搭勾搭良家妇女，有事时来个英雄救美，让天朝所有书记和村长甘拜下风。不过这样的神仙日子也就想一想罢了，如果能实现，那就不是人间，而是天堂了，至少林锦花和金阿婆那些人就会第一个不同意。　　“我活不长！其他的龙也活不长！包括那些自以为是高贵真龙的龙也活不长！”　　幸福是建立在你能活多久之上的。　　所有的权势和地位就算今天给你，明天你挂了，还有屁个意义。　　长生，从古至今，就是拥有灵智的生物，所追求的永恒的话题。　　何建勋问道：“四渎龙神难道也活不长？”　　蜃龙冷笑道：“四渎龙神只是个称号，一代代传下来，也已经不知多少代了，难道你以为封你是四渎龙神，你就永远长生不老？嘿嘿，没有这样的好事，只不过活得比你们这些人类稍微长一点而已。”　　何建勋大失所望道：“申公公的意思是我们凡人连同你们龙种，全都免不了一死！”这个结论让他有点难以相信，明明有了神佛的存在，怎么可能依旧活不长呢！天堂呢？极乐世界呢？　　蜃龙自觉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他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这间大厅后面的一面屏风走去。这屏风上面画着一幅山水画，只是残破的厉害，随时都能散架，估计就算能拿出去也换不到什么钱了。蜃龙转过那面屏风，在这屏风之后，露出一扇石门。　　蜃龙在进石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何建勋，说道：“我可没说谁都必有一死，只是绝大部分人都会死，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也许不会死！”　　何建勋也跟着他来到那屏风后面，听到这条蜃龙又这样说，诧异道：“什么意思？”　　蜃龙叹道：“看来你真的是什么也不懂的，你觉得我们这个世界还会有不死的人吗，甚至你觉得那些上古之神，各路神仙，还会继续光临我们这个世界吗？不会的，永远不会了，因为这已经是个被神佛抛弃的世界，只要我们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迟早是死路一条。你会死，我也会死，就算是那些四渎龙神的后人，也一样会死。”　　说这个世界是被抛弃的世界，这样的话，在何建勋的耳朵当中，似乎听谁说起过，可是他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这样说。　　“那丫头肯定到这里面去了，我们快点追上去！”蜃龙并未向何建勋解释他刚才的话，而是直接从半开的石门处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