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真可笑。 宗正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们相互交握的双手,胸中骤然升起的暴虐情绪让他有种摧毁一切的欲望。 他们年岁相近,青春正好,同样青春靓丽的容貌,又是那么亲密无间,简直宛如一对璧人。 一侧的玻璃镜照出他此刻的模样,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清醒认识到,年龄和时间如天堑鸿沟横亘在眼前。 更别提他们曾经有过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会失去她,不,他已经失去她了。 “叔叔?” 白皎眨了眨眼,和她期待的反应不太一样。 宗正朔抬眸,眼底一片晦涩,声音却别样柔和,短短数十秒,他已经完全调整好情绪,敛去所有不甘:“怎么了?” 白皎嗫嚅着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你之前已经在福利院见过,我们很久以前就是好朋友,后来他主动追求我……” 她说着脸颊泛红,羞涩地绽开笑容:“恋爱的事我就不详细说了,我把他带过来,是为了让叔叔见见他,我觉得,他对我很好。” 说完,白皎信赖的目光落在沈嘉安身上,这是要他说话了。 沈嘉安谦逊地笑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猝不及防间可对上那双黑色眼睛,只感觉到让人窒息的死寂,渗人的惊惧,像是被强大的野兽盯上,喉咙一阵阵紧缩,仿佛堵塞一般。 畏惧、恐惧! 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只能尽力稳住身形,磕磕绊绊地介绍:“宗、宗正先生您好,我是月牙儿,月牙儿的男朋友。” 他越说越有勇气。 是的,现在他才是白皎的男朋友。 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不管宗正朔是什么身份,他已经不可能再去插足一对情侣。 他会好好对白皎的。 夏姝…… 心头一阵轻松,宗正朔也会继续履行婚约,夏姝再无后顾之忧。 叫人尴尬的是,沈嘉安幻想这段时间,宗正朔完全不在意地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牢牢注视着白皎,后者下意识后退,一路退到另一个男人身旁,她在躲避他。 依赖的姿态信任的目光狠狠刺痛他的眼,那是从来只会在他面前展现的“特殊”,当他习以为常的一切突然消失,宗正朔才发现,那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周身气场忽然变冷,男人眉眼仿佛冰冻的寒潭,刺骨森寒。 白皎悄悄变换姿势,她是个疲懒性子,尤其看到一边舒适的沙发之后,早就觉得腿脚发酸。 好想坐下来。 “叔叔,嘉安哥。” 两人齐齐看过来,一个眉目冷凝,一个温柔宠溺,对上她时,却都齐刷刷软下目光。 暗处观战的佣人都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连呼吸都停止了。 白皎笑盈盈地伸手,一边拽一个,说:“叔叔,嘉安哥,要 不我们坐下来再说?” 她可不是商量,不等两个人回答,自己已经惬意地坐下来,完全没注意,身边两个男人的目光早就展开交锋。 沈嘉安僵硬地坐下,即使他已经收回视线,整个人也如坐针毡。 宗正朔的眼神,好像看穿了他的全部意图,不可能,他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被他发现的! 他下意识看向白皎。 白皎早就被桌面上精致诱人的甜点摄住心神,眼睛闪闪发亮,又按上小肚子,这么大半天折腾下来,她确实有点饿了。 她轻抿软红的唇,希冀的眸子看向宗正朔:“叔叔,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甜点吗?看起来很丰盛。” “我想吃。” 不等她动手,沈嘉安先一步起身:“月牙儿,让我来吧。” 他拿起一块黑森林蛋糕,殷勤地献给白皎,嘴里说着炫耀的话:“月牙儿,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最喜欢黑森林蛋糕。” 白皎粲然一笑:“谢谢。” 沈嘉安:“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你服务是我该做的。” 白皎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任谁都插不进来,他彻彻底底变成了旁观者。 宗正朔全身紧绷,已临近崩溃边缘。 “皎皎。”他冷声提醒:“待会儿就要开饭了,蛋糕不能多吃。” 白皎点头:“我知道了。” 宗正朔面色略微和缓几分。 下一刻,白皎看了看手机,忽然偏头说:“既然天色不早了,嘉安哥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虽然我手艺不好,但是我也能给你做道菜,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 沈嘉安根本不会拒绝。 他稍显得意地瞥了眼宗正朔,见他表情骤然僵滞在脸上,笑容愈发得意。 傍晚的厨房简直成了不见战场的硝烟,别墅的佣人偶尔路过这里,恨不得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也好过被先生注意到。 宽敞的厨房里,白皎准备大展身手。 别墅里的食材都是最新鲜丰富的,她拿出两颗青椒,一块鲜肉,放在容器里,忽然顿住了。 “我准备做辣椒炒肉。”她宣布道,实际上也是因为这道菜最简单,反正自从觉醒后,她就没在厨艺上深造过。 沈嘉安赶忙献殷勤:“我帮皎皎处理洗菜切菜。” 他拿过辣椒就冲洗,毫无防备地切开后,一股辣意直充眼睛和鼻子,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好辣!” 差点连菜刀都扔了。 整个人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白皎:…… 她厨艺不算特别好,不然也不会做这么简单的菜,还以为工具人能帮自己分担一下,没想到,这也是个不中用的。 沈嘉安差点哭出来,就算小时候在福利院生活,可那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在养父母家里,他早就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宗正朔:“我来吧。” 他利落剖去最辣的辣椒籽,在辣味散发出来前过水浸泡,这样能够驱散辣椒本身的辣意。笃笃笃的切菜声响起,脆嫩青椒在刀口下斩成细丝。 包括之前那块肉,也切成细嫩的肉丝,柔和的灯光下,他低头备料,整个人散发出无法言喻的温柔与耐心。 白皎看得目不转睛:“好厉害,叔叔你竟然会做饭?” 宗正朔:“之前在国外留学,学会了。” 他准备半成品材料,白皎只要把菜品放进锅里翻炒就行了,他们配合默契,轮到沈嘉安成了外人。 他咬牙,不甘心地看着某人,宗正朔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忽然转身,沉沉黑眸凝视他,仿佛已看穿他的一切计划。 晚餐时,沈嘉安看到饭桌上的青椒炒肉,他就忍不住想起宗正朔,顿时喉咙发哽,食欲全无。 对于青椒炒肉,更是一点儿不想碰。 白皎失落地托腮:“嘉安哥,吃菜啊。” 沈嘉安笑了笑,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月牙儿是今天的大功臣,应该你先吃。” 她脸上顿时绽开明媚笑容,俨然一副沉浸恋爱中的幸福模样,看他没动自己做的菜,又忍不住说:“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做饭,你不吃就太可惜了。” 沈嘉安想也不想便道:“不可惜,只要是月牙儿做的饭,不管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我都很喜欢。” 白皎没说话,抿了抿唇瓣,情绪有些低落。 做一次已经够够的,他竟然还想第二次? 宗正朔看得清楚,眼底忍不住漾起一抹笑意,皎皎性子懒怠,尤其厨艺,她从不认为女人一定要会一手好厨艺,做饭的事有专业厨师,这次做饭大半都是她心血来潮。 所以他才那么嫉妒。 宗正朔眸色暗沉地瞥了眼男生,沉声道:“做饭的事有厨师包揽,皎皎想干什么都可以。” 沈嘉安惊愕地看着他,他的养父母虽然是高知分子,却也是国内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从小到底他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女人照顾家里。 当然,这个对象并不包括夏姝。 对他来说,夏姝就是他可望不可得的女神。 宗正朔慢条斯理地扫了眼沈嘉安:“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可以为她做一辈子的饭。” 这应该是他今天说过最尖锐的一句话。 沈嘉安:你是在暗指什么? 憋屈的他看向白皎,后者正憧憬地看着宗正朔,赞叹道:“叔叔以后的爱人运气真好。” 两边对比明显,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沈嘉安完败,这让他有些着急,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他要炫耀自己和白皎的感情,让宗正朔彻底认识到,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都已经登堂入室了,他怎么还能失败! 沈嘉安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局,急切地说:“月牙儿,我会试着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可以为你学做菜。” 正因为急切,他说完控制不住地瞥 了眼宗正朔,眼里没有几分真心,反而满是炫耀。 像是……把她当成了炫耀的工具。 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吧。 宗正朔依旧端坐,默默想着。 愤怒、不甘等等复杂情绪在心口嫉妒翻涌,如果不是理智克制,他早就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他不敢触碰不敢伤害的人,在别人眼里,竟然只是用来炫耀的工具。 宗正朔冰冷地注视他,毫无波动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送走男朋友之后,白皎窝在沙发上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手上端着叔叔特地准备的牛奶,她边复盘边喝。 她不安地咬了咬唇,今天叔叔状态不对,沉默寡言,他是不是……不赞同自己的事,白皎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有点累。 等到对方回来,忍不住问他:“你很不喜欢嘉安哥?” 不等他回答,又喃喃自语起来:“其实他还不错,对我也很好。”她挺直腰身,正襟危坐,认真道:“叔叔,我已经成年了,别忘了,你刚给我过完十九岁生日。” 他看着她。 精致灯光柔和洒落,照出她惊人的姝色与清丽,如同枝头肆意绽放的娇嫩玫瑰,毫无防备地舒展蓓蕾与枝叶,她眼中透出一股全无防备的信任与依赖。 越是这样,越能勾起他心中无底的占有欲。 宗正朔意味不明的重复,目光如蛛网缠紧:“是啊,你已经十九岁了。” 他边说边靠近,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凝滞。 白皎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她下意识站起身,本能地想要离开,犹如感知到危险的小鹿,思考着要找什么借口。 现在的叔叔和以前很不一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来,她全身松软无力地瘫倒。朦胧间,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低沉且极富磁性的男声,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时空:“十九岁,皎皎也可以做我的新娘了……” [剧情逆转值:100%] * 白皎醒来时,屋子里很安静,光线灿烂,她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昨天…… 她试着靠在床头,身体还有些乏力,她第一反应是找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一边在床头摸索,一边想:昨天怎么突然就睡着了?她好像也没困到那个地步啊。 蓦地,静谧的房间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她停下动作,下意识低头,底下好像有坚硬的东西贴着肌肤,硌得她很不舒服。 白皎皱着眉头摸索,掌心一片沉甸甸的凉意。 盖着的被子忽然被掀开,她惊愕地微微启唇,眼里倒映出鲜明的银白色锁链。 松软干净的床铺上,少女屈起双腿,一只白皙柔嫩的脚踝上,被一根银白色的精致坚实的锁链铐住,接口处用小羊皮裹了一圈防止摩破她娇嫩的肌肤。 白皎愣怔半晌,呆呆地顺着锁链朝外看去,它从大床一路蜿蜒到门口 ,仿佛没有止境般。 她被囚禁了。 脑海蓦地蹦出这句话。 下一刻,房门打开,沉稳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端着饭菜的男人映入眼帘。 灿烂至极的阳光细细洒在他身上,他明明站在光里,眼底却翻涌着叫人窒息的暗黑浪潮。 他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 白皎惊讶地攥紧被子,微微仰头,眼里满是茫然和无辜:“叔叔?” 宗正朔没说话,默默送上东西,吃的喝的,散发出香喷喷的诱人味道:“吃饭吧。” 白皎不死心:“宗正叔叔?” 宗正朔闻言看向她,她第一次感受到失控的感觉,刚要起身,脚腕上的锁链便哗啦啦颤动起来,金属撞击的声音,让她心乱如麻。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单纯得像是一捧白雪,可爱得如同一团云朵。 “今天是愚人节吗?叔叔,别跟我开玩笑啦。” 宗正朔心头微软,纵容地叹了口气。 他眉眼温和,不看现在的处境,他还是那个无底线宽容宠溺她的长辈,直到他俯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捧起那张可怜可爱的小脸。 “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做。” 他的指尖在颊边轻抚,眼神爱怜至极,到现在,他还是那么温和,像极了谦和有礼的绅士。 白皎咬唇,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可是你不听话,皎皎,你是坏孩子。” 你在引诱我之后,欺骗我之后,又弃我而去。 为什么不能骗我一辈子? 他一本正经地落下结语:“坏孩子就要接受惩罚。” 白皎脸色骤变,她一把推开他,哗啦啦的锁链声骤然响起,她飞快奔向门边,噩梦!这肯定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直到坚不可摧的臂膀将她扣紧怀里,宗正朔抱紧她,心头缺失的一角,在这一刻彻底补齐。 “皎皎,你逃不掉。” 温和的语气宛如世间最坚实的蛛网,网上的猎物不断挣扎,却只能越裹越紧。 白皎安静下来,看起来像是认命了。 几天时间,她才从震惊中回神,活动范围也从自己房间变成了楼下。 白皎踢了两脚,锁链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她才发现这东西究竟有多长,竟然一路延伸到楼下。 路上她没见到一个佣人,宗正朔跟在身后,仿佛知道她的想法:“现在别墅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他餍足地揽上她的腰,瞥见她畏惧的视线时,温和一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白皎下意识瞥了眼脚踝上的锁链,这叫不会伤害她? 这几天里,他确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尊重她,呵护她,几乎满足她一切要求,除了放她走。 白皎气愤地提出要他做饭。 宗正朔就亲自做饭,挽起袖子,动作娴熟且利落,身上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贤惠的家庭主夫。 白皎就在门口看着,一阵一阵诱人香味扑鼻而来,如果是以前,她早就馋的扑上去。 她低头瞧了瞧脚上锁链,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宗正朔可以称得上任劳任怨,她点了十道大菜,他一道一道做出来,整整齐齐摆上桌面时,已经过了大半天。 白皎没有胃口。 她瞥了眼男人,冷漠道:“我又突然不想吃了。” 宗正朔:“皎皎想吃什么?我重新——” 白皎:“我想要你放我出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是傻子都能看出的拒绝。 白皎蓦地站起身,暴躁中一把将菜全部扫下,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他花了大半天的成果眨眼间碎成一片,留下满地狼藉。 宗正朔垂眸敛眸:“你不喜欢吗,我马上处理掉。” 白皎忍无可忍:“你变态!” “你放我走好不好,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少钱,我把钱全都给你好不好?” 宗正朔直勾勾地盯着因为激动面色潮红的白皎,眼底竟漾起一丝笑意:“皎皎,你知道我要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强势的气场裹住她,叫她不停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我要你。” “皎皎,爱我好不好?” 她不停摇头,柔滑的黑发宛如光滑的锦缎轻轻摇曳,撩动他压抑克制的心。 宗正朔微微低头,整个人莫名有种变态杀人狂的气场,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温柔地揉揉女生头发,白皎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爬满张牙舞爪的炙热与偏执,而她,是他选中的唯一猎物。 * “皎皎,吃桃子。” 他端过来一盘桃子,温柔地笑着,白皎蔫蔫抬头,这段时间,简直被他伺候成了公主,连手都不用动,自然会有剥好的桃子送过来。 除了没有自由。 她抿了抿唇,第一次朝他伸出手:“给我。” 宗正朔惊讶地看着她,动作比想法更快。几天后,白皎已经软化得差不多,她竭尽全力忽视脚上的锁链,从开始的抗拒烦躁到现在的软化温柔,仿佛整个人都已认命。 她能做什么?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其他人可以联系,别墅瞬间成为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偶尔,白皎还会主动跟他说话,帮他整理东西,他欣喜不已,对她几乎不设防。 除了锁链的钥匙。 白皎几乎找遍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只差一个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酒柜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形。 “我想吃烛光晚餐。”白皎提要求。 宗正朔:“好。” “我还要喝光你收藏柜里的红酒!” 宗正朔拧眉,对上她凶巴巴的目光,终是点了头:“好。” 晚上九点,夜色低垂。 屋子里的灯灭掉,只有蜡烛在餐桌上默默燃烧,白皎主动给宗正朔倒了一杯红酒,柔和的烛光下,又朝她嫣然一笑:“叔叔你先喝。” 宗正朔毫不迟疑。 没错,这就是她的计划,先软化态度让他掉以轻心,最后假借喝酒灌醉他,在他昏睡的时候找到他藏在身上的钥匙。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为了取信他,白皎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脸颊泛起醉人的酡红,又拍了拍脸,不行,她还没找到钥匙。 水光潋滟的眸子瞥了眼对面男人,两瓶酒都被他喝光了,他怎么还不醉! 白皎急得站起身,既是试探也是询问:“叔叔,你怎么样了?” 宗正朔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幽幽黑眸凝视她,不置一词。白皎心头一动,指尖戳了戳他的肩头,他整个人便软倒下去,趴在桌面上。 醉了? 白皎俯身,几乎趴在他脸上:“叔叔?叔叔你喝醉了吗?” 宗正朔一动不动。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醉透了,身上散发出浓重酒气,白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半蹲下来,他穿着没有口袋的衬衣,唯一能装东西的地方,只有裤子。 白皎蹑手蹑脚地靠近,简直比电影里的特工还要紧张,她要一边隔着薄薄的布料摸索钥匙,眼睛还要时刻紧盯他,不让他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手心沁出一层热汗,偏偏越心急越不行,直到头顶传来喑哑的嗓音,白皎猛地一颤,手掌整个按下。 “皎皎。” 宗正朔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眼中血丝缠绕,他把将一切看在眼里,直到被她笨拙可爱的动作撩动肝火。 身体发生变化。 白皎下意识掏出钥匙,便对上他的视线,眼底哪有半分醉意,双眸简直清明无比。 滚烫的掌心握住她的手,钥匙叮铃一声掉在地板上,叫她慌乱无措地解释:“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腾空而起,白皎吓蒙了,死死拽上他的领口,紧接着,她跌进松软的大床里,心里哀哀叫着,脸颊早就憋得红透,有种惊人的绝艳。 宗正朔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微微俯身,炙热视线在她脸上打转,一时竟笑了起来:“皎皎不乖,就要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