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昏暗的体育室里,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芒,终于映照出高大黑影的轮廓——男生眼眸漆黑如同暗夜,轮廓深邃,五官俊美。 开始,陈纪妄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以为她被人欺负了,鬼使神差地,抢先一步到达体育室。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并不是结束,反而是开始。 大门在那些人恶劣的注视下陡然关闭,女生一直一无所觉,发现后已经晚了。 回到现在。 他垂眸看向墙角处缩成一团的女生,再次试探地出声:“白皎?” 没有回应。 墙角的人甚至愈发颤抖,幽闭的空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小时候的回忆涌上脑海。 她和母亲并不是从小就相依为命,那时候她还有一个父亲,但他因为白皎是个女儿,不能传宗接代,并不喜欢她。 有关她的一切大小事务全由白母照料,放到现在来说,这是典型的丧偶式育儿。 某次白母生病住院,让他帮忙照顾几天,然而对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第一天便不耐烦,把她锁在屋子里,直接住进了情人家里。 等到几天后白母回家,屋子里漆黑一片,她打开灯,看见眼前一幕后,瞬间湿红了眼——她可爱的女儿惊恐无助地缩在墙角,尖尖的小脸上镶着一对硕大的眼睛,手里紧紧握着一小把生米,嘴里,衣服上,全都是坚硬的米粒。 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把自己四岁多的亲生女儿锁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两夜! 也是那一次,白母坚决和丈夫离婚,并且弄得他丢掉工作,连名声也臭了,她怕被前夫报复,便带着女儿来到齐原市。 而白皎,也因那次的经历,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男生立刻快步走来,越看越发现异常,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实际上坐在墙角,抱膝缩成一团的女生。 她双唇紧抿,以往柔嫩的红唇此时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呼吸急促仿佛哮喘发作,眼圈泛红,呆呆地像是受惊的小兽。 感觉到有人过来,她才警惕地抬起头。 陈纪妄心头一紧,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叫他飞快蹲下身,伸出手:“喂,白皎,我是陈纪妄。” 白皎已经吓傻了,手脚冰冷近乎僵滞,下一刻,她一把被人抱进怀里,温暖的体温全然将她包裹。 陈纪妄喉结滚动,幽幽的冷香充斥鼻腔与胸膛,他瞥见女生黑色长发下柔软白皙的脖颈,足以让他神魂颠倒,目眩神迷。 他的手掌温度近乎滚烫,贴上她的腰身,将她扣进怀里。 寂静幽暗的密室里,心脏一泵一泵地急促跳动,此时天色完全昏暗,目之所及,只余一片漆黑。 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效果抵达巅峰,就连轻微的动作都能感觉到,怀里的女生似乎终于回过神,小幅推他:“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陈纪妄:“你不害怕了?” 说完环顾一圈,目光落在虚空一点, 吱吱声陡然响起,和着他幽幽的声音:“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白皎刚伸出头,下一秒小仓鼠似的看了眼,不知道她看没看清楚,但是人却一下子吓得缩回他怀里:“你闭嘴!” 他陡然低笑起来,胸腔隐隐震动。 她更加害怕地抓紧他,尽可能抓住身边一切东西,身体颤抖,甚至发出小声的呜咽,伴随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喘息,就像脱离湖水濒死的鱼儿,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陈纪妄皱紧眉头:“白皎?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白皎眼睫微颤,被他紧紧包裹,让她如藤蔓攀附上男生手臂:“陈纪妄,你抱太紧了,我头晕。” 她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起来,却不知,自己的遮掩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用。 半晌,陈纪妄忽然出声:“白皎,你能帮我补课吗?” 白皎虚弱地笑了笑:“喂,你这是乘人之危吗?” 耳畔传来他含笑的声音:“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开你。” 黑暗中,他只感觉一道柔和的目光在脸上盘旋,悄无声息,犹如半夜悄然降临的月光,一股无法形容的紧张、躁动涌上心头,和她接触的地方,全都涌起一团灼烧的烈火。 白皎:“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约法三章。” “不能占用我的私人时间,不能被别人知道,钱要一月一结清。” 她等了等,听见男生低低的笑声,不禁一阵气恼,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她拙劣地转移话题:“陈纪妄,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 “那我们怎么出去?”她脑子乱糟糟的,向来冷静的大脑,此时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他竟然站了起来,抬起她的手臂:“白皎,捂住耳朵。” 她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迟钝的大脑执行他的命令,眼睛眨了眨,只看见一团漆黑深邃的轮廓。 下一刻,陈纪妄一脚踹向体育室大门,一声巨响猛然炸开,铺天盖地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室内,勾勒出他英挺高大的身形。 世界在这顷刻间,荡然无存。 白皎猛地捂住嘴巴,腿软地半跪在垫子上,她清楚看见防盗门的锁眼都变形了,一截锁芯断在里面。 强悍、狂傲,这是她对陈纪妄的第二印象。 她软软地松开手,以为他会离开,可下一刻,陈纪妄忽然回头,俯身朝她伸出手:“白皎,我带你出去。” 白皎摇头,整个人十分为难,其实接触到光线的刹那,她身上的幽闭恐惧症便如初雪遇骄阳,只剩下几分残留情绪。 只要再等一会儿,她就能慢慢好了。 可陈纪妄根本不是询问,而是通知,说完一把将她抱起来,白皎整个人都吓懵了,直接凌空而起:“你干嘛,放我下来!” 他眉眼柔和,只觉得她很可爱,莫名的很可爱,说不出来的可爱。 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无厘头问题: “你喜欢吃布丁吗?” 白皎硬邦邦地说:ap;ap;ldquo;不喜欢。ap;ap;rdquo; ?明明月月提醒您《绝世美人她觉醒后[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ap;ap;看最新章节ap;ap;完整章节 他低下头,瞥见她清清冷冷的模样,知道她在说谎,可他在心里说,我喜欢。 她就像布丁一样柔软。 此时已经是晚上,暮色四合,暗蓝的天空上,闪烁的星星散落一片。 白皎最终还是落地了,她愤怒又羞赧,闷头往前走,觉得今天真是糟糕透顶! 昏暗的路灯下,他们一前一后,影子被灯光拉得又长又细,或许是知道白皎愤怒,陈纪妄主动保持距离,不紧不慢地缀在一边。 对白皎来说,他就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偏偏—— 她余光偷瞥了眼男生,挺拔的身姿让她根本没有反抗余地,深吸一口气,冷静,今天不过是个意外。 一直走到她住所的楼下,白皎忽然回头,看向他:“陈纪妄。” 当她看着他,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和欢喜。 他遏制不住地指尖轻颤,知道自己很不正常,极其不正常。 可她的存在,就像磁石一样紧紧吸引他。 他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白皎,之前说好了补课,这是我的手机号,到时联系我。” 他一副公事公办表情,白皎一怔,下意识接过写上电话的便签,还没暖热,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母惊讶地看着两人,脸上还有着没敛去的惊慌,她身上穿着外套,显然,刚出门不久,她边说边冲向白皎,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皎皎,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第一次,白皎回来这么晚。 她不可能不担心,以往看过的各种案子在脑海里翻了个遍,白皎紧张得手脚冰凉,准备去学校找她,去报警。 她不能承受一分一毫失去女儿的可能。 看到白皎后,才让她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仔仔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她除了衣服有些脏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问题。 白母这才注意到一侧的男生,疑惑地问:“皎皎,这位是……” 白皎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陈纪妄已经先她一步,主动说道:“伯母您好,我是白皎的同班同学。” 他容色平淡,生得俊美,不得不说,他这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模样真的很能骗人。说着他扫了眼白皎,顿了顿,完全没提之前发生在体育室的事情。 白皎悄悄松了口气。 就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们这种平头小民根本得罪不起那些人,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让妈妈平添担心。 她让白母先回家,这才看向陈纪妄:“刚才的事,谢谢你。” 他深深凝望她,语调温和:“你不想让我说,是因为害怕吗?没关系,很快你就见不到那些人了。” 白皎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敷衍地回答他:“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她说完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男生声音:“再见。” 白皎脚步一顿,扭头 看向他:“再见。” “谢谢你,陈纪妄。”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几天后,学校发放之前的期中试卷,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他是个中年男人,略有秃顶,因此,情绪稍一上头,便如色调鲜明的颜料在毫无遮拦的皮肤上铺开,十分显眼。 就比如此时,他红光满面,前所未有地振奋:“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次期中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班——” “出了个全年级第一,白皎!” “刷刷刷——” 周遭目光齐齐冲向白皎。 班主任激动地发下各门卷子,心里门清,她几乎门门及格,只有语文一百四十七,扣了作文分,其它卷子挑不出任何问题,严谨、精准,简直不像是一名稚嫩的高二学生。 而且,班主任怀疑,满分不是她的极限,只是证明了她的下限。 白皎推了推镜框,不骄不躁地折叠起试卷,只留下今天要讲的数学一科。 她旁边,同桌许绒绒眉开眼笑,显然,她也提高不少,此时满足得不行,特别是数学,看着卷子上的鲜红批改,竟然跨过了九十大关! 许绒绒双手合十。 她,许绒绒,今天终于及格了! 高兴得她想大笑三声,感激又开心地抱住白皎:“呜呜呜,白皎我及格了!” 白皎吓得全身僵硬,尤其在许绒绒发现她身上香香软软,一边嘤嘤嘤一边拼命贴贴之后。 她还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恩将仇报的比划起她的腰身。 白皎瞬间满面通红,死死抿紧下唇,差点儿忍不住呻*吟出声,她第一次知道这里这么敏感。 “许绒绒!”她低声警告。 许绒绒嘿嘿傻笑,脸皮极厚,见她真的要生气了,才讪讪地松开手:“不怪我,是你腰太细了,还软,人家一下子爱不释手了嘛。” 她美滋滋地想,这下回家肯定要让父母大吃一惊! 好话更是不要钱地往外吐。 白皎咬了咬唇,竭尽全力才没再次闹个红脸,尽量平淡地提醒她:“认真听讲,老师开始分析错题了。” 许绒绒正襟危坐。 好在这是全班同学正因成绩发放而躁动不安,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 念头刚刚浮现,她似有所感般扭头向后看,以往趴在桌子上的男生此时坐姿笔挺地沐浴在阳光下,更显轮廓深邃,英武挺拔,俊美逼人。 他黑眸深邃,似乎正眉眼温和地看着自己。 也许不是似乎。 白皎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自己答应的事,飞快扭头收回视线,卷面倒映在眼底,却怎么也进不去脑子里。 她拍了拍脸颊,很快便调整好心态放轻松,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谁不喜欢帅气/漂亮的人呢。 她自顾自地说:“确实很帅。” 许绒绒正在听课,听见她的低喃,不由得挠了挠头,问她:“白皎 ,你说啥?” 白皎:“没什么。” 放学后,她一人背着小包离开,里面只放了一些课堂作业,又发消息告诉妈妈,自己去同学家写作业,会晚些回来。 白母很放心,以为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圆脸小姑娘,很为女儿有了好朋友而开心。 殊不知,白皎一早走向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心头一阵忐忑,可她已经答应过陈纪妄,和他在奶茶店门口见面,开始第一次补课。 远远的,白皎便看见高大挺拔的男生拎着一杯啵啵奶茶,他面无表情,却比旁边的明星立牌还要俊美帅气。 在路人之中,更如鹤立鸡群。 惹得不少路人偷看,而他在等人,什么都没注意到。 直到白皎到来,她戴着口罩,径直朝男生走过去,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问他:“去哪儿补习?” 陈纪妄:“我家。” 白皎拧紧秀眉,眼底浮出一抹犹豫,重复道:“你家?” 陈纪妄眉头一挑:“你想反悔?你害怕了。” 白皎深吸一口气,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第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第二,你家离这里有多远,我和我妈已经约定好了时间,到点就走。第三,激将法对我没用。” 陈纪妄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很近。” 他说着将手里的奶茶递给她,白皎踯躅一瞬,听见他含笑的声音:“怎么,你怕我下药?” 白皎眉心一跳,越发后悔。 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艘贼船,再想下去……她瞥了眼男生俊美的脸庞:怕是晚了。 * 几分钟后,他们进入一个金碧辉煌的小区,白皎才知道,陈纪妄就住在市中心,还是本市最高档小区——水月湾。 水月湾连看门保安都是退伍军人,且占地面积很大,绿化完善,走进去,像是一脚跨进了市区公园,甚至还有安保二十四小时巡逻。 布局都是一梯一户,刷卡后,电梯径直升上七楼,单单只是电梯外的走廊,就有她家客厅那么大,一水的瓷砖,干净整洁。 穿过玄关,黑白灰三色极简风装修的空旷客厅映入眼帘,地面纤尘不染,一整面嵌入式水族箱,可以看到水墨色的观赏鱼。 白皎眨了眨眼,房间十分空旷,近乎冷清,他好像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她压制住,他是不是一个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在客厅坐下,补习心切,更想快点结束:“陈纪妄,你的卷子呢?” 男生一怔,拿出一打卷子,白皎飞快看起来,入眼后,眉头略微松了松,他有底子,还不算太差。 只是一抬头,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白皎:“陈纪妄?”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阵脚步声传来,消失的男生端着果盘过来,水果种类多样,上面细致地插着一些小竹签,看起来十分精致。 可惜白皎一心只有补课。 听见她的催促,陈纪妄微怔,淡然道:“先吃点东西,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待会儿要是饿晕了,还要我抱你回家吗?” 白皎凌厉地瞪他一眼。 她慢吞吞地吃了块草莓,红润的唇被果汁浸染上一层水光,低垂着漂亮的眉眼,并未发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 他只觉得面前人全身散发出一种香甜的草莓香气,不由自主地跟着吃了一块,汁水丰沛,清甜可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起来。 “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他问。 白皎反应很大:“不、不用!” “好吧。”陈纪妄似乎只是无意间提起,反倒显得她反应很大,她又观察起来,发现他别无他意,慢慢松了口气。 并不知道,自己警惕的模样,落在某人沿路,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炸毛小猫。 可怜又可爱。 秘密的补课进行了一段时间,白皎格外尽职尽责,因为他给的补课报酬非常多,有时甚至抵得过白母辛辛苦苦好些天。 这天她来到约定地点,却没见到陈纪妄,不禁皱起眉头,难道是他不想补了,毕竟,最近老师说他成绩进步很大。 她打开手机,并没看到对方发来的的消息。 忽然,一辆车停在路边,正巧就在她面前,将她整个堵住,反常的事立刻让她精神紧绷,警惕心骤起,下意识后退几步。 此时车窗缓缓下落,一头黄毛的青年伸出脑袋:“大、咳咳,白小姐,我们老大告诉我,今天就不补课了,他有事请你过去。” 白皎更加紧张地抓紧书包,余光打量四周,准备随时就跑。 黄毛青年看出她的警惕,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请她,不忘解释道:“我们大哥是陈纪妄,你忘了,小姐姐,我们之前见过的。” 白皎抿紧唇瓣,她记性很好,不用他提醒,一眼认出对方是之前在自家小吃摊上,跟随陈纪妄的一伙小混混其中一个。 但是,她摇摇头。 小混混霎时哭丧了脸,这可是老大特意交代他的任务,要是完不成,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欲哭无泪,就差跪下求白皎:“白小姐,我真不是骗子!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着前跨一步,白皎猛地后退,就连路人都意识到这边的不对劲儿,开始围观。 黄毛更加想哭了。 “我们不是坏蛋,我们已经改邪归正了,你要是怕我拐带你,我们给你打车。” 白皎继续摇头,目光看向一侧:“我用这个吧。” * 不久后,市郊盘山公路。 盘旋弯曲的坚硬马路上,炫目的灯光如流星环绕划过,这里不知何时,竟成了一个地下摩托赛车场。 摩托车手你追我赶,疾驰在旷野的公路上,周围人看得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暗黑色摩托车陡然提速,高速行驶中竟猛地仄歪车身,试图别车,然而它后方,一直游刃有余 的冰蓝色炫酷的摩托车引擎猛地喷出一阵轰响,车身飞跃弯道,竟是在这弯曲盘绕的路面上,擦出一片火星子。 它如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此刻终于露出狰狞的爪牙与深渊巨口,一切妄图螳臂当车阻拦它的人,都将化为一片飞灰。 终点处,两群人分别站于一侧,下一刻,一辆暗蓝色的摩托车手陡然冲过,大家却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蓝影。 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那是我们老大!” “老大牛逼!老大万岁!”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掀翻夜空。 “老大!我们老大赢了!” 与之相比的,是另一群垂头丧气,蔫头耷脑的小混混。 不久后,第二名才冲过终点。 男人气急败坏地摘下头盔,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霎时飞溅,不少人吓得瑟缩惊叫。 作为一切的主导者,对方露出一张狰狞愤怒的大脸,赫然是孟雷。 他的对面,第一名的暗蓝色摩托车主人终于姗姗归来,降下的头盔里,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凌厉的黑眸镶嵌其上,慑人心魄的威势让众人根本不敢呼吸。 陈纪妄冷冷地注视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输了。” 这处地下赛车场,是齐原市□□混混的专属地盘,不久前,一直被孟雷压在第二名的混混团伙忽然向他下战帖,和他比赛赛车。 孟雷当即便笑了,道上混的谁不知道,他的赛车技术,齐原市无出其右! 本就稳操胜券的比赛,更别提对方提出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谁输了,谁就要答应战胜者一个要求。 他早看这群人不爽了,甚至想好了怎么提要求,唯一没想到的是,赢家不是他,是对方。 更让他忌惮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前不久被他下黑手的陈纪妄! 孟雷:“你想让我做什么?” 半晌,他也没有得到回应,抬起头,陈纪妄根本没有注意他,甚至嫌弃他碍眼,熟视无睹的越过他,径直落在后方—— “老大!老大,人我给你带过来了!”黄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兴冲冲地伸出头,对着前方的老大连声呼喊。 在他们的轿车前,是一辆粉色秀气的共享电车上,女生长发扎起,清冷的月光洒落全身,她带着淡蓝色口罩,只露出清冷脱俗的眉眼。 前面有一段缓坡,她身下的小电驴好像蜗牛慢吞吞地爬上公路。 他们目光对视的刹那,陈纪妄脸色肉眼可见地和缓起来,眉眼温柔得像是马上淌出水来。 下一刻,漆黑的眼眸落在孟雷身上。 “我们之前不是说了,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孟雷隐约预感到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冷睨对方:“我要你跪下。” 简直是奇耻大辱! 孟雷愤怒地攥紧双拳,局势一触即发,直到他看见那双深渊般 可怖的眼睛,整个人如坠冰窟,被怒火冲昏了的大脑陡然冷静了下来。 他们双方旗鼓相当,就算打起来,自己也讨不到好,而且这件事一旦流传出去,他毁约背信,这个老大便再也不能服众。 他硬挺地站在陈纪妄身前,喉咙仿佛被泥浆堵死,怎么也说不出跪字。 忽然一阵剧痛,视野瞬间下落一大截,他愤怒地仰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跪下来,他咬牙切齿,嘴里弥漫出一口血腥味。 众人嘈杂的讥笑钻进耳朵里。 “哈哈哈,还是我们老大厉害,一脚把人踢跪了!” “好家伙,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看见雷哥给人下跪!” 然而此时的另一位当事人,完全没心思关注他。 他看向白皎,缓缓张开双臂,直白且坦诚地向她索取拥抱。 白皎收回看向孟雷的目光,徐徐对上他的眼,一切豁然贯通。 等她回过神,已经在众人簇拥下抱住他。 白皎羞窘地咬着下唇。 耳畔传来他轻柔的嗓音:“我来帮你报仇了,这才只是开始。” 她呼吸一滞,没有任何评价,只说了两个字:“放开。” 陈纪妄深吸一口气,神色柔和,瞥见地上跪着的男人时,冷睨一眼:“滚吧。” “难不成,你跪上瘾了?” 周遭一片哄堂大笑。 孟雷深深看他一眼,额头爆开道道青筋,神色怨毒犹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多看一眼就有种让人窒息的恐怖。 杀了他!杀了他! 迟早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白皎几乎瞬间不安地握紧他的手,也许一开始他就没放开,不过是她当时太紧张忽略了。 此时那感觉异常鲜明,包裹着她的大手滚烫,她觉得自己就算是一块冰也要融化了,脸颊晕染上一抹酡红,低声说:“他会报复你。” 陈纪妄怡然不惧,眉眼冷硬尽是桀骜不驯。 “那就让他尽管来。” 市区里。 某位社畜坐在公交车上,犹如一条失去梦想的风干咸鱼,忽然,他听见一阵轰鸣,不经意地扫了眼,瞬间睁大了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 只见公交车窗外,一辆慢吞吞的摩托车上,坐着戴头盔的一男一女,她们车速堪比乌龟。 他惋惜地捶上椅背,嘴里一阵嘟囔,这可是一辆哈雷摩托车,“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后面,黄毛骑着一辆秀气的粉色小电驴上,一头黄毛迎风飘,他欲哭无泪地跟着老大,声音凄切:“等等我!等等我啊!老大!” 正是白皎之前骑着的共享电车,虽然她坐上了陈纪妄的摩托车,但是共享电车也要还,于是,黄毛就成了最佳人选。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