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说过在做答应自己的事情之前还有些事要做,找司马钦应该就是其中一件吧。而且现在的尊上好神秘,每天天一黑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说……他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了呢?”她眼睛看着门,手里无聊地拿着一只杯子转来转去,时不时哐当一声倒在桌面上。 一只白玉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劫走了她正玩得高兴的茶杯。 “尊上!”巫双惊喜地转过脑袋,墨月已经站在她身边。 “想知道本座夜里都做了什么?”他抚着她的发,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宜察觉的宠溺。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里浮现自己关于鬼王会不会吃人的猜测,眼神闪烁了几下。 “以后,本座会带着你。”一步不离,直到…… 他收敛了眼底那抹浅浅的情绪,转为牵住她的手,“不必在留在此处了。” …… 离开南顺镇的时候,巫双本以为尊上会和以往一样黑袍一裹,直接去到别的地方。 可在看到客栈门口的那辆马车时,她诧异地长大了嘴——这不是当初司马钦准备的去幽州的马车之一吗?为何尊上又要坐马车了呢? 赶车的车夫仍是巫双熟悉的模样,大斗笠灰衣裳,应该是个木偶。 “太过匆忙,偶尔行路也是不错。”这是尊上的说法。 反正赶路而已,具体哪种方法也不是她说了算。然而,坐在马车上,巫双却拘谨起来。 以前去幽州的时候,尊上也是这般会和她在一个马车里,那个时候,她在马车里恨不得能缩成一小团。但是现在毕竟不同了……至于怎么个不同…… 她的脸自然而然红了起来,果然是心思多了,现在和尊上坐一个马车都会胡思乱想。 马车行了起来,车轱辘声渐渐掩去了周边街市的喧嚣,巫双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声,“尊上,我们要去哪儿?” “江南。” 江南,水乡? 听说那里的女子柔情似水、貌若天仙、说话软软糯糯,能把男人迷死…… 巫双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不溜秋的打扮,剪得平整的素色指甲,不动声色地别过了脑袋。 马车渐渐驶离南顺镇,他们本就在南方,要往北走才能去到江南。 虽然昨天尊上好似是亲了她一下,可是怎么今天又感觉和以前一样了呢? 为何他总能这副云淡风轻、水波不惊的模样。为何他明明对自己很好,却总会淡淡将自己隔开,明明让自己待在他身边,却总是让她琢磨不定…… 从上马车开始,我们的鬼王大人就在一直很认真地看书——还是那本黑皮的。 巫双暗暗腹诽:就是薄薄一本,怎么就能一直看? 当初在幽州的事情,他也一直看这本书,让后就让自己帮一个“死不了”的忙。不过,那以后,天下也没什么大变化呀。 那个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巫双想了半天,竟然发现对于那一天的记忆非常模糊,只隐约记得他自称鬼王,名叫墨月,其它的似乎隐在重重迷雾之中看不真切。 那一天他是要做什么来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很重要的事情。 ——要不要问问尊上?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墨月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近来,你有否觉得……自身有异?” 有异?怎么有异? 巫双正要表示没有,却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范至光死前,她的鬼气似乎触到了魂魄,还吸食了生气。范至光死的时候和那些被鬼妖杀死的人一模一样,脸色灰败、双颊凹陷…… 心下猛然一紧,她脸色微微僵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巫双,你不仅仅是折鬼。”他看向她,“鬼自人来,鬼妖似人仍为鬼。”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似鬼仍为人。 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巫双无所谓地看向一旁。 是人是鬼,这个问题…… 紫云山个个为人,还不是畜生不如,就算她杀范至光用的是鬼妖之法,反正他都该死,如何死又有何妨?只要能杀了他,她不人不鬼又有何妨? 如今之事她虽未曾想到,但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她很早就能使用鬼气了,体内那朵花与鬼界也脱不了干系。 “那又怎样?”她反问道。 这天下每一个角落怕是都已有了紫云山的通缉令,她是不是人、是不是鬼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容于世?人鬼?对她好的,不正是眼前这个鬼头子吗? “你能这般想最好。” 墨月今日是因为看出她吸了生魂之气,担心她心有郁结,故才有此一问。 巫双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心里也告诉自己要这么想,但她还有些微微慌乱,只不过都被掩饰而去——她竟然能食人魂魄了,和鬼妖之流并无差别。这般变故,还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尊上您呢?” “墨月。”他纠正他,“以后唤本座墨月。” 她顿了一下,“尊……”他似乎眯了一下眼睛,她赶忙改口,“墨月。” “嗯。”他满意地颔首,“你刚才要问什么?” “您……是人是鬼?” 他停了动作看着她,缓缓扬了嘴角,“人又如何?鬼又如何?” 墨月最终没有回答她,只是牵过她的手不言不语看起了那本书。 巫双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缓缓浮上不安。 又如何……怎奈何…… ☆、第53章 驭鬼师(五) 凌禁醒来的当天夜里,晟王爷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啊,未来王府的继承人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