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说说而已。哪敢啊。”金大刀笑得憨憨的,回头用满是胡子的脸香了二娘一个,“有你就够了!” 胡二娘媚笑着推了他一下,“死鬼!还不好好赶车!这可是二百两金子!” 金大刀挥着马鞭,加快了速度,看着精神抖擞。 “二娘,做完这一票,咱俩要不收手吧?找个好点儿的地方买点田买个大屋子,再生上几个娃娃,怎么样?” “那我还要好多好多首饰衣裳,好不好呀?”胡二娘隔着帘布靠在金大刀的背上,媚声媚气,听着人都有些酥。 “要什么咱买什么!驾——” 两人美美地憧憬着以后生活,躺在马车里的巫双人事不知。 此时,月挂中天,万里无云。 ~~~~ 天色破晓的时候,胡二娘不放心地又给巫双闻了些迷药,还喂了些水——人可不能死了。 行了一个晚上,马车虽慢,但也已经离开了南顺镇好几十里。一路过来,两人一直没见到有追兵,车里的巫双也昏得很老实的模样,顿时放心了不少。 看来那二百两金子应该*不离十,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马车又走了一会,天色已然大亮。 胡二娘正在马车里合眼小憩,突觉得马车停了下来。她揉揉眼睛,醒了醒神,对着外头问道,“怎么停了?”这是到了什么镇子了吗? 然而,等了好一会外头的金大刀也没有回答。 “个死鬼,不会睡着了吧。”胡二娘嘀咕着掀开帘子,金大刀正好好背对着她坐在那里。 “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胡二娘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却见金大刀直直往一旁倒去,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却是金大刀自己的兵器。 金大刀死了! 胡二娘脸色一变,顾不上伤心,急急退回了马车。大刀功夫不弱,可她在马车里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来者必是高手! “不知是哪路英雄,小女子与夫君只是路过此处,还望高抬贵手……”她镇定了一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嘤嘤求起情来。现在敌暗我明,她必须先知道对方在何处才可再作打算。 然而,她问了半天,外头也没有动静。壮壮胆,胡二娘想着再稍稍看看外头,哪知道刚往门帘处走了一步,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了清脆的“咔擦——”一声,胡二娘整个人都软塌塌地倒了下去,颈骨全碎。直到死,她都没看到敌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哼。” 车里头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袍人抱起了依旧睡得沉沉的巫双,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 睡着睡着,巫双觉得脸颊那处总有个什么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自己,怪痒的。她不满地摸了摸脸颊,侧过身继续睡。 什么东西…… 迷迷糊糊的巫双突然惊醒了起来。 ——自己不是一个人睡在客栈吗?怎会会有东西在碰自己! 她一个激灵半坐起身,脑袋晕得不行。好不容易稍稍稳了一会,她睁眼就看到鬼王大人正面对着自己侧躺在床上。此时的他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放在她身旁的位置——应该就是刚才碰她脸颊的罪魁祸首。 这是怎么回事?巫双手足无措地呆坐在那里。 “醒了?”墨月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尊、尊上您怎么……”她尽力缩小自己,想离得远一点。 墨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她小心翼翼挪开的模样,而后突然一个伸手将她拉回身边,径直搂进了怀里。 “咚、咚、咚——”巫双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慌乱而又急促。 她惊得一动不动,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何尊上突然…… “还好那些人比较贪心,要的是活的。” 话语从头顶传来,他轻抚着她的背,巫双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什么要的是活的? 她正靠着他的衣领,呼出的气恰好能抚上他的锁骨。脸火烧一般红了起来,她一使劲想要挪开脑袋,却被他的下颚碰到了头顶固在那处。 “本座有些累。别乱动”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搂在她腰间的胳膊稍稍一紧,而后缓缓放松。 巫双大气不敢出地躺在那里,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放置。她迷惑了,分不清尊上此举的意味,更不明白为何心底深处会有着难以言说的小小雀跃,痒痒地挠着她的心。 所以……她这是挺喜欢尊上大人的怀抱吗? 不知过了多久,巫双渐渐于平息了心中的不知所措,她微微壮了胆子,偏过头拉远一点距离,看清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细长的眼线,淡色的睫毛,玉般的肤色,还有血般的红痣。是她熟悉的庄千楼,更是她熟悉的墨月…… 黑色,似乎他很喜欢黑色,除了扮作师兄的那些日子,他穿得一直都是黑色,那种墨黑墨黑的颜色,不带一丝情绪、不带一丝色彩。不得不说,黑色确实很称他,巫双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将黑色穿得这般浑然天成,遗世独立。 …… 突然,一丝刺眼的白色跃入了她的眼眸。 那是……白发?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拨开那刺眼的白色,却被他在半空直接执住放在了胸前。 墨月依旧闭着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直线。 “别动。本座睡会儿。” 外头已经是晌午时分,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 然而,在这间小小屋子里,她只能听到身边人很轻很缓的呼吸,觉察到他微凉的下巴。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已经快分不清那一声呼吸是他的,哪一声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