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韩老太爷还坐在大车上,跟很多人一样堵在城门口出不去,虽然韩家家大业大,是丰州有名的财主。 可是堵在城门口依旧出不去,无论他们送钱、托人情想什么办法都不行。 傍晚时城门直接关上,头天晚上他们变卖了所有产业之后,坐着大马车便想离城的,堵在这已经一天一夜了,不敢去吃喝,生怕大火起来,无处可逃,紧张的要命。 现在城门关了,出不去更是焦虑,眼看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韩老太爷焦急万分,大把的撒钱,终于买通了城门官,把他们一家放出城了。 为了出城,可是下了血本。 之前卖产业赚的三千银子全都花了干净,还倒贴了不少,好在终于出城,不用被活活烧死。 韩老太爷出城之后,吩咐找了一块高地,他要欣赏一下丰州满城火海,这可是非常难得的。 他的产业三千两银子全卖掉了,他当然不会甘心看着别人得便宜,若是能看见大火烧起来,把那些烧成一把灰烬,他的心里会好受很多。 站在小山岗上,两个俏丫鬟搀扶着他,管家以及韩文涛等子侄都围在身边小心伺候着,一个个伸长脖子,眼巴巴的望着丰州城,等着火光照亮整个天空。 可是一直等到了半夜,丰州城依旧除了城楼上挂着的一盏盏灯笼之外,并没有见到什么火光,万籁俱寂,也没听到逃命叫喊声,城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 此刻已经是进入秋季,晚上很凉,在城里温度还高一些,城外山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韩老太爷穿了厚厚的袍子,依旧抵不住小山岗上的寒冷,只好躲进了车里。 在车里依旧冻个半死,两个小妾抱着他也没让他感觉有多暖和,不时的把头伸出来看看丰州城方向。 他们一家在小山岗上冻了一宿,到第二天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也没有见到丰州城起火。 韩老太爷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派韩文涛等子侄前去探听情况。 很快韩文涛回来了,喘着粗气对韩老太爷说道:“家主,不好了,在城门贴出到告示,卫王说了,所谓火烧丰州城,放弃丰州城都是谣传。 让百姓不要听信谣传谣,安心在家,辽军绝对不会放弃丰州城,会保卫百姓抗争到底。” 知州老爷全都出来辟谣了,很多人都返回家里面去了,城门口已经没有人准备出城,城门也自由出入打开了。 城里那些卖产业、商铺和宅院的,也几乎全部扯掉出售招牌,不再出售。要出售的也恢复了正常的价位。再没有低价抛售了。 刚听完这个,韩老太爷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幸亏两个小妾及时扶住了,才没摔出个问题来。 家里的郎中赶紧上来救治,七手八脚的终于把老太爷给救醒过来: “快!回去,把我韩家产业全部要回来!” 接着韩家人急急忙忙回到了丰州城。 韩家可是圈养了不少打手,气势汹汹的直奔韩家老宅。 他并不着急着去问卫王为什么又不烧城了,他得把家财要回来,他不相信李煜这个穷小子,一个外地人能跟他斗。 他在整个丰州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官府没有谁斗得过他。 到了大宅门口,上前敲门。 门房已经换了人,疑惑的望着他们:“你们找谁呀?” 管家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门房打翻在地。 “妈的,快把姓李的叫出来!” 门房捂着脸,惊骇的望着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也不敢招惹,赶紧叫另一个门房跑去通报。 门房很快回来了,点头哈腰的说着:“我们老爷说了他没空,有什么事跟我说。” 韩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胡子乱抖,怒气勃发的叫了起来: “姓李的,你这狗东西,花这么点钱买下我韩家偌大产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敢骗人骗到我韩家来了。 来人,给我砸,砸到他李煜出来为止。” 说着,韩家保镖护卫们立刻抡着棍子便冲进院落开始打砸。 可刚砸了没几下,忽然冲来无数的衙门捕快和民壮,将韩家人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正是衙门的潘捕头。 潘捕头骑着大马,手持弯刀怒道:“谁敢在这儿打砸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