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道友的道……便是咱家,也羡慕了。” 自我之道。 本心之道。 唯我之道。 万千说法,万千之种,唯独此道霸道了。 敢问世间,可有吾道坚定? 敢问万道,可有吾道之强? 于他而言,世人的道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或是难寻,或是厉害,可却连屁都不是。 这不霸道,什么才是霸道? “可对于在下来说,公公的道,却也是令人向往的。” 于红尘中问心。 于红尘中见自我。 最终于红尘成就长生仙。 这难道不也是所有人都想寻,却寻不到的路? 于是这一想。 陈落倒也是觉得确实了…… 人人都觉得自己不幸,也都在羡慕对方的羡慕,并日夜祈祷能成为对方。 可他却哪里又知道。 你所不屑的,可能便是他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您于钱塘江论道问心,心中有感,仙道经验值获得大量提升。 仙道经验值+88888! ps:何为道?心中之道,便为道。 何为自我?自我之外,无人可撼,我心依旧。 红尘道也好,自我之道也好,还是那守护之道其实都是一样。 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 至于高低之分? 这于仙人之中从不存在。 巨人也有陨落的一天。 而蝼蚁,也有屠神之日!】 想通了,便越发透彻。 透彻了,便觉得这钱塘江的风变得柔和了许多。 于是心情好了、 卡住许久不曾有过变化的境界,悄然而入……本为神游三境,不知不觉已入了四境。 这是其一…… 体内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咔嚓声。 于是……钱塘江卷起浪花,浪花铺盖,似乎要淹没了轻舟,可似乎又被什么定格了一样。 身下之地,太极阴阳八卦出现,有黑白两鱼。 太极两鱼牵引,将陈落拉入了神海…… 此刻的神海正不断的变化着,似乎一切都在被揉成了一团一样。 原本浩瀚,空荡,那金丹亦如火。 可此时却变得黑暗,深邃,最后好似凝聚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黑蛋一样。 黑暗落于神海,俨然不动,一股便是陈落所感都有些深邃的力量自己那黑蛋中出现。 刚有所念头,四周一切突然后退,自己的意志瞬间被吞噬,等回神过来,自己已经处于在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沉默…… 安静…… 抬头…… 不见日月。 陈落似乎知晓了什么: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是那黑蛋之内?可为何会这般? 陈落低头想了许久,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神游境界,一念之间,如何改变神海?是太极阴阳之力?或许吧! 也唯有这个解释了…… 否则的话,陈落实在找不出缘由了。 太极心经这些年早入了瓶颈。 起初有形。 后走意。 如今却是无形亦无意…… 而阳生阴灭之下,使得神海有了变化,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神海会如何?最后又是什么样子? 陈落是想不出来的,也不去多想,反正终有一日,他会知道的。 心神恢复。 钱塘江的浪花平静无比,苏寒煮酒,太微道友慵懒半靠在那里,颇为潇洒不羁。 只是在陈落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看了过来。、 “突破了?” 变化虽差,可气息的波动还是有,只是不怎么敢肯定罢了。 “侥幸!” 苏寒摇头。 “这可不是侥幸就能做到的……若入合体,说突破就突破还侥幸,那么公公的运气,便是这世间人,也无法比不得上的。” 太微点头。 深感赞同…… …… 钱塘江上三人对饮。 数百里外的镇江城,却是热闹斐然。 数个月来,镇江金山寺下的书生已越来越多…… 从起初的数十。 到最后的数百。 如今更有数千之多。 若是再发展下去,少不得也有上万之数…… 他们聚集于金山寺下,不争,不吵,不闹…… 也不吃饭,喝水。 只是坐在金山寺下,抬头看着金山寺。 虽不曾言语,可所作行为,却已说出了这天下书生想要说的话…… 他们……欲带走向夫子真灵! 然…… 一天! 十天! 整整将近一个月时间,金山寺佛门紧闭。 便是一个和尚也不曾出现…… 似乎对于这天下书生的抗议并不关心一样。 …… 金山寺、 后山。 有洞,为:舍利洞、 洞中。 法生于洞中潜修。 自昔日镇压虎妖之后,他便闭关…… 数日前倒是醒来,也知晓了金山寺下有书院学子存在,可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群书生,倒也不曾放在心上。 这世上,百无一用是书生。 或是走了一条什么儒道之路,可书生亦是书生。 又何须放在心上? 只是寺中长老还是来了。 带着担忧。 “天下学子尽出于玉山,而不管吴国也好,还是现今大汉也罢,无数官员也皆为玉山之派。 方丈修为已入巅峰,为炼虚至尊,自不畏惧。 可自己那向程镇压在佛光塔……书院学子上了金山寺,这金山寺便没了香火,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 长老为山寂法师。 曾是金山方丈。 不过自法生出现后,也便只能轮回长老了。 闭幕许久不曾睁开眼睛的法生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山寂法师。 “阿弥陀佛……山寂师兄这是畏惧了玉山书院?” “非是畏惧,只是以镇压一只虎妖,却视金山香火不故,总是不对的!” “他为妖,老衲镇压,何错之有?谈何不对?” “可他也是玉山书院夫子……” “他是玉山书院夫子,便不是妖了?” “……” “师兄既已畏惧,便离了金山就是,这金山寺不曾给天下沙弥设有禁制……大可自行离去。” “法生方丈……” 山寂大师本还想劝告,可见法生和尚闭上了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下修士有道,道在,心在,修为便在…法生师弟的道为降妖除魔之道。 也是无数佛门中人所走的道。 只是师弟也该明白,这天下妖邪,有好也有差…也非所有妖邪都该死。 向夫子之事已过去,多说无益。 可如今玉山书院已要人,有些时候,退一步,总也不错的。” 他说着…… 行礼。 转身…… 言尽于此,若是在多说,也就显得无异了、 然而本是闭上眼睛的法生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陡然睁开眼睛,眼中的慈悲不见分毫,有的只是冰冷。 “妖,便是妖,除了邪恶便是凶残,如何谈得有好有善? 昔日自入了金山后,便觉得这寺中有些奇怪。 原来…师弟早已入魔,成了那妖族之人了!” 山寂:??? 有些没感应过来…… 也是在这时候,他的面色一变……便要施展神通逃遁,可惜了,还没等山寂大师反应过来,浑身就已燃烧起了火焰。 少许时间化为灰烬,就是那元神也没得逃去。 “入了魔,当了妖,也便该超度……可惜了,这天下的妖邪倒是多了一些。 佛门慈悲! 本欲给你们一些机会,可你们却不把握……既如此,那贫僧少不得也要超度下诸位了!” 他说着。 手中有钵…… 钵自手中盖下。 于此同时…… 金山寺外上空,风起云涌,前一秒还晴空郎朗,下一秒密布乌云。 有一巨大金钵,自天穹出现。 呈倒扣状。 朝着金山寺脚下那数千上万的学子镇压而下。 方圆数百里之内的百姓,或是修行中人,悉数看到…… 便是那一股镇压之力,也令得数百里外的钱塘江翻涌,修士心神剧烈。 “好恐怖的镇压之力!” “那一个法生大师在做什么?镇压玉山书院的那一群学子?” “他疯了吗?” “那可是上万学子啊……这要是杀了,这天下读书人岂不是全都乱了?” “疯了,疯了,这秃驴是疯了!” 天下之人可不知蜀山,不知龙虎,便是任何一个宗门也可以不知道,不认识、但唯独玉山书院不会不清楚。 天下官员,百姓学子,上到高官达贵,下到穷苦百姓之子,谁不是将玉山书院作为圣地? 那些各官县令,州府那一个不是出的玉山? 数百年来,一只脚走出去,踩上一个读书人,都是玉山学子。 以金钵镇压上万玉山书院学生,鲜血将染红了整个镇江不说,便是天下香火也再无一丝。 以断了自身香火机缘,镇压书院学生,和百姓为敌,这后果如何,法生不知道? 而知道了还这样做,这不是疯子,这是什么? …… 钱塘江。 万松观。 陈落和太微下棋。 苏寒道友在煮茶…… 抬头。 见到了镇江上的一幕。 太微回头,对着陈落道:“可需要给公公三子时间,去处理下镇江之事?” 陈落笑了笑。 “三子,太长了……且镇江之事无需咱家去参与,咱家也没资格……” 苏寒不懂。 不过很快的他便懂了…… 那金钵终没落下。 而是被一人挡住。 那是宁奇志。 他为亚圣。 有合体之威。 这些年和宁采臣,宁文远参悟,却是修得宁文远的咫尺天涯神通。 玉山书院距此倒也不远。 故而这运气不错,终还是在那金钵落下的时候,抵达了这里,救下了这上万学子。 “看来,这棋可以继续下了。” 太微落子…… 似乎随着宁奇志的出现,这普通得不能普通的棋势,已满是杀机。 但凡陈落落子,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