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村的故事其实到了这里也算是结束了。 陈落入封门村。 求得一夜遮风挡雨。 听了个故事。 于是顺手点化了那被遮蔽心智了数百年的冤魂。 若是算起来,也算是还了那秦兄一个人情? 大抵吧? 当然也不重要就是了。 只是终究有人心有不甘…… 出了封门村的当天夜里,陈落寻了一个落脚的亭子。 亭子是官道上给路过的江湖侠客遮风挡雨的,今日倒是给了陈落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山里的夜安静无比。 今夜也无什么风雨。 月明星稀。 借着月光,依稀能见那漫漫长路。 陈落靠在亭上。 伴随着清风,还有那林间偶尔传来的虫鸣,不知不觉之间,却是睡了过去。 于是,这梦也就出现了。 梦中之地,依旧是官道…… 两旁一米高的草随风摇曳,倒也是没什么差别,只是却是少了那偶尔的虫鸣声了。 风入了亭中。 陈落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面前却是多出了一个男子、 男子看不清面孔。 穿着黑衣。 好似在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样。 他的眼睛看着陈落,于黑夜中,有着一种诡异的幽光。 这是一个邪修。 纵然不曾见过,可仅身上的气息,便能让陈落认出了他的身份了。 还没等陈落开口,他已先行礼。 “见过不争公公……” “你知道我?” “不曾见过,却听闻过……草城一战,公公一剑寒光,二十四州之内,谁人不知?便是三大合体数千上万的洞天势力,也化为那百亩桃林,想要不知那更是更难了!” 陈落点头。 这一路而来,不见了许多麻烦。 昔日虽麻烦了一些,可细细想来,也倒也是好事……至少一时麻烦,现在也就无需麻烦了。 “草城之事,非我所愿,天下人皆要咱家身上绝世法宝还有那仙路之机,故而不得出手。” “杀人者,人恒杀之,哪里有什么愿和不愿的事情。” “道友倒是看得通透。” “不过是见多了罢了。” “既如此,今日道友为何事而来?” “封门村!” 陈落恍然了。 “你为昔日秦家所救修士?” “是!” “倒是有意思了。” 陈落轻轻一笑:“所以,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只问一事……” “请言。” “公公虽强,可终得罪了修仙上宗白莲,上宗令在,公公这一生于南疆,将再无宁静之日。 然,这也仅是修仙界……这南疆非仅修仙界天下。 尚有鬼界。 有那妖界…… 公公可有曾想过,封门村百年,有无数修士路过,却不敢而入,这是为什么?” 陈落点头。 此事他倒也是想过…只是那时候也并没多想。 现在看来…… “道友身份不简单。” “是!” “敢问道友身份?” “修仙界有上宗白莲,统御修仙界各大宗门修仙。 妖界有上宗问妖门,掌南疆群妖。 这是鬼界自然也有上宗,为:御鬼台…… 家父……张二河!” 他说着:“所以,公公可明白了?” “敢问张二河是?” “鬼界御鬼台台主。” “原来如此。” 陈落点头:“故而,道友想要杀了咱家?” 他没说话…… 只是抱拳。 行礼。 化为了一阵清风,消散了在了原地。 在他消失后,周遭的一切都化为了云烟,如泡沫一般褪去,再看好似又什么都没变化,只是消失不见的虫鸣出现了。 陈落站起来。 亭中的栏杆上,不知什么时候贴着一张黄符。 符上的纹路上有幽光流淌。 似乎昭示着一切的不俗一样…… “这符,倒是有些意思。” 陈落笑着。 招手。 那符箓入了陈落的手中,和大周符箓之道不同,这南疆的符箓多出了几分的诡异。 如手中这符箓。 隐隐约约中倒是似乎连三魂七魄都受到了牵制了一般,有些蠢蠢欲动。 “那是御鬼台的符箓之道,擅控鬼魂,也是他们驱使天下邪修的手段。 那符为:御魂符……我若是你,刚刚就不会放他离开!” 有声音传来。、 声音有些好听。 带着性感。 也带着妩媚。 陈落抬头…… 远处的枝头上站着一红衣女人。 女人二十来许,风姿绰约,柳眉如月,腰如水蛇。 陈落有些感慨。 这南疆之地倒是多美女…… 可惜了。 自己是一个正经人。 这好看也好,不好看也罢…… 自己这一辈子仅忠诚红袖一人……好吧,也有别的想法。 可在南疆自己必然正经。 故而,绝无别的想法的。 听女人这般说,陈落摇了摇头:“打打杀杀的,并不好…若是可以,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朋友也不好说,若是不行……他要杀要打,便随他去就是了。” “他们说你在东土之地,有不争之称?” “世人谬赞。” “的确谬赞……” 女人道:“你非不争,你只是不屑去争,看起来有不争不抢之说,可实际,谁都知晓,所谓的不争,只是在争着更大的存在罢了,以前尚且不好肯定,但今日见到你了,我倒是肯定了!” 这女人…… 陈落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得透彻。 也看得清楚。 自己可是少见过这样的人了…… 这一双眼睛,倒是不知可洞察天下多少人心了。 “道友既然这般说,可知道咱家争的什么?” 女人迈步。 瞬间出现在了陈落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陈落…… 细细打量的那种。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便是我好奇的地方,这人有三情六欲,便是强如我师尊那种修为,我也能知晓他所求为何,可在你身上,我竟看不见任何东西。” “或许,不是你看不清,只是咱家所求的东西过于大,也过于平常,于是你便觉得不对罢了?” 女人眉头微微一皱。 “长生?” 陈落没说话,女人却是摇头了。 “不可能……这天下之人不可长生,便是求,又能求得了什么? 飞升? 倒是有些像,可天穹大陆数万年来,东土,北域,南疆也无人飞升。 这仙路已断。 求得飞升,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求亦求不得。 你,不像。 至少在你身上,我看不到那种执著。” 陈落道:“长生也好,飞升也好…皆非咱家所愿所求,咱家所想的,无非只是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或是见风起,见那云涌,见那朝阳夕落,坐看云卷云舒,为红尘过客罢了。” 女人愣住了。 看着陈落。 似乎有些意外陈落的所求竟会是如此简单。 她想反驳。 可最后沉默了…… 他说的,竟是真的? “可惜,这很难!” “是有些难!” 陈落点头。 见风起,见云涌,看云卷云舒,为人间红尘过客,哪里这般简单? 人于红尘,便少不了琐事。 凡人需为三餐苦恼。 修士需争一缕香火。 便是那野兽,也需为了食物生存,为了遮风挡雨的一寸之地挣扎。 红尘人简答…… 因为人人皆是红尘人。 可红尘客可就难了。 人在红尘,又怎么可能只是做一个过客? 她啊…… 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因为过于简单,也过于宏大,于是刚于心中出现,她也就觉得这是不可能,是错误的。 “不争不抢……你为不争,果真实际上是这人间最大的大争之人!” 女人道。 “或许吧。” 陈落不反驳、 “道友亦是为咱家而来?” “是!” “看来你不是修仙界之人……” “是。” 女人道:“我有两个身份,不知公公愿意先听哪一个?” “很麻烦?” “有些麻烦……” “那还请道友莫要说了。” 陈落打住了女人的话。 “咱家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你不说,这麻烦就不会道了咱家身上来,于是也就不会麻烦了。” 他抱拳。 “送道友,愿道友此去,平安顺利!” 女人张嘴。 大抵是没想到陈落竟这般堵住了她的话。 可想了下。 竟当真也就不说了。 而是在亭内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陈落:…… “道友这是做甚?” “妾身欲上帝都,于此间休息,可有问题?” 陈落:…… “并无!” 站起…… 月色当空。 手中出现灯笼。 摄得一缕月光囚于灯笼内,照亮脚下之路…… 于是迎着月光出发。 惹不起。 还躲不吗? 然而…… 三日后。 官道茶摊喝茶。 陈落微微叹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水。 “道友,很巧……” “不巧,一路跟着,不曾远离五十米之远,公公抬头便见,如何是巧?” 陈落:…… “道友何必呢?” “公公是不愿知晓身份?还是其实已经知晓?故而当做不知晓。” 陈落沉默。 女人并无说错,他的确是知晓了她的身份。 想要知道也不难。 “看来,是知晓了。” 女人道:“既然如此,公公可愿意听下妾身的筹码?” “说吧。” “妾身入仙道,今年已有四百年,一身修为已入合体,于南疆之地,也算佼佼者。 样貌……如公公所见,也并不太差。 身材……想来也是极好才是,毕竟见过一些修士,他们的眼神落在身上,倒是不舍得离去。 当然。 最重要的便是妾身四百年,不曾有过男人,至今尚且处子!” “所以?” “愿请公公为道侣,行双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