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莫要取笑了在下了。” 李探花叹气。 他倒也是不曾想,有一日自己竟也会被公公熟知。 不过…… 若是可以的话,倒也不必要因这事熟知自己。 陈落笑了笑。 也不好在这事上开玩笑。 只是他倒也没开玩笑。 李探花啊…… 好人。 至少能对兄弟这般好的,纯属是难得的。 问…… 襄州龙家可好? 李探花道:龙家已灭。 陈落意外。 以为是他所为。 可却非。 反而这一次李探花便是从襄州中回来的,此去更是去为龙家复仇。 到了此刻陈落是真的有些惊呆了。 “去襄州为龙家报仇?” “非是龙家,为司音……” 司音便是李探花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龙家上下系数灭亡。 司音自然少不得。 可是…… “这有什么区别?” 她为龙家生下数个火种,早为龙家人…… 这李探花不远千里回襄州,灭强敌,为司音复仇,这为龙家复仇还有什么差别? “总是有差别的。” 李探花道:“我为的是她,非龙家,这本意上便不同了。” 陈落道:“建立探花郎前往下乐州一趟……” “去那做什么?” “乐州有一座山,为乐山,乐山有一佛,为乐山大佛……探花郎可一去,请乐山大佛让位,该为你所坐。” 探花郎微微一愣。 倒也听出了陈落的话外意了…… “或许吧,只是总是放不下的。” 他说:“听闻公公有喜欢的人?若是如此,便也该理解才是。” 他到是想要理解啊…… 陈落叹气。 可这理解的代价实在有些太大了。 便是带入都觉得不自在。 如何还能理解。 系统提升声音传来…… 【您听闻了探花郎的故事,感探花郎之深情,您的心情变得复杂了。 ps:建议您看看书,听听曲子,或许可洗涤下内心!】 瞧…… 非自己。 便是系统也有些难以理解了。 不愿在这事情上继续说下去,于是一笔揭过。 到是探花郎的实力,倒也是不错。 也是。 有方寸之间的神通,便是这神通还可以施展于这小小的马车上,如何能不错? …… 和李探花的相遇为巧合。 除了龙家事上外,其余相谈,倒也甚欢。 他们是在黄昏时入的韵城。 或是因为这些年大周战火不断地原因,也或许是这一场春雨着实有些冷。 于是便是这城中也显得有些清冷。 偶尔可见百姓、 可皆是低头匆忙,鲜有愿意抬头之辈。 “一二十年的大周,可不是这般的。” 探花郎道:“那时的大周繁华热闹,不说韵城,便是一座村,一座镇,一座城也皆是热闹无比。 人和人之间,嬉笑打闹。 虽不至于夜不闭户,可却也是路不拾遗。 可如今…… 这街上行人到是多了一股气。 一股暮色之气。” “这人是会变化的,这国家更是如此。 只是有些时候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可有些时候,却是朝着一个相对于糟糕的环境而去…… 恰巧。 大周在一个本应该正确的时间中,做出了一个并非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于是… 这大周也便在难以回到了原先的样子了。” “话虽如此没错,可有些时候,这未必便是大周所愿,至少……非是如今大周所愿。” “重要吗?” 听着探花郎的话,陈落反问道:“这大周的人皇为萧,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他们终是受了那一个姓带来的便利。 于是也便该承受这一个姓带来的责任……绥和帝清楚,而他也更应该清楚不是吗?” 李探花沉默着。 抬头…… 还想要说什么,可却发现陈落已经撑起了油纸伞,走入了那雨幕当中。 见这一幕。 微微叹气。 转身,入了马车。 “走吧……回家。” 车…… 并无进韵城。 而是转头北上京都。 …… 探花郎的出现是巧合也好。 还是有意为之也好,其实已经不在重要了。 陈落也没放在心中。 韵城非第一次来…… 记忆中自己似乎有着韵城的房契? 于储物袋终寻了下,终翻出了那一张房契。 安远街78号? 这安远街是在…… 记忆中隐隐约约似乎是在那一个方向? 想着,迈步、 果真没错。 又少许…… 终见到了一院子。 只是当看到这院子的时候,微微有些楞了下…… 他少不得也有数百年不曾来了这地才是……这地方应当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且岁月这般久远,便是不曾坏了,也该是有些破败,少不得草比人高。 何时成为了如今这高大且灯火明亮的府邸了? 莫非走错了地方? 想了下。 后退几步。 打量下。 似乎没错才是。 恰好见一汉子经过,询问可是安远街78号? 汉子道:“是!” “那便没错了,这是我家。” 汉子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道长说,这是道长的家?” “是……” 陈落点头。 他有房契,不是自己的,还有谁的? 可汉子听了却是摇头:“道长不要开玩笑了,这韵城内谁不知道孔家?你说这孔家是道长的家?” 汉子道:“道长还是尽快离开好一些,省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陈落谢过汉子。 只是这院子终是自己的…… 虽变大了一些。 虽变得豪华了一些。 虽变得灯火通明,也变得热闹了一些。 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难道还会变不成? 敲门。 少许。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了!” 开门的是一男子。 家丁样子。 探出一个脑袋。 见陈落,又在他周身打量了下,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向来只有和尚化缘,什么时候连道士也化缘了?” 他嘀咕着。 有些不耐烦的对着陈落道:“我孔家虽有钱,可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种装神弄鬼的道士了……滚滚滚!滚远一些。” 说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落:…… 好吧。 大抵是自己敲门的方式不对。 重新敲便是了。 再敲。 还是那家丁。 家丁刚欲骂人,陈落已经开口了:“还烦请通知此间家主,便说此间之地原先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陈落的声音并不大。 很是平静。 甚至有些如沐春风一般。 本有些不耐烦的家丁竟觉得这心中燥气顿时少了几分。 只是…… “原本的主人?道长,你是和小的开玩笑?” “烦请通知便是。” “行吧,你等着……” 关门。 想着。 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什么时候自己竟对一个道士这般好脾气了? 不过还是去通报了下。 …… 陈落站在门外等着。 夜色开始有些深了起来,举目望去。 那街头上已三三两两点起了烛火,便是这孔家中也亮了起来。 陈落不急。 便是那雨越来越大也是如此。 他也不知等了多久。 半个时辰? 又或是一个时辰? 记不清了! 仅知晓的是那雨越来越大,似乎整个街头都开始笼罩起了雾气。 终于。 孔家的大门打开。 有一老人在几个家丁的拥簇下走了出来。 见陈落。 问:“便是你这道人说,我孔家院子是你得旧地?” “是……” “有趣了!” 老者抚须冷笑:“我孔家为名门大家,老夫这一辈子活了个七老八十,也算见到过无数种人,见到过无数道士和和尚。 那些和尚大多数要嘛骗财,要嘛是有所求……可今日上门来要房子的,还真是第一个了!” 陈落点头:“的确也是头一糟了,不过今日还真是为这房子来的。” 他说:“昔日先人买下这院子,后不曾回来,今日才发现已被占据,故而只能打扰,问个分明了!” “老朽承认,你欲见老朽的手段有一些高,不过拿我孔家宅院开玩笑,可不明智!” “只是说的是实话罢了。” 孔程文眉头微微一皱:“说话需要有凭据?” “有房契作证。” 陈落拿出的房契…… “去,拿过来看看。” 家丁拿过…… 孔程文一看。 渐渐。 面色越发凝重。 可忽然的,便将手中的房契撕得一干二净。 他笑着看着陈落:“拿着一张不知什么废纸也说是房契,看来你这道士是真将我孔家当做柿子了。 还愣着做什么,将他给我敢走,若是在来,便打死!” 一群家丁摩拳擦掌朝着陈落走上。 那拳头和脚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只是任由他们怎么打,怎么推搡却也奈何不得陈落一分。 这让那一群家丁越打越是不安。 怎么这拳头,好似落在棉花上,丝毫用不得力的那种? 哎…… 有轻叹声传来。 是那道人。 他抬头,看向了孔程文…… “孔家主这般扭曲事实,可想过这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明?” 孔程文冷笑:“不说这人间有没有神明,便是有,也需礼让我孔家三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老朽这话?”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便是在下的不是了。” 他对着孔程文微微行礼。 转身离去…… 孔程文也有些呆滞了少许。 他还以为这道士还要说什么,结果这就离去了? 但很快的便不放在心上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士不过是做着一个相对于正确的决定罢了。 至于别的,他真心不在乎。 他有句话并非开玩笑。 在这韵城,便是神明,也须对他孔家低三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