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秋:“你难道不知道这拍卖的东西难以吞下?” 封恩泰:“谁不知道?知道又怎样?来齐国这边折腾战马的,就算不参与这拍卖,又有几个能顺利的?哪个不冒险?有几个不打打杀杀的?有机会总得试试吧,否则怎会来这么多人。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早知道拍卖的事,事先为何不告诉我?” 令狐秋:“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卷入,免得你左右为难。对了…”他左右看了看,“为何不见其他人,天玉门就你一个人来参加拍卖?” 封恩泰:“已经先走了。” 令狐秋:“回去了?就你一个人在这边折腾战马的事?不可能吧?” 封恩泰:“我是说他们已经带了拍品走了,我回头还要和他们碰头,希望这次能顺利吧!” “拍品?”令狐秋和牛有道脸色大变,双双停在了湖面,眼睁睁看着封恩泰从眼前飞去了前面。 前面落在湖面的封恩泰回头一看,又闪身飞了回来,问:“什么意思?” 牛有道沉声问道:“你拍下了那批出境文牒?” 封恩泰忍不住乐了,“第一份就是我们拍下的,说来得感谢老弟你,一万金币就硬塞给了我们,可谓省了不少钱,简直和白送的没什么区别。接下来该考虑怎么躲避麻烦了。你放心,若能顺利将战马弄回去,这份功劳少不了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说话。” 令狐秋和牛有道哑口无言,怔怔看着他,那表情都有种恨不得将他给暴揍一顿的感觉。 封恩泰狐疑,“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牛有道咬牙切齿道:“第一份是你拍的?” 封恩泰苦笑:“第一份我还真没打算拍到手,谁能想到老弟你有够直接,咱们的人一举手,你就硬塞给了咱们自己,我开始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识破了咱们自己人的身份故意送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令狐秋神情抽搐道:“我说老封,你知道这东西有麻烦还敢拍?” 封恩泰:“我这不是看没人响应老三的拍卖…我明知老三要靠这次的拍卖脱身,焉能坐视不理,自然帮他暖暖场。麻烦固然是有,不过我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事先在水下摸排了一下,确认下面没有埋伏人,这天镜湖区域浩大,谁知道我们从哪上的岸,只要不被人盯上,未必没有脱手的机会。若没点把握,我焉敢轻易拍下。” 牛有道仰天长吐出一口气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算是服了你!” 啪!令狐秋也抬手拍在了额头,“完了完了,我说老封,你这次玩大了。” 封恩泰惊疑不定道:“你们这反应是几个意思?” 令狐秋手从额头放下,连连反敲手背,“老大呀老大,我算是服了你了,天玉门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派你来弄战马,你这是不怕天玉门弟子死光光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道理我今天算是理解了个透彻。我说你呀,你明知有问题,还碰他作甚,老三已经帮你把事抗下了,你他妈的居然又把事情给揽了回去,你这是想气死我们呐!” 牛有道低头叹气道:“二哥,你别说了,我现在上吊的心思都有了,或者捅他一万刀也行。我还不想死,否则我也不用跟昆林树打那一场,借把刀给我用用。” 令狐秋:“刀我没有,你手上的剑也行,你放心,我保证不拦你,捅吧!” 见牛有道真恨不得拔剑宰了自己的样子,封恩泰迅速飘浮开了些距离,“我说你们两个给我把话说清楚!” “唉哟!”令狐秋双手捂面道:“老大呀,你还不明白吗?那出境文牒有问题啊!” 封恩泰狐疑道:“假的?” 令狐秋快哭了,抬脸,哭笑不得道:“假什么假,出境文牒上做了手脚,上面抹了东西,只要那文牒在身上,你往哪跑都没用,都能找到你,都能指引去一大堆人对你围追堵截。你说你,你这叫干的什么事啊!” 封恩泰懵了,旋即露出一副令人发指的模样,指着两人,怒道:“你们老实交代,这事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何瞒着我?” 令狐秋:“瞒什么瞒,都让你顺利脱身了,我们为你来这里冒险,你还有脸倒打一耙?” “不行不行!”封恩泰一脸焦虑不安的样子,意识到麻烦大了,搞不好还真要让自己带来的天玉门弟子死光光。 令狐秋:“什么不行?” 封恩泰在水面跺脚,跺的水花四溅,“还能什么不行,我得赶快找到门中弟子,赶快通知他们,让他们尽快消除文牒上的隐患。你们喜欢瞒我,慢慢瞒去,我不奉陪了,告辞!” “等等!”牛有道紧急伸手喊住他,“消除文牒上的隐患?你想怎么消除?” 封恩泰:“还能怎么消除?自然是消除文牒上的诱导气味,或者找什么东西把文牒彻底封死,让气味无法出现,免得泄露行踪诱导追兵。不跟你们扯了,我得尽快处理,否则要出大事!” 他刚转身,牛有道已经闪来,一把拉住了他胳膊,“那我怎么办?”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是我说你,你都假装败了一次了,再装败一次又怎样,何必要对人下死手?你反正不怕麻烦,你就折腾去吧,还问我怎么办,我可管不着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正儿八经被那昆林树打伤才叫败?就凭那家伙的傲劲,不从我身上切点东西下来彰显绝对胜负,你觉得他会轻易罢手吗?老封,你还是我结拜大哥吗?” “你们扯哪去了?都不急是不是?”令狐秋伸手打住二人。 牛有道立马把话题拉回来,“老大,我问你,你把文牒上的隐患消除了,我怎么办?” 封恩泰:“你东西都已经拍出去了,关你什么事?” 令狐秋上下瞅他一眼,“老大,你老实告诉我,天玉门弄战马的事,是不是别人都推辞,所以才派了你来?” “你怎么知道?”封恩泰愣了一下。 这回轮到牛有道忍不住抬手拍额头了,令狐秋则是左看右看地“呵呵”了两声。 封恩泰似乎觉得这样说师门不太妥当,沉吟道:“其实也谈不上大家都推辞,只是都知道这事难办,一时间没人表态,事情总得有人来办吧,是我主动要求来的。” 牛有道低眉垂眼,嘀嘀咕咕道:“彭又在肯定还劝你再考虑考虑。” 封恩泰这次真是震惊了,“你连这都能猜到?” 令狐秋欲言又止,最后委婉冒出一句,“其实彭掌门想派其他人来,不想让你受这罪,但是你主动表态了,彭掌门不好强迫那些未表态的,所以才劝你的,你不来,才好让其他人来。” 封恩泰叹道:“我和掌门是出自同一个师傅,两人关系算是比较好的,师兄为我好我也知道,正因为如此,关键时刻我才要站出来为师门分忧!” “分忧?呵呵,我估计彭又在捅你两刀的心都有了。”牛有道仰天长叹。 封恩泰:“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令狐秋连忙圆场道:“老大,除了参与做手脚的人,没人知道文牒上做了手脚,你手上的三张文牒断了线索,你觉得他们会怀疑谁?他们第一个就会怀疑到老三的头上,不说皇帝找老三算账,就凭老三把那昆林树给打成那样,碍于之前的承诺也许不好找老三的麻烦,弄出这事来,岂不是要让天火教把老三往死里弄?” “这…”封恩泰皱眉,迟疑道:“老三现在就可以走,你人离开了齐国境内…” 牛有道翻白眼道:“还能等到我走了再对我进行追杀不成?你去帮我跟他们商量商量?” 令狐秋:“老大,这也是为你好,老三身边不就这些人,你还在拍卖的地方出现了,一旦怀疑到了老三头上,能不怀疑你天玉门吗?人家锁定了目标,你消除气味有什么用?齐国境内照样追杀你天玉门!” 牛有道:“你拿着那文牒能把战马带出关吗?带出了关,人家齐国若以整个朝廷之力来对付你,你走陆路也跑不掉的,人家随便跟诸国打个招呼,不说别的,就以战马为条件,也随时能让你所经过的地方势力把你们给扣下来。” 令狐秋又补一句,“至于什么海路,咱们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老大,人家掌握了其他七张文牒的去向,剩下的三张他们若想针对的话,你拿着也发挥不了作用,还要给自己招麻烦,何必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令封恩泰虚了,忧虑道:“那怎么办?” 牛有道唉声叹气道:“还能怎么办?弃掉,别吭声,有人抢的话,就麻利点扔给人家捡就行了,能躲多远躲多远,总之还想在齐国混下去的话,就不要在这事上跟齐国朝廷对着来,战马的事咱们另想办法!” 封恩泰有点惋惜道:“三万匹战马的出境文牒啊!又白白浪费一万金币!” 令狐秋拱手道:“老大,现在就别在乎这个了,人家说不定已经开始对你天玉门的弟子展开追杀了,你还真想让你的人死光啊!” 封恩泰一惊,“事不宜迟,我先走了!”扔下话,嗖一声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