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顺天府,古朴的青石板顺着大街延伸出去,曲折盘旋,直遍布满整个城市。 一座豪华的宅邸坐落在东大街之上,赤红色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四个大汉立在门前,皆是身着蓝色劲装,手持利器,两人在左,两人在右。 两座石狮分别立在大门的两侧,石狮雕刻的十分精细,两颗火红色的夜明珠镶嵌在石狮的双眼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红光,显示出非凡的气概。 石狮的牙齿亦不是凡品,翠绿色的光芒闪烁,显然是上等的翠玉;两座石狮气势凛然,就这般伫立在大门两侧。 两杆大旗分别立在两座石狮之上,随风飘舞,右边旗子上写着:“镇远镖局”,左边旗子上则写着:“扬名天下”。 这八个大字写的是龙飞凤舞,银钩铁画,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想必此间镖局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此时,一个人影自东大街走来,这人浑身被黑色长袍所掩盖,便连头部,也是被黑袍遮掩住了。看不出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美是丑,煞是神秘。 他的步伐十分沉稳,倒像是个男子。不紧不慢,就这般顺着石板路走了下去。想必是个习武之人。 他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剑鞘纯红色,引人侧目;背后背着两个包袱,鼓鼓囊囊的,想必是些值钱的财物。 路边的行人看见他连忙让开一条路,待得这人走过后,小声的嘟囔起来,却是不敢大声。 仅一会儿工夫,他便已到了镖局门口,他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镖局,随后抬腿便欲跨进镖局大门。 两个大汉伸手拦在他面前,左边的汉子喝问道:“汝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面露警惕之色,看着黑衣人。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大汉靠了过来,也是一左一右立在黑衣人旁边,将他包围了起来。 其实,若是黑衣人不是这般穿着,这四人是不会阻拦他的,毕竟,镖局也是要接生意来维持生计的。但是,他这般穿着,想让人不起疑心都难。是以,这才伸手拦住了他。 黑衣人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四人,四人也是看向他的面部,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便在这时,他的一双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四人心中一惊,身形不禁倒退一步。 黑衣人抬腿便欲跨进大门,两个大汉面色一变,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别挥拳攻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双手闪电般打出,一下子抓住两位大汉的手腕,随后一扭,顿时“咔嚓”两声脆响,两人“啊!”的一声痛嚎出声,面色惨白无比,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滑落。 另外两位大汉面色一白,连忙挥刀分别砍向黑衣人双手。 黑衣人双手向前一推,顿时两位大汉身形不稳,不停的后退,竟是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便在此时,另外两位大汉手中的大刀已是临近黑衣人。 黑衣人双手略微向下,快速探向两人手腕,向上一翻,霎时“噗嗤”两声响,两把大刀一翻,刀尖已然刺进了两人的腹部。 原来,方才是黑衣人扭动两人手腕,使原本砍向他的大刀反砍向两人。 殷红的血液自两人的腹部流了下来,他们面色惨白无比,惊骇的看着黑衣人,瞳孔中的神采,却是慢慢的消逝。 黑衣人手一松,两人身形一软,霎时跌倒在地,“咣当”两声,大刀也是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抬起头来,缓步走进大门。 刚一进门,便是十名镖师围了上来,打扮皆是和先前四人相同,蓝色劲装,手持利器;最中间一人却是身穿紫色长衫,想必不是寻常的镖师。 紫衫汉子疑惑的看了黑衣人一眼,喝问道:“汝是何人?” 黑衣人身子停顿了下来,却是不再说话,略一沉思,仍是继续走向内里。 紫衫汉子面色一变,喝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镇远镖局,岂是尔等可以乱闯的?” 黑衣人道:“镇远镖局?好大的口气!”声音略微嘶哑,停下了脚步。 紫衫汉子喝道:“好家伙,原来是砸场子的!”冷笑一声,呼的一掌拍向黑衣人胸口。 掌风凌厉,黑衣人却是随手一掌拍出,紫衫汉子心头大怒:“好家伙,居然敢小看我?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双掌甫一接触,紫衫汉子却是身躯一晃,手臂不由得一酸,竟是“蹬蹬蹬”被传来的巨力震退了好几步。 紫衫汉子面露沉重之色,凝声道:“好家伙,没想到你还是个会家子高手!”围着黑衣人踱步起来。 其他一众镖师连忙喊道:“总镖师,赶走这个不开眼的小子!让他瞧瞧我们镇远镖局的厉害!” 紫衫汉子深吸一口气,围着黑衣人踱步起来,道:“我乃绝云手凌晔是也,不知兄台名姓为何?” 江湖中一向是强者为尊,而凌晔主动报明自己的身份,显然是认同了黑衣人的身份。 而这凌晔,也是多年前江湖中的一位高手,没想到竟是到了这镇远镖局,当了一个镖师。 黑衣人不为所动,仍是缓步走向内院。 凌晔面色霎时变得难看,心中不禁愤恨起来:“好家伙,我和你通报姓名,你却是这般行径,若是不教训教训你,流传到江湖中,我绝云手凌晔还如何混?”当下双手连环摆动,径直打向黑衣人胸口。 正是“绝云掌法”当中的“云意绵绵”,这一招攻势并无如何威猛,却是绵延不绝,一拳接着一拳,一掌接着一掌。 黑衣人冷哼一声,并未看他如何动作,凌晔却是猛地脚步停顿下来,胸腹部感觉一阵疼痛,低头一看,一道剑痕已然横在自己的腹部,殷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不禁面色一白,“蹬蹬蹬”连退几步,一个不稳,竟是跌坐在地。 其他一众镖师大吃一惊,随后各个抄起武器,便欲围攻黑衣人。 便在这时,院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喝:“住手!” 随着话音传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也是从院内走了出来,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走起步来,却是虎虎生风,丝毫不像个老人。 一见是他,众镖师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镖头!” 这镖头摆了摆手,望向黑衣人,眉头紧蹙起来:“奇怪啊,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记得惹过仇家,这行镖的规矩,便是多结善缘,少结仇家。我多年来更是小心谨慎,并无记得有过仇家,这人为何要来我镇远镖局砸场子?” 黑衣人看见是他,也是停下了脚步,便是这般立在那里。 镖头打量起了黑衣人,待得看见他腰间的长剑,面色不禁一变,脱口而出道:“什么?是你?” 面色惊骇不已,身躯竟颤抖了起来。 黑衣人沉默一下,随后道:“不错,没想到李大侠你还记得我!” 镖头面色一凛,冷声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来我这是为了何事?” 黑衣人道:“你这是镖局,我来这,自然是委托你走两趟,给我送两样物件。” 镖头疑问道:“哦,你要送什么货?给利多少?送到哪里?” 黑衣人道:“暗镖。缝百抽五,订金一万两!一送河南开封府少室山,一送湖广江夏黄鹤楼!”说着,右手向后一伸,拉下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扔给镖头,道:“这是一万两银票,你可以验验钱!” 镖头伸手接过,道:“不用了,你虽然名声好不到哪去,至少也是个守信用之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李大侠,我这趟镖,可还有三个条件啊!” 镖头眉头一蹙,道:“什么条件?” 黑衣人道:“第一,这送往黄鹤楼的这趟镖,须得你亲自去送!第二,送往黄鹤楼的镖,必须在三日之内送到!这第三吗!”一顿,接着说道:“这第三,送往少室山的镖,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最好是能在六日之内到达!” 镖头心中略一沉思:“若是走得急一些,只须两日功夫便可到黄鹤楼,而那少室山,虽说不近,但也不远,六日功夫完全可以到达!”当下说道:“好!”算是应下了这趟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