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时,沈灵雁与小翠醒了,小翠推开门惊讶道:“呀,萧大哥不见了!”沈灵雁走到门口道:“别大惊小怪,他可能出去了。”小翠道:“也是呀。”等了好一会儿,沈灵雁与小翠都等不来萧霆雲,这下可着急了。 小翠道:“这可该怎么办?”沈灵雁道:“霆雲不是一个不辞而别的人,他要是有事定会向我们打招呼的,这是怎么了?”又道:“小翠,你把店小二找来,我要问他。” 在楼梯口喊了店小二,到了沈灵雁的房间,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沈灵雁道:“我问你,有没有看见昨天那位与我们同行的公子?” 店小二道:“小人一直睡在门口,不曾看见任何人出去。”小翠道:“这下可糟了。”沈灵雁亦道:“他会去哪了?”店小二道:“二位姑娘别担心,小人去楼下为二位姑娘打听打听。” 沈灵雁欣喜道:“那就有劳了。”店小二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直到萧霆雲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身处大牢中,头还有点疼,看着自己周围都是一些被关押的武林人士,难道自是中了别人的奸计? 本来打算来城中救人的,却不曾想自己倒成了阶下囚。真是不可思议呀!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中了他人的奸计,苦了自己倒不要紧,可别让沈灵雁与小翠着急呀!想着想着,忽然有一伙人从门口进来了,为首的就是昨晚那位妇女与墙上的持刀大汉,萧霆雲再次听到了众囚犯喊道:“冤枉……” 谩骂东洋及其走狗的一些话语,自己则坐在一处静行,他知道这些人是为他而来的。而自己今后的命运或许就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了,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几个人走到萧霆雲面前,女的道:“怎么样?萧大侠,这里可曾习惯?” 萧霆雲道:“怎能习惯?我这是第一次在狱中度过晚上。”持刀大汉道:“今后你在狱中的日子还多着呢?慢慢就习惯了。”萧霆雲道:“我呸,你们这两个东洋人的走狗,竟设计来害我!” 女的笑道:“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为何能把你抓住?”萧霆雲道:“我还真想知道。”那个女的道:“从你一进城,我们已派人盯上你们了,因为你的样貌实在是太出众了,还有你身边那位动人娇艳的关中武林第一美女沈灵雁,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萧霆雲着急道:“你们把灵雁怎么了?”那个女的道:“别担心,我们还在派人搜查呢!但是你也别高兴太早,她们迟早会被我们抓住了。” 萧霆雲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那个男子道:“我们就是金陵阴阳双侠。”萧霆雲这才明白道:“原来你们就是为钱不要义,为财宁舍义的金陵阴阳双侠。” 女的道:“没错。”萧霆雲道:“想必你们已经被新谷軎軎收买了。”女的道:“谁给钱,我们就为谁办事,你这次不是要刺杀新谷軎軎吗?那好,我们三日后就将你送至抚州,准能卖个好价钱!” 萧霆雲笑道:“哦,我明白了,在狭巷中假扮可怜妇女的就是你,说什么被东洋人追杀,说什么是武林侠士之妻,都是骗人的话,目的就是引我上钩,利用我的同情心来骗我,也怪我一时大意,竟相信你的鬼话,我就奇怪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会得知东洋府牢所在? 原来早已与东洋人串通一气了,只可惜死了三位武士,你们怎么对东洋人交代?” 身边的东洋人听到此话,看了一眼阴阳双侠。女的趁机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相信至尊会理解的。”这边客栈也传来了消息,小二道:“小的已查到了一些线索,昨晚有人看见一位持剑公子与东洋人在街前打斗,之后就不知去向。” 沈灵雁道:“谢谢你了,我们赶快去别处找吧。”二人又离开了这家客栈,小翠道:“沈姐姐,我们这是上哪找去?”沈灵雁道:“我有预感,霆雲可能出事了。”小翠听后吃惊道:“啊,不会吧,萧大哥武功那么高,没有人能伤了他。” 沈灵雁一边极目寻找,一边道:“是呀,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人心险恶,再加上霆雲为人善良,肯定是要吃亏的。”就在沈灵雁与小翠前脚刚出,后脚就有东洋人上楼搜寻,一个东洋武士走到店中喊道:“老板……” 店老板出来了,问道:“不知您有何事?”东洋人描述道:“此女子你见过没有?”店老板喊来小二道:“这位爷所述之人你见过吗?”店小二道:“小的不曾见过。”东洋武士又道:“可别让我发现你们骗我,要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个店,到别处去找!” 东洋人走后,店老板唤来小二道:“刚才东洋人所述之人,我似有点印象,你怎么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店小二解释道:“老板,你想眼看这东洋人残杀我们江南人吗?” 店老板不再言语。沈灵雁与小翠来到了一处闲远僻静处。小翠道:“沈姐姐,我们不找了吗?”沈灵雁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一个法子。” 小翠思考道:“刚才店小二说萧大哥与东洋人打斗过,不如我们找一个东洋人问问。”沈灵雁喜道:“这个办法好,我们就抓一个东洋人问问。”二人找寻东洋人,在前面不远处,有两个已喝醉的东洋武士。沈灵雁道:“走,跟上去。”几步追了上去,沈灵雁上前点了二人的穴位,二人站立不动。 满身的酒味,沈灵雁拿出了剑架在其脖子上,东洋武士着急道:“你……你们想干……干什么?” 沈灵雁道:“问你一句就答一句,否则我就杀了你们两个!”东洋武士点头道是。沈灵雁问道:“你们可曾知道昨天晚上一位持剑男子伤你们东洋人之事?”东洋武士道:“这,我……我知道。”小翠着急道:“说。” 东洋武士道:“你们所说……说的不就是萧……萧霆雲吗?”二人一听就欣喜了,又不忘问道:“他现在在哪?” 东洋武士道:“在我们的地牢里,他……他跑不出去的。”沈灵雁没等他们把话说完,用剑柄打晕了他们。道:“果然被他们抓去了。” 小翠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沈灵雁道:“我们去大牢中救人。”小翠叹道:“怎么救?”沈灵雁道:“今天下午他们换岗时我们再行动,可以伺机而为。” 小翠道:“只能这样做了。”二人提前来到了关押萧霆雲的地牢,门口有巡逻队,里面还有守卫,门口还有两三个送饭的人。终于换了一班岗,巡逻队已经走远,只留下了门口的三个人,这三个人闲来无聊,竟喝起了酒。 沈灵雁知道时机不可错过,便道:“我们进去。”小翠拦道:“他们还没有喝醉呢。”沈灵雁道:“我有办法,进去之后,换上他们的服装,然后行动。”小翠道:“嗯,就这样办。” 沈灵雁简单整理了一下,笑着向地牢走去,走到跟前时,一位东洋武士喊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这里!”沈灵雁温柔道:“瞧,这位大爷,奴家不就想为夫君送点饭吗?” 其他两个武士一听这温柔入骨的声音,抬头看看这美丽的脸蛋,笑道:“谁让你这么大声,吓着了人家。” 沈灵雁笑道:“还是这位大爷会疼人。”惹笑了身后的小翠。另一位武士道:“这篮中是什么东西?”沈灵雁笑道:“哦,对了,小翠,快拿过来了让大爷们瞧瞧。” 小翠按照吩咐把竹篮端了上来,三位武士的眼睛全都盯着竹篮子,小翠缓缓地打开,三位武士的注意力更为集中了,沈灵雁趁机打晕了三位武士,口中还道:“快,换上衣服,我们的时间不多。”二人匆匆提剑赶往狱中,看见了两个守卫,沈灵雁道:“我们来换你们,门外备有好酒。”两名狱卒一听,欣喜的往门外走,沈灵雁与小翠趁机杀了这两名狱卒。 开始找寻萧霆雲,看着这狱中关押的人没有一个是萧霆雲,唤道:“霆雲,萧霆雲。”此刻,狱中亦似炸开了锅,众人都动荡了。小翠边走边喊:“萧大哥……萧大哥?” 沈灵雁喊了几声不见回答,又喊道:“霆雲……霆雲,你在哪?”萧霆雲这才听见了沈灵雁的喊叫声,心中欣喜不已,大声道:“灵雁,灵雁,我在这,我在这儿!” 听到了萧霆雲的回答声,喊来小翠道:“我们过去吧,霆雲在那边。”直直走到尽头才发现了他,看见了狱中的萧霆雲立即冲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萧霆雲看着欲哭的沈灵雁道:“傻瓜,怎么会呢?” 小翠道:“先别说了,赶紧把萧大哥放出来。”沈灵雁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锁,萧霆雲得以解救。小翠递上了雕羽剑,道:“我们赶快走吧。”萧霆雲道:“既然来了,就把这些被关押的人放出去吧。”沈灵雁道:“好。”小翠亦赞同。 萧霆雲用剑把一把把锁砍断,释放了牢中所有囚犯。当众人赶至门口时,巡逻队走了过来,发现了他们,萧霆雲拿起剑,三五招就将这些人放倒在地。小翠道:“大家向南走。”众人跟随着小翠逃离了地牢,来到了一块山丘上。 众人纷纷向他们三位致谢,萧霆雲道:“大家伙都别客气,我们都是同道中人,岂有不救之理,只是此番必会惹恼了东洋人及阴阳双侠,待我回来后,再杀了这两个狗贼,你们也要小心。”众人道:“萧大侠,二位姑娘一路保重!” 萧霆雲又带领着沈灵雁与小翠继续前行了。途中,萧霆雲笑道:“真没想到你们会救了我?”沈灵雁道:“我们女人就不能吗?”小翠亦道:“就是,别以为你们男人就可以拯救天下,我们女人照样也可以。” 萧霆雲听后笑道:“谁说女儿不如郎,我身边不就有两位英雄嘛!”沈灵雁道:“你呀,就是嘴贫,不过要说这次,我们可要谢谢一个人。” 小翠问道:“谁呀?”沈灵雁道:“客栈的小二呀,要不是他告诉我们,说你与东洋人打斗过,那我们也不会在狱中解救你。”小翠道:“就是。” 萧霆雲笑道:“看来,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三人一路说笑,很轻松的到达了抚州城。萧霆雲道:“我们在此处休息,等熟悉之后在行动。”沈灵雁与小翠都同意他的提法。 抚州不仅是东洋人控制天下武林的基地,还是新谷軎軎的老巢所在,所以在街上有许多的东洋人,他们的任务就是捍卫至尊的安全,排查可疑之人。 萧霆雲等人来到这个所谓的陌生地,一没有接应的熟人,二没有帮助的朋友,不仅如此,敌人还特别多,诸如史戒行、连奕志之流,萧霆雲的复仇大计显得很是艰难,稍有差池,就会断送了性命。 所以他需要万分谨慎,步步为营。吃过早饭,萧霆雲提出:“今天你们两个别出去,待我仔细打探一番。” 沈灵雁道:“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们三个一起去吧。”小翠道:“就是,还是三个人一块去吧。”萧霆雲道:“三个人目标太大了,而且你们两个也太显眼了,还是我一个去较为妥当。” 沈灵雁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但我们也担心你的安全,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与小翠乔装打扮一番,怎么样?”萧霆雲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行吧,如果你们打扮的可以,那么我就同意你们去,如果不行,那就不要去了。”小翠干脆道:“保证让你都认不出来!” 二人躲在房间里精心化妆,一段时间后,走了出来,吓了萧霆雲一跳:“这谁呀?”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萧霆雲道:“请问二位姑娘找谁?”哈哈大笑起来,小翠高兴道:“沈姐姐,我们成功了!” 沈灵雁亦高兴道:“没话说了吧?”萧霆雲无奈道:“好好好,不过去了要听我的话,不可自作主张。”小翠道:“知道了,快走吧。” 三人上了街,街上的人还真不少,萧霆雲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是沈灵雁与小翠,穿过了最繁华的街市后,萧霆雲来到了卖烧饼摊前,问道:“老板,你这一个烧饼多少钱呀?”老板道:“一文钱。”萧霆雲问道:“卖得快吗?”老板道:“卖的怎么能不快,这抚州城你打听打听,那一个不知道我赵大饼的名字,那一个地方又是我没去过的?” 萧霆雲不屑道:“你就吹牛吧,我问你,东洋人的幕府你去过吗?”老板听后笑道:“这位公子是有所不知呀,我怎么会没去过呢?东洋人可爱吃我做的饼了。”萧霆雲道:“我不信!” 老板急道:“哎,你这小兄弟,感情是不相信我,从这条街向前走五十米再往北走一百米,再右拐便是幕府。”萧霆雲笑道:“好,看来老板还真去过,没有骗我,给我拿三张大饼。”老板高兴道:“好嘞!” 端着三张大饼走向沈灵雁二人,二人看到一脸喜悦的萧霆雲,猜想必定有什么好事。萧霆雲走到她俩跟前道:“来,吃饼,到那边没人地去谈。” 跟着萧霆雲来到了前面人少的地方,萧霆雲道:“我已打听清楚了,武宗幕府的地点,现在你们两先回去,我再仔细细查一番。” 沈灵雁与小翠道:“那你小心点,我们先回去了。”看见她们二人已走远,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向幕府走近,渐渐地,悄悄地,一步一步的,三十米,二十米……五米,终于看见了红漆包裹的幕府围墙,看来那位卖烧饼的大哥没有说错,武宗幕府就在这。 门口站立着六位强壮精明的武士,交叉巡逻的幕府卫队,门虽开着,但却只能看见墙壁,看来所有的这些设计及安排都是严格戒备,一丝不苟的。 若想从正门进攻,恐怕还没见到新谷軎軎,就已剩下半条命了;而且毋庸置疑的是,府内必然还有大批武士及忍者,说不好连史戒行与连奕志都在里面住着,看来只能靠偷袭了。 萧霆雲又撤了回去。一回到房间,早已等候多时的沈灵雁与小翠急切问道:“怎么样?看清楚没有?”萧霆雲道:“我基本上已经看清楚了,武宗幕府内外守备森严,连一只鸟儿都别想飞进去!”沈灵雁道:“那可该如何是好?” 萧霆雲道:“虽然正门守备森严,我想他的后门一定松懈,我观察了一下,其后应该是通往南边的小山丘,所以后面没有安排较多的人。”小翠道:“假如是陷阱呢?” 沈灵雁道:“我想不会,新谷軎軎一向自大,怎么也不回想到会有人来偷袭他们的幕府,再说如今,他已身为至尊,更是目空一切,所以我同意从后面进入幕府,进行刺杀。”萧霆雲道:“好,事不宜迟,我们今天晚上就来布置。” 三人至深夜才谈罢,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只待下一个天亮。萧霆雲一大早就退了房,离开了客栈。走到一十字路口,萧霆雲又道:“依计划行事。” 小翠道:“你们一定要小心。”沈灵雁道:“放心吧。”三人分成了两组,按计划行事,小翠驾着马车赶出了城。萧霆雲与沈灵雁来到了武宗幕府,他们顺着围墙转了一圈,来到后围墙下面。 萧霆雲道:“就是这儿了。”二人双双跃进府内,还真不小,假山假水,花园植物,参差不齐,也有利于隐藏。沈灵雁小声道:“新谷軎軎的房间在哪?”萧霆雲道:“一会儿抓个人来问问。” 二人依石而行,依花而闪,遇人而藏,终于在中院看见了一位丫鬟,欲抓她来问问,可是却被过来的巡逻队给打断了。只有再次等待机会,等了好长时间,又看见一位端着点心的男仆,萧霆雲偷偷学猫叫了几声,惹起了男仆的注意。 男仆心想:这府中一向不见猫,今日这猫不知从哪来的,追随着声音来源寻,不料,刚入假山时,被萧霆雲一把抓住,萧霆雲道:“要想活命,就别喊。” 此男仆吓得水都端不稳,沈灵雁立刻接住了他的水茶,生怕摔下去弄出声来,萧霆雲松开了手,此男仆委声道:“好汉饶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配合,只要你不伤我的性命。”萧霆雲道:“那好,如若不配合,我这手只要轻轻一扭,你这小脖子可就断了。” 男仆道:“您问吧。”萧霆雲问道:“我且问你,新谷軎軎的房间在哪?”男仆有点迟疑,沈灵雁道:“看来你是不想活命了!” 萧霆雲欲动手,男仆赶紧道:“我说,我说,千万别动手!新谷軎軎的房间在前院,那是他的寝室与客厅,而他常呆的地方就是后院书房,我的这份点心与茶水就是送给他的。”萧霆雲听后高兴道:“你没有说假话?” 男仆道:“哪敢呀!”萧霆雲道:“那就多谢了……” 遂道:“赶快换上他的衣服。”沈灵雁笑道:“就他这样还是新谷軎軎的带刀侍卫呢!”萧霆雲亦道:“看来新谷軎軎的确是老了。”不一会儿,萧霆雲换上了仆人装,又道:“一会儿我把糕点与茶水端进去,你就在门外接应我。”沈灵雁道:“好。” 二人又走向了后庭院,见了他人就低头前行,虽没有多远,但走的的确忐忑。终于看见了‘善书房’三个字,说明已经到了。 暗示了一下沈灵雁,自己走向书房。门虽闭着,但萧霆雲知道里面有人,沈灵雁站在门口不远处。 萧霆雲站立在门口吸了一口气,欲使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老爷,您要的点心与茶水来了。”只听见里面有人道:“进来吧。”萧霆雲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沈灵雁瞥了一眼,萧霆雲走进去,看见了正在案头伏笔的新谷軎軎,似比以前更老了,头发已花白,又用余光向四周扫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称。 还在继续向前走,欲端至其跟前。他那里知道新谷軎軎对待侍从的要求,送膳食不得靠近其一丈之内,新谷軎軎感觉此侍卫无停下之意,看了一眼道:“行了,就放那吧。”放下了手头的笔,脚已移动。萧霆雲亦道:“是,老爷。” 左手欲摸剑,新谷軎軎忽然发现此侍卫不仅随意,而且他的剑还佩戴在左边,一般他的近侍佩剑都在右边,而此人正好相反,心生疑虑。 萧霆雲则认为此时正是好机会,新谷軎軎未负剑,又没防备,迅速抽出了雕羽剑,道:“狗贼,拿命来!”逼向了尚在椅子的新谷軎軎,然而新谷軎軎已做好了防备,奋力迎战,看着萧霆雲挺剑逼了过来,掀起了桌上的绸布抵挡萧霆雲,而自己则趁机蹦出了这个死角。 萧霆雲又是迅速转身,看见了新谷軎軎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又是提剑来刺,新谷軎軎则徒手相斗,很是吃力,与其打斗了几个来回,发现了新谷軎軎已无还手之功,斜劈一刀,直从头顶向脖子劈下,新谷軎軎急忙躲闪,萧霆雲则又是一掌打在了其胸膛上。 功力虽不足,但已击退了新谷軎軎好几步,而且还听到了他的咳簌声。萧霆雲未敢松懈,又是加压紧逼,双手握住柄,集气于剑,向他怒怒逼来,新谷軎軎则向后退,其后是墙,看来是退无路,攻无力,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剑快要刺入其身之际,就在其已无退路之时,萧霆雲惊奇的发现,面前即将受死的新谷老贼不见了,感到十分震惊,他停下来,仔细的搜查寻找,可就是不见人,难道他会飞了?即使是飞,也应有个破窗或入墙之举呀,可是新谷軎軎却瞬间不见了。 正在苦苦思索,其身后已有一把冰冷的剑来袭,他还没有察觉,直到剑逼进其身时,萧霆雲才感到了剑的锐气,急忙躲闪了,还是没能全身而退,自己的腰部被刺破了,血立刻浸出了衣服。 新谷軎軎又出现了其面前,萧霆雲一手握着伤口,一边道:“你刚才……”新谷軎軎笑道:“二十年前,你爹不是我的对手,二十年后你也是注定杀不了我的!” 萧霆雲挺剑怒道:“受死吧!”再次冲了上去,与新谷軎軎打斗起来,新谷軎軎手中握有凤钺剑,功力大增,萧霆雲倒奈何不了他,经过了几个回合的打斗,还是不能取胜,看来这新谷軎軎命不该绝呀! 而且萧霆雲每动一次,伤口就会流血,血已经流了不少,如此下去,可不行呀!门外的沈灵雁忽然发现了院内巡逻队,立刻提醒萧霆雲。 跑到善书房门口大声喊道:“霆雲,快走,有人来了!”萧霆雲似有点分心了,不慎被新谷軎軎一掌推出了门口,沈灵雁看见已受伤的萧霆雲无退之意,硬拉着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硬是拉着受伤流血的萧霆雲欲逃,新谷軎軎追了出来,沈灵雁抛洒了一把银针,逼退了新谷軎軎,又是一把银针打伤了追来的卫士。 二人趁机逃走了。跃过了后围墙,欲与山丘上的小翠接应,沈灵雁扶着受伤的萧霆雲一路沿着上坡小道跑。新谷軎軎则在院中大怒道:“废物,两个刺客都捉不住,快,在府内外搜查!萧霆雲已经受伤了,跑不了多远,快给我追!” 萧沈二人跑了不到五百米,血还在流,沈灵雁焦急道:“你能坚持吗?一会儿就找到小翠了,你要坚持呀!” 萧霆雲忍着疼痛道:“我可以……”走了不到五米,前方站立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萧霆雲与沈灵雁抬头一看,竟是连奕志,他俩吓了一跳,看见连奕志带着剑在此守候,萧霆雲欲举剑相搏。 沈灵雁更是惶恐,连奕志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拿得起雕羽剑吗?” 萧霆雲道:“你想怎么样?”连奕志看了一眼沈灵雁,又把目光转移到萧霆雲的身上,道:“今日你落在我手中,算你倒霉!”萧霆雲道:“要抓要杀,你动手吧!” 连奕志道:“好。”欲提剑来刺,沈灵雁阻拦道:“你不能杀他!”连奕志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为何不能杀他?” 沈灵雁哀伤道:“因为,因为他曾救过你的命,你还欠他一个人情,当年他之所以宁愿留守南五台山三年,就是为了换取仙药何首乌,若不是他,你早就死了!”连奕志渐渐呆了,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剑,无奈道:“好,今天我就还你一个人情,你们走吧,不过若是再相见,可别怪我无情!” 沈灵雁这才安心道:“我们走吧。”萧霆雲告诫道:“不要再为东洋人卖命了,记住,你是江南人!”与沈灵雁离开了,继续前行,沈灵雁与连奕志擦肩而过时,看了最后一眼,连奕志顿时也痛心了,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自己却无能力夺回,咬紧牙关怒怒地将剑砍在了旁边的山石上。 上了坡,萧沈二人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沈灵雁喊道:“小翠,小翠……”小翠从车上跳了下来,一看见受伤的萧霆雲,立马跑了过去,挽起萧霆雲问道:“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萧霆雲道:“不碍事,只是受了点小伤。”沈灵雁道:“血都流了出来,还说是小伤。”小翠道:“先上车再说吧。”二人将受伤的萧霆雲扶上马车,又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沈灵雁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江南。” 小翠道:“此条路可通往信阳。”沈灵雁道:“那好,我们就去信阳。”小翠喊道:“车夫,赶往信阳。”车夫道:“好嘞,各位做好了。” 驾车北上。三人坐在车上,萧霆雲这才舒服些许,但血仍在不断流,小翠问道:“难道新谷老贼命不该绝?”萧霆雲道:“本来我可以杀死他,但这狗贼老奸巨猾,最后又使用邪功拿到了凤钺剑,这才得以失手。” 沈灵雁叹道:“看来凤钺剑的确厉害呀!连你的雕羽剑都奈何不了他!”萧霆雲道:“凤钺剑一日不离开新谷軎軎,他就一日杀不了。” 小翠道:“难怪天下那么多人不惜为了凤钺剑铤而走险。”沈灵雁道:“何止铤而走险,连性命都不顾了。”武宗幕府内,新谷軎軎大发雷霆,唤来卫士道:“快去把史帮主与连首领叫来。” 不一会儿,史戒行与连奕志先后赶来,看到新谷軎軎如此不快,连奕志知道原委,没有说话。史戒行上前问道:“至尊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新谷軎軎怒道:“有人刺杀老夫,在幕府内竟有人刺杀老夫,你们的防卫是如何做的?啊……” 史戒行赶紧道:“至尊息怒,至尊息怒,都是我们做的不好,还望至尊体谅。”连奕志道:“至尊不必担心,在下已派府中人入城搜查,不日之内就能擒回刺客!”新谷軎軎这才渐渐消气了,史戒行竟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困惑了,连忙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奕志道:“史帮主有所不知,就在刚才,萧霆雲混进府内,进入至尊书房欲行刺,不过,还好,我们至尊是早有预防,打伤了萧霆雲。” 史戒行听后道:“胆大妄为的萧霆雲,真是活腻了。”新谷軎軎道:“搜捕的时候,别忘了封锁全城与后山的密林。”连奕志道:“是,请至尊放心。” 又心想:若是我抓住了萧霆雲,今后你还重用我吗?只有放走了萧霆雲,你才会委任我,重用我为你抓捕萧霆雲,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接近你,你才能够信任我,想到此,连奕志又笑了。 幕府卫队在城中及周围搜查了近一周,还是无果。倒是抓了一些行行色色的人。萧霆雲三人已赶至到了信阳,来到了中原武林地面,逃离了危险。萧霆雲的伤还是没有完全好,但内伤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车夫喊道:“三位客官,信阳已经到了,请下车吧。”萧霆雲三人下了车,小翠付钱道:“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钱。”车夫道:“谢谢,那我走了。” 随即扭转车头离开了。萧霆雲三人落脚在一处低山,道路上人迹罕至,沈灵雁提议道:“坐了好几天的车,我们找块地方歇息吧。”小翠道:“好啊,可是这哪有什么客栈呢?”萧霆雲道:“我们往前走看看吧。” 大概走了不到五十米,沈灵雁看见了一座寺庙,便道:“我们前去寺庙歇息吧。”萧霆雲道:“好,就去寺庙。”小翠亦同意。三人一起走上了破败不堪的寺庙,连寺名都已不见,只剩下几处房屋与大佛,沈灵雁与小翠搀扶着萧霆雲缓缓走进房屋。 虽破败不堪,里面什么都似曾有人打理,当过台阶的时候,沈灵雁提醒道:“小心点。” 他们三人又走向了摆有佛像的房屋,小翠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道:“萧大哥,坐这吧。”萧霆雲坐了下来,叹道:“你为何向连奕志求情?即使我杀不了连奕志,你也不应该向连奕志这种奸佞小人求情呀!” 沈灵雁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不能杀你,因为他的命是你救的。”萧霆雲道:“没用的,即使他懂得感恩,他也不会离开新谷軎軎。” 忽有一老者笑道:“你这小子,人家放你一条生路,你不感谢人家,反而坐在这里谩骂人家,真是不知好歹!”这声音雄浑深厚,定是内力大有修为之人所发出,萧霆雲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请现身一见。” 只见一位头发又黑又卷的破衣老者从佛像后跳了出来,他们三人一见,大吃一惊。萧霆雲问道:“前辈是?”不等这位老者回答,便已递出一颗灵丹,道:“先把这颗药吃了,你的血就不流了。”萧霆雲毫不犹豫的吞下了此药。 沈灵雁与小翠都没拦住,没想到老者竟开心道:“你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吃我给你的丹药?”萧霆雲道:“晚辈看得出前辈并非坏人,若是坏人,刚才从佛像后就可偷袭我等,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听完萧霆雲这般分析,老者似更高兴了。 便道:“实话告诉你,我便是乾陵守墓圣人间人六骏的三弟子岑令三,关中秦岭锡无铸剑山庄老庄主戚铁六是我的大师兄,岭南隐者昌九机是我的二师兄。” 沈灵雁听后惊叹道:“原来只是听师傅提过乾陵守墓圣人间人六骏,今日才得知三位宗师就是他老人家的高徒呀!” 小翠亦听得目瞪口呆,萧霆雲问道:“原来是上一届武林至尊的高徒,可是我观昌九机前辈已有五六十岁,早已花甲,您的头发确是如此的黑?”岑令三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愁呀,我一生与世无争,云游四海,落得轻松。” 萧霆雲道:“可是他们二位都是为了武林中事才逝世的,您难道就没想过为他们报仇,把东洋人新谷軎軎打败?”岑令三哈哈笑道:“我已无心与他人相斗,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萧霆雲道:“可是我打不过新谷軎軎。”岑令三摇头道:“你的雕剑八式,天下无敌,不是你打不过新谷軎軎,而是因为他依仗着手中的凤钺宝剑,说来都怪我大师兄,不过,要想克制凤钺剑也不是没有办法。” 萧霆雲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沈灵雁与小翠感到新奇,萧霆雲急切问道:“难道前辈有办法?” 岑令三道:“我那大师兄与其夫人都是铸剑高手,怎奈突生间隙,戚夫人遂离庄出走。二人铸剑风格完全不同,若想寻出克制凤钺剑之法,必访戚夫人!”萧霆雲追问道:“不知戚夫人现在身在何处?” 岑令三道:“上了锡无铸剑山庄藏剑库,你就会知道!”说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