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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遗妻携子渡祁山

秦岭刀剑缘 华渭 5016 2024-07-08 21:45
   她敢断定这次绝对是只野兔子。越来越近,允碧霞终于看见了野兔子,一身干净整齐顺滑的黄灰毛,两只耳朵高高翘起,正在低洼处吃腐叶,兔子也被冻得没有东西可寻,无奈之下冒着生命危险出来觅食。    虽然不太肥,但却是一只成年兔子。若是捉住了,还是可以喝上一周的肉与汤的,允碧霞心里想。    可是该怎么捉住倒是个问题了,若是在以前,自己一剑便可刺到兔子,或是一招便能擒住兔子。可现如今呢?自己不仅武功全失,而且还身患重疾,时不时的咳血,凭着这样的身子骨能挺到这已算万幸了。捉住兔子怕只是幻想了。    但是,萧霆雲还在屋中哭泣着,饿着肚子呢!大人可以忍耐几天,小孩又怎能呢?于是允碧霞不再遮遮藏藏了,干脆从树干后走了出来。    口中念道:“小兔子,你千万别跑……我的儿子还等着你救命呢!”慢慢地走进,兔子开始警觉了,允碧霞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小兔子欲跑,没想成,‘啪’的一声,小子兔竟被猎人的工具给卡住了。    允碧霞见状大喜,小兔子‘啧啧’的叫,使劲的跳,但是一切都没用。还是被牢牢的卡在铁器上,鲜血流了出来,允碧霞走到跟前道:“让你别跑,别跑,你不听,这下活该了吧!”    她等到小兔子不再乱蹦,再去卸下。原来小兔子的脚被铁器给夹断了,只连着筋。难怪小兔子蹦了这么久都未能逃脱。看来自己与孩子命不该绝,上天还是眷恋她们的,意外之喜天上来。    有时候一杯水,一片肉都能救活一个人的生命;但也有时候,一杯水,一片肉也能要了人的命。人生存在逆境中,有人会选择坚强的生存,有人会选择懦弱的放弃。    无奈,但是大多数的成功人士又有哪一个没经历过逆境呢?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厥有国语;不韦迁蜀,终成吕览;屈原放逐,乃赋离骚……    这些古史上的名人,又有哪一个不身处在逆境中。    逆境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个人的意志与智慧,没有逆境的万般艰辛,哪得日后的水到渠成。允碧霞看到了这一点,便有了坚强的信念,正是凭借她那爱儿、惜儿、盼儿成才的信念,才支撑她走过这寒冷又害怕的漫长冬季。终于守得云开,旭日东升。    但是她的病却越来越严重,又偷偷地咳了几次血,看来,这个冬季虽然她挺过来了,但是却有身患重疾,大期将至呀!过完了年,萧霆雲又长了一岁,现在他走路已经很稳了,仍需要人照顾。允碧霞带着萧霆雲走出了竹楼,来到了渭河边上。    她感到黑暗已经过去,黎明即将来临。看着这不断消融的冰雪,逐渐回升的气温,允碧霞心情异常高兴,一下子明朗了。    她禁不住大吼一声:“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终于来到了渭河边上!”又咳簌了一下,但是依旧未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望着面前的河流,上游已消融的水侵蚀着中游的冰块,一块块,一片片沉浸在激流中。    河水似是游子遇见了娘亲,万般兴奋、喜悦;又似飞鸟掠水一样快,这种感觉真是南方少见;背后的青山,刚刚还是白片白片的,怎么刚一回头,便长满了绿,有绿树、绿溪、绿草、绿石,那种大雪封山的气势已不见,迎来的便是郁郁葱葱的青山;    严寒已经逝去,新绿正将拂来。怪不得许多的文人名士喜欢春天,春天的盎然趣意是其他季节所无法比拟的。    萧霆雲亦是出奇的有精神,他的两个水汪汪有神的眼睛四处环顾,他好像要接触、感受这些美景。允碧霞再次蹲下来对儿子道:“雲儿呀,你知道吗?我们就要渡河了,马上就能上祁山了呦!”萧霆雲好似听懂了允碧霞所说的话,专注地看着其娘亲。    允碧霞亲吻了一下萧霆雲的脸颊。用手指着前面的渭河上停泊的客船,道:“快看,那有船!娘就带着你做这条船渡河。”    此时,允碧霞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入春以来第一个来到河岸的人。虽然冬天已过去,大雪已消融,但是四处展望,仍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这独特的美景竟是她一人独自享受到的。    既然还没有人来,那么渡船人亦没有来,看来欲渡河仍需几天。这几天或许就是允碧霞玩得最开心的时间了。她带着萧霆雲在青山脚下,渭河沙滩上游玩。一会儿陪儿子弄沙,一会儿又与儿子追赶小鸟,无限欢喜,异常兴奋。    两人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的青山。她又想起自己与萧踯在江南游玩开心的日子,虽然萧踯已远去,但是自己还有个儿子陪自己游戏,自己还是幸运的。允碧霞追赶儿子于河堤上,他好像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只要能与儿子呆一天,只要能与儿子戏一时,便感到知足了。    哪里还管得了自己有多少日子!她的这种心态已超脱了世俗,即达到了时时快乐的状态。    忽然间,在奔跑时,她发现了那个停泊在河边的客船上有人,惊喜万分,马上抱起萧霆雲飞跑过去,在还距自己五十米处大喊:“船家,船家……”渡船人没有听到,她又继续喊,生怕错过机会。    终于,渡船人听到了,但是人家似乎没有开动的意思,只不过是来检查而已。允碧霞跑到距船有十米处不再跑了,她真的是跑不动了,满脸通红,咳簌不停。她放下萧霆雲,拉着他走得很慢,但是她的心里又很着急。    又用手绢捂住了嘴巴,咳了两声。见了面,才看到这个渡船人是一个小伙子,上前打招呼:“小兄弟,这条船是你的吗?”小伙子回道:“当然是呀!”    允碧霞又问道:“那现在可以过去吗?”小伙子道:“现在不行,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没有打算开工,只是来检修而已。”允碧霞一听,有点失望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她便道:“小兄弟,我真的有急事需要过河,你就行行好吧?”小伙子道:“那好吧,你上来吧,不过可得说好,这个价钱要比平常贵!”又去撑槁了。    允碧霞一听到这‘价格’二字,心里又不禁犯愁,自己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钱付船费?她想说自己没有钱,但又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自己坐一条船不容易,倘若这次放弃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渡河呢!她心中不断思索,不断矛盾;    她望着正在使劲摆槁的小伙子,又不忍心白坐船,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把目光又转向了萧霆雲,已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眼看着马上就要登岸了,而自己却拿不出一份钱来付账。    她无奈,她着急呀!“行了,到了,下船吧!”小伙子把绳一拉,槁一撑,高兴道,允碧霞紧紧拉住萧霆雲走下甲板。    小伙子一直盯着她,允碧霞不敢直视小伙子,但也没有逃走的意思。小伙子着急道:“还等什么?赶快付钱呀!”允碧霞懦懦道:“多……少钱?”小伙子伸出右手道:“五文钱。”    允碧霞望着这右手,迟迟不语,小伙子道:“哦,我明白了,是没钱吧?”允碧霞听后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一生可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尴尬之事。    低声回道:“我身上确实没钱,不过……”小伙子恼怒,一把抓住萧霆雲,怒道:“既然没钱,那我就拿这个孩子做抵押 吧!”萧霆雲吓得哭了,道:“娘亲,娘亲……救我……”    允碧霞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自知理亏,没有过去抢。她的泪已经流了出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竟然当头下跪哀求道:“小兄弟,你就放了我儿子吧,我们娘两一路从长安逃到周至,又逃到陈仓,每天吃不饱,喝不足,    我们的确没有钱来付账呀!要不然,这样,你……你等我回来,我把孩子送到祁山之后,我回来再给你钱,行吗?”    哭声凄惨悲怆,眼泪模糊面目,小伙子见状,于心何忍,松开了萧霆雲,萧霆雲一下子就窜到允碧霞怀中,允碧霞抚摸着萧霆雲,小伙子道:“哎,算了,算了,这钱我不要了,就当是做善事了!”    允碧霞听后,高兴激动,连连道:“谢谢你,谢谢你,小兄弟真是个好人!”小伙子道:“别谢了,赶紧带着孩子走吧!我还要赶回去呢!”允碧霞欲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小伙子扶她站起来了。允碧霞与萧霆雲站立在岸边,向远去的小伙子招手告辞。    虽然小伙子的态度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帮助了她两,所以允碧霞的内心还是挺感激这位渡船小伙子的。又一段艰难的道路摆在了她两的面前。    不过这次还好,用不着与严寒作斗争,只不过就是慢一点而已。允碧霞带着儿子向祁山走去。她俩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没钱住客栈,就在野外住;遇到好心人,搭载她俩一程。颠颠簸簸,辛辛苦苦赶了一月半的时间才走到了祁山脚下。    一个正常人的速度是一月即可到达,若骑着快马,则只需十天即可;而允碧霞带着孩子拖着病走了一月半到达,这实属不易。按照允碧霞的身子骨,能坚持到祁山已不容易了。    “祁山终于到了!”忧愁的脸立马变得高兴起来。允碧霞坐在祁山脚下的小道上道:“雲儿,我们歇一会儿,就上山寻找你孙叔叔。”    萧霆雲欣喜道:“嗯。”带着萧霆雲踏上了祁山的征程。祁山是中国西北部一座雄伟的山脉,重峦叠嶂,郁郁葱葱。    登山真不是件容易事啊,既耗时又费劲,允碧霞与萧霆雲就像山中的‘树’一样渺小,她也不知道何时能够翻越这座山。而山的那头又会不会出现另一座山,何时才能找到‘祁山洞引派’?何时才能遇到孙如?渴了就喝点水,饿了就吃点别人送给的干粮,已经登了半天了,但好像没什么进展,好像还处在山脚下。    人已累了,但仍需坚持登,因为洞引派还没有找到,就不能倒下。正想与萧霆雲坐下来休息会儿,却不料被迎面而来的几个持刀山匪给惊扰了,一下就驱走了刚才的困意。    允碧霞知道大事不妙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撞上山匪呢?会不会是天意如此呀!对面的山匪越走越近了,萧霆雲道:“娘,我怕!”    允碧霞镇定道:“别怕,有娘在,你什么也不要怕!”眼看着几个山贼凶神恶煞般走了过来。他们的眼睛从开始就没有转过。    允碧霞欲运气发招,但无济于事。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的武功已废了。她只希望这帮山贼仅是路过而已。    然而,事实却并非她所想,一个满脸横肉的持刀山匪笑道:“这位姑娘长得不错嘛!”其余的山匪都狂笑不止,又有一个 山匪道:“大哥,不错,不如把她弄回去,给您做二夫人?”    允碧霞道:“各位好汉,我与儿子历经千辛万苦来到祁山找人,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山匪头领听后笑道:“找人?该不会是找我吧?”又狂笑不止,其他山匪听后,更是奸笑满容。萧霆雲听后,更加害怕了。    往允碧霞的怀里靠的更紧了。允碧霞听后怒道:“无耻之徒!你休想!”抡起干粮包扔了过去,自己抱着萧霆雲迅速往山下跑,山匪首领喝道:“给我追!”允碧霞拼命地跑,山匪们紧追不舍,允碧霞忽然摔倒了,又迅速起来再跑,山匪们马上就要追上了,三米……    二米……    一米,    允碧霞已经隐隐约约感到快要被追上了,‘噗’的一声,允碧霞绊倒了,重重的摔了出去,他为了保护孩子不受伤害,自己愣是用双手托起了孩子,而自己却沉沉的摔在了地上,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本来身体就弱,又经这么一摔,看来是九死一生了,气息奄奄的她无助的望着追过来的山匪们,她已经绝望了。山匪们追了上来,山匪头领道:“看你还跑!摔死活该!把那小孩抢过来!”    一个山匪过去欲抢萧霆雲,允碧霞死死的抱住萧霆雲,口中道:“不要……不要……”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人从半空中飞跃而下,一脚踹飞了欲抢小孩的山匪。来人是为一血气方刚的青年剑客。山匪头领认得出来,此人便是祁山洞引派的现任掌门孙如。    心中大惊,遂道:“住手,快走,快走!”一群山匪夹着尾巴逃跑了。孙如放下手中的剑,走到允碧霞跟前,道:“姑娘别怕,坏人已经赶跑了!我来帮姑娘疗伤吧。”    允碧霞无力的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求……你……你帮个忙,把这孩……孩子送……送到洞引派……派掌门孙……孙如手中,他……他是……萧踯的儿……儿子……!”    说完之后,便气绝身亡。孙如一听,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所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萧大哥的妻子与儿子,抱着萧霆雲,伤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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