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沐辰伸了个懒腰,昨天夜里睡的还算不错,灵气充沛,精神饱满。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昨日来自帝国赵家的三人,于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继续走出这荒漠还得一个多时辰,他望着连绵起伏的沙丘有些头疼,一定要学习些法术了,不然光是赶路就得花费好长时间! …… 南宫雨此刻正在某处地宫当中,他的手脚被捆在石柱之上,而他的面前正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盖是开着的,里面正坐着一名少女,若是看的仔细,不难发现少女的眼框轮廓竟与被绑在石柱上的男人有些相似。 少女轻轻弹指,一道红光便射入南宫雨的眉心! 他醒了,只是相较之前,眼神变得不再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全都记起来了?”少女嗤笑着问道。 这少女的声音极为好听,似银铃一般,但不尖锐,甚是温柔。 “灵儿在哪?” “呦,不是你当初抛妻弃女的吗?” “我,我,我没有抛弃她们……”男人的声音在最后小到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可我记得,是你当初哭着求我放你离开的啊?”少女的声线逐渐阴沉,最后竟变成了有些沙哑的男人的嗓音。 南宫雨只觉得脊背骨一阵阴寒,他的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东西! “咯咯咯咯……”少女天籁般的笑声再度响起,“我好看吗?” 少女微微靠前翘起脚尖,顶在南宫雨的胸口问道:“我跟你的灵儿,谁好看些?” 站在暗处的陆灵儿攥紧了拳头,她咬着下唇神色紧张,她闭上眼,像是在祈祷。 南宫雨看到了女孩的容貌,女孩美极了,比陆灵儿还要漂亮,只一眼便将女孩的面容刻在了脑海中。 除此之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也涌上心头。 “你,你跟血魔是什么关系?”他还是有些恐惧的问道。 少女先是一愣,随后她拉低了自己的衣领,露出洁白的肌肤,顶在南宫雨胸口的脚尖缓缓向下滑去。 霎时间,南宫雨原本的恐惧消失了,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呼吸也有些急促…… “血魔大人!”陆灵儿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一声,让南宫雨清醒过来,他寻着声音,看到了身旁的陆灵儿。 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鼻子不停抽搐着,干巴巴的嘴角使男人的整张脸显得沧桑。 “无趣!”少女收回了双腿,蹲坐在棺椁里。 “血魔大人,还请您不要用我女儿的声音。”陆灵儿跪在地上祈求道。 女儿? 南宫雨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我和灵儿的,女儿? 是啊,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 冬季,一个风和日丽得午后,大漠东边的杨树林中,陆灵儿轻轻依偎在南宫雨的怀里,他们走的缓慢,不仅是在欣赏林中的美景,更是享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我们回帝国去,你姐若是真的追来怎么办啊?” “不会,帝国皇帝的靠山是星辰宫,我姐再怎么不通情理也不会随便跑过来闹事,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她从小很宠我的!”陆灵儿说道。 “可这次,你姐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陆灵儿有些生气,她故意甩开南宫雨的手,道:“那你走吧,我回去,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南宫雨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安抚道:“灵儿,你别生气,我就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 “哼!” “灵儿!” 南宫雨搂住她的肩膀,抱在自己怀里。 “我怀孕了。” “嗯,什么?”南宫雨又惊又喜的望着陆灵儿道:“你是说,我要当父亲了?” …… “我们的女儿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还没想好!” “那怎么行,算起时间,上一次还是在夏天,热的要命!” 陆灵儿羞红了脸,娇嗔道:“哎呀,你不要说这个,不跟你好了!” “灵儿,我们以后还要生好多好多呢!” “你当我是兔子吗?” “嘿嘿。” “不过,话说回来,已经有七个月了呢。” “孩子快出生了啊,你看你这身材,还像个少女似的!” 陆灵儿一时间竟分不出是在夸她还是挖苦她,于是便嘟着嘴没搭理。 许久,两人走出了林子,隔着好远便看到了一座人烟稀少的村落,袅袅炊烟是冬季温暖人心的风景。 “我们去讨口晚饭吃吧,这农家的烟火气真是诱人。”南宫雨说道。 “好,许久没吃过凡人做的食物了!” 两人决定在此处落脚。 村庄不大,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一座无名村,大大小小二十户人家,有依靠打猎为生的,有种庄家的,有织衣纺布的,有打铁磨刀的…… 这村里几乎不与外界相通,世世代代便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见有外人到此,村里的人也显得热情,他们都邀请二人到自己家里做客。 最终,南宫雨和陆灵儿选择住进了村长家里。 在晚饭时的交谈中,村长得知了两人的来历。 居然是来自四大世家的贵客! 年近八旬的老村长起身便要向二人行跪礼,却被南宫雨搀扶起来。 “老人家,我们才是打扰到你们了,您行此大礼,我们可承受不起。” 老人摇着头无奈地说道:“两位想必也是有通天法术的仙长,我等凡人岂有不跪之理?” “人,仙,妖,兽,都是天道之下的生灵,怎能分贵贱,修道之前,我们也都是普通人。”陆灵儿说道。 “好,好,不分贵贱,仙长所言极是!” 老人又沉吟了片刻,对着屋内喊道:“老婆子,把那个拿来!” 那个,是哪个? 没过多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手中惦着两支土陶制的坛子走到了庭院中。 “两位,这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好东西,这酒我们无福消受,仅仅一口便会醉倒三天,两位仙长定是与此物有缘,今日就拿它招待两位了!” 酒坛开了,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这是……” “灵酒!” …… “灵儿,你少喝些,有身孕呢!” “我没事,我酒量可好了呢!”陆灵儿说着,又倒了一碗。 “……” “老人家,您这酒是怎么酿的?” “这酿酒的果子是长在村子后面的林子里的,那果子酸涩极了,吃不得,但酿出的酒却格外的香,仙长若是喜欢,那果树也可以送给仙长。” “这,哪里好意思!” 老人摇了摇头,道:“这酿出的酒凡人也无福消受,应当让它有更好的去处才对。” “嘿嘿,这酒真不错!”陆灵儿喝的有些醉了。 “我和老婆子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说罢,老村长起身,便带着老伴回到了房里。 “灵儿,不要喝了!” “不嘛,夫君,夫君陪我一起喝嘛!” “……” “最后一碗!” “南宫雨。” “嗯?” “我们今后的每一年都埋两坛酒,一坛你的,一坛我的。” “你这丫头,为何突然叫我名字?” “夫君,好不好嘛!” “好。” “每年都要陪我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抱着我睡觉!” “好。” “还有,还有……” 南宫雨小心翼翼的将陆灵儿抱进了屋子里。 第二日清晨。 南宫雨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目,只见陆灵儿已经坐在了床边。 “灵儿……” “嘘。” “怎么了?” “好像出事了。” …… 屋外,村民们神色紧张的跑前跑后。 “听说铁铺的李老头死了!” “啊,那老爷子身子硬朗的很呐,怎么死的?” “不知道,村长已经过去了!” …… 听到窗外的声音,两人也急忙收拾好衣冠,正要走出门外。 “哐!” 门开了,村长的老伴正含着泪水跪在门口。 “老人家,您……” 不等南宫雨说话,老人便哭诉道:“仙长,您快去看看,我们村里的人死了,一家子死光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村子一向泰平,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仙长!” 一向泰平? 这是话里有话? “若是有蹊跷,我们定会查明真相的!” 之后,两人便来到了铁铺,隔着李家好远便能嗅道浓重的血腥味。 一家四口,一儿一女,一对夫妻,年龄大些的李老头估摸着五十岁上下,儿女都是二十来岁左右,四人都像是被抽干血,平躺在地上,面色惨白。 “有听过吸人血的妖族吗?”南宫雨问道。 陆灵儿摇了摇头,她从没听过专以人血为食的妖族,倒是有用人血修炼的功法,可那种功法早就被仙门禁用了,而且也不至于一次吸干四个人的血! “仙长,您可有什么头绪?”站在一旁的村长问道。 “魔族!”陆灵儿惊呼。 “什么?” 一旁的村民面面相觑,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魔族也没有专门吃人血的吧,而且他们不都是被阴阳殿……” “可是,这里确实有九幽的气息。” “快看!”屋外有村名大喊。 只见天空正被一团血雾所笼罩。 “现在的魔族还能有这等手段?”陆灵儿不解。 “灵儿,你退后,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南宫雨上前一步,将陆灵儿护在身后。 “夫君,我可是大乘期的修为!” “……” “你小心点!” “嗯!” 说罢,陆灵儿调转灵气,一股旋风将她从平地托起,大乘期的灵压与天空的血雾成分庭抗礼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