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琴夫人听到这个回答，笑靥如花的面容僵了僵，心中暗暗后悔起来。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这么有能耐？　　 之前的那档子事是闹得很大，但李牧至多也才跨越一个小境界斩杀凝气九层巅峰修士而已。　　 再加上那三色杂灵根的资质，简直和自己这不成器的女儿一模一样，所以玉琴夫人心中对李牧非常傲慢。　　 甚至她当初还觉得李牧虽为弟子，但终究是同龄异性，待在姜禾身边，孤男寡女的实在不妥。　　 难保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于是传音姜禾，想让她把李牧逐出门下，不料遭到了姜禾的强烈反驳，为此甚至和她这个母亲撕破了脸面。　　 当时姜禾竟说，“李牧带给她的益处和安全感，远远要比不称职的母亲要大得多。”　　 这实在让玉琴夫人恼火，便独自上三清山跟清池真人交流，想要为姜禾举办一场比武招亲。　　 但清池真人以弟子试炼即将开启为由，拒绝了她这个无理取闹的提议。　　 后面屡次三番想面见清池真人，却连山门都进不去。　　 玉琴夫人的目的，便是想为姜禾寻一位道侣，传承姜家世代相传的气运。　　 也正是因为清池真人的这几次阻拦，才成功让她等到了“鱼跃龙门”试炼结束的消息。　　 瞧不上眼的三色杂灵根李牧，竟一跃成为弟子试炼的魁首，获得青龙真法，前途无量。　　 听到这个消息时，玉琴夫人久久不能接受。　　 人前是一回事，人后是一回事。　　 人前她是能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心中的滋味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清楚。　　 “移步一叙如何？”玉琴夫人笑容依旧，提议道。　　 李牧看了一眼师尊姜禾，见对方毫无异议，便点头，三人一同来到静谧的湖心亭。　　 李牧从储物袋里取出茶具，引来纯净之水沏了壶茶，将三只茶杯分别倒满。　　 心中是不悦玉琴夫人的作为，但再怎么说，对方都是名义上的师奶，礼数不能丢。　　 “夫人我也就不多作废话了，此行前来是想问问你，对我家姜禾感觉如何？”　　 玉琴夫人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姜家有意给她寻一位夫婿道侣，我看……你就很适合。”　　 “李牧，你意下如何？”　　 如此直白……姜禾呆愣在原地，双手藏在桌子底下，反复的揉搓着衣角。　　 她低着头，看着杯中茶水里倒映出那张布满红晕的面庞，尝试深吸几口气想恢复平静的心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更不敢去抬头看李牧的面庞，害怕对方答应，破坏了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　　 但更怕李牧又不答应，理由……说不出来。　　 反正如果听到拒绝之话……姜禾芳心暗颤，在这一刻甚至是想用灵力封闭自己的听觉。　　 难以接受即将到来的现实，两种回答她都害怕听见。　　 李牧见玉琴夫人没有玩笑的意思，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面对现实的师尊姜禾，先没有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而是转动话题问道：　　 “修长生之道，并非一定要结道侣，孤身一人同样能直指大道，如果玉琴夫人仅仅是为了传承我师尊身上的气运，那便还是算了，此事我不会答应。　　 “我师尊在上古遗迹内得到了机缘，灵根已有蜕变，突破成为金丹真人只是时间问题，足以带领姜家登上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番话下来，玉琴夫人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倒觉得情理之中，缓缓说道：　　 “放心，来之前我已查探过姜禾的资质，以她的天资实力，的确有把姜家气运捏在手里的实力，这一点无需担忧，不会催她诞下后嗣。　　 “我玉琴夫人拿脸面作担保，如此，可满意？”　　 李牧点头，“但想必玉琴夫人事先也了解过，李某人在外是有一名道侣，师尊她天资不凡，做妾属实委屈了。”　　 玉琴夫人皱眉看着他。　　 此话是何意，既想要保住姜禾身上的气运，又想让她维持单身的状态？　　 “不妥，实不相瞒，我家中老祖时日无多，余生唯一心愿便是看到姜禾寻得一名如意郎君。”玉琴夫人说道。　　 “我看姜禾跟你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收下又如何，而今修仙界一夫多妻者到处都是。”　　 李牧犹豫，怎料还未回答，姜禾便抢先一步，抬起头急冲冲的说道：　　 “谁跟他郎情妾意了，我们只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　　 玉琴夫人白了她一眼，盯着姜禾那红若苹果般的燥热面庞，没好气道：　　 “说这话你自己信？”　　 “怎么不信了……”姜禾声音越来越弱。　　 “李牧，你觉得如何？”玉琴夫人又将目光转回李牧身上，“想必你也有所听闻，我姜家并非大乾王朝本土修士，而是千百年的外来者家族，若你答应下来，家中老祖将会赐予你一场前所未有的机缘。　　 “如若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只能另寻他人了。”　　 “我不要！”姜禾霍然起身，俏脸紧绷着，冲其母亲怒目而视。　　 “可以。”　　 李牧微微叹气，简洁明了的答应了下来，又接着说道：　　 “不过成婚的事得往后移，现如今我两人修为尚浅，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听闻此言，玉琴夫人面上展露笑容，当即说道：　　 “可，你俩修为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过早损失元阳和元阴不利于境界的突破，不过你得随我回姜家一趟，见见家中老祖，也就是你的祖父。”　　 一个大限将至的筑基境后期，能拿出什么机缘？　　 李牧目光闪动，暗自思索着其中的韵味，心中无端的升起些许不妙之感，但也没有多想。　　 “既如此，那此事便定下来了。”　　 玉琴夫人笑吟吟，看着面前的李牧，当真是怎么看都欢喜，这般长相放在修仙界亦是人中翘楚，更别提还掌握青龙真法，未来前途无量。　　 随后，她便按照惯例，拉起了家长里短，问李牧的出身家人几何。　　 当听到李牧曾因贫穷，被卖到王府为奴的经历时，玉琴夫人微微一怔，说道：　　 “年少卑微，能从困境泥沼中挣扎而出，走到这一步扶摇冲天，期间想必遭遇了许多挫折磨难，真是苦了我家女婿。”　　 “英雄不问出处，不必介怀此事，姜禾，若日后你敢拿此事来嘲笑你夫君，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随后，玉琴夫人继续唠起了家长里短。　　 意料之中的是，她大多部分都是在描述姜家的现状，对于姜禾的事情知之甚少，几乎没几句话，这也侧面表明了玉琴夫人对自己亲生女儿都不太了解。　　 过早就送入三清山修行，以至于她都不清楚姜禾的习性喜好如何，在这方面比之李牧都不如。　　 而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姜禾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句含糊不清的呢喃：　　 “夫君……清清白白……师徒关系，完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　　 “既如此，那明日便随我去姜家如何？”玉琴夫人提议。　　 而今的三清山解除了封山的状态，弟子能随意出入宗门，为即将带来的战争做准备，去一趟姜家不在话下。　　 李牧点头，“不过得快去快回，最近修仙界纷争将起，不宜耽搁太久，还是得以尽快增强实力为首要目标。”　　 “自是如此。”　　 玉琴夫人御风离去。　　 湖心亭原地，只剩下李牧和姜禾师徒二人。　　 沉默的气氛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姜禾假装不在意的挽了挽额前的秀发，暗自催动灵力让发烫的脸颊冷却下来，同时扫清心中杂乱的思绪，银牙一咬，抬头看向李牧，说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　　 “你对师尊怎么看？”　　 “弟子也分不清。”李牧摇头，这是实话。　　 “分不清……”　　 姜禾深呼吸，挺拔如玉的山峰随着起伏，而微微颤动。　　 她起身，站在李牧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石椅上的李牧，低头俯身，温润双唇轻启，似泄气般的一顿猛啃。　　 “反正也不清白了！”　　 姜禾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啃得他呼吸急促，眼神迷离的坐在李牧怀里，柔声细语道：　　 “还分不分得清？”　　 李牧咂了咂舌，嘴里甜津回味不断，柔软似无骨的身体紧贴着他，两人身体都在不断发烫，纤细双手主动抱紧。　　 “弟子……还是有些分不清。”　　 “嘬。”　　 “还分得清吗？气死为师了，师尊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你个欺师灭祖的逆徒，都让为师主动了，还不领情！”　　 “嘬！”　　 “还分不分的清？”　　 “嘬！”　　 “你快告诉师尊，还分不分得清！”　　 “分得清了，分得清了。”　　 李牧满脸湿滑湿滑的，弱弱道：“别啃了，再甜再香的口水，风干以后也是臭的。”　　 如此煞风景的一句话被他说出，姜禾顿时怒气冲冲的看着李牧。　　 后者无奈，双手也揽住姜禾盈盈一握的如玉细腰，似乎都快要融在一起。　　 姜禾毫不在乎，只是眼里的柔情都快要化开，宛若世间只剩下怀里的弟子，喘息道：　　 “你是不是嫌弃为师？”　　 “没有。”　　 “那你运转避水呼吸术。”　　 “师尊你要做什么。”　　 噗通。　　 两人一齐落入湖水中，姜禾螓首靠在李牧右肩，咬耳朵轻语道：　　 “师尊悄悄告诉你，其实你那股能令我剑道真意兴奋的力量。”　　 “师尊都随你。”　　 李牧瞳孔颤动。　　 噗通。　　 两人坠入湖水之中，似那双宿双飞的蝴蝶，开始探寻着彼此的奥秘，你来我往，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终是衣裳浸了水，双腿颤了颤，意乱情迷之间，李牧将元气输送进姜禾体内，悄然发现对方小腹内，那头妖物留下的毒素还未根除。　　 而是被更强大的禁制所封印，似乎在等待哪儿一天的爆发。　　 “这个师尊真的是……居心不良。”　　 李牧抱紧姜禾，无奈一笑。　　 “到此为止吧，等师尊你成为了金丹再说。”　　 李牧冷静下来，仍记得姜禾还在筑基境后期巅峰的境界，虽然破了身没什么影响，但有的话总归能起到一些益处。　　 “好，师尊都听你的。”　　 姜禾娇滴滴的，靠在紧实胸膛里，只觉得无比安心。　　 “师尊一定会尽快突破金丹的。”　　 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此刻已经完全放下了一切的防备与矜持，将心迹毫无保留的袒露在意中人面前。　　 “呼……”　　 李牧长出一口气，抱着姜禾从湖水里飞出，落在湖心亭内，各自整理好衣裳。　　 “师尊是师尊，道侣是道侣，关系得分开。”　　 事后如圣贤的姜禾扬了扬天鹅颈，面上再度浮现起了为人师长的傲气，但因为脸颊尚红，青丝仍乱，故而看起来多了几分御姐风范，令人不自觉的想要征服。　　 “所以，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　　 李牧似笑非笑的提问道。　　 想起方才香艳动人的画面，姜禾顿时没了气势，双腿好一阵的颤动，都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嘴硬道：　　 “哼！那是……那是自然，不是清清白白的试图关系，能是什么？”　　 话音落下，姜禾便御风回到了住处，只剩下李牧留在原地，仍在回味方才的片段。　　 挠了挠头，又想起了灵竹那个小丫头。　　 “应该……不会怪我吧？”李牧有些没底气，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谁在那种情况下，能保持坐怀不乱？　　 扫清脑海里杂乱的思绪，李牧起身走出湖心亭，准备下山去坊市里买些东西，当做赠给姜家的见面礼品。　　 虽然说因为师尊姜禾受到压力欺凌之事，让他心中还是对姜家有不满之情。　　 但一码归一码，礼数不能丢，总不能让他空着手去。　　 “就是不知，那素未谋面的祖父所说的机缘，究竟为何物。”　　 不知为何，李牧心中惴惴不安。　　 或许是初次面见家长的紧张。　　 即便有人对他不利，那顶多也是一些正常的口诛笔伐，对女婿的拷打，单论实力来说，李牧还是不怵一个筑基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