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易小凡。 职业,是一名招魂师,说得浅显点,就是阴阳师。 我做这行已快六年,在沈城开了一间小店,店面不大,名叫“易天居”。 我这个职业经常遭人诟病,被人嗤之以鼻,也常常被人认为是骗子,神棍,巫师……对于这些人,我是尊敬的,等他们碰到什么怪事,遇到什么鬼怪,可不要来找我,哈哈…… 说起鬼怪,不得不提起我的爷爷。我的名字就是爷爷给起的。 我和大多数的孩子不同,从小我就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爷爷说我天生阴阳眼,这样一双眼睛不做招魂师简单暴殄天物。 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一些不是很熟识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我们会一起丢手绢,一起丢沙包,一起捉迷藏…… 每次玩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后,爷爷都会笑着端给我一碗红汤水,然后看着我一口气喝光。 我相信,我的童年是快乐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从我懂事起,爷爷就不让我跟那帮小伙伴玩耍了。 我也感觉到没意思,因为我长大了,可奇怪的是,和我玩的小伙伴好像长不大,总是孩子模样。时间久了,我就不愿意和他们玩了,因为,我不想欺负小孩子。 我经常独自一人在房间玩耍,偶尔会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在院子里疯跑! 很久以后的一天,爷爷把我叫到他身边,面色凝重的告诉我,和我从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竟然不是人,而是鬼。 还告诉我要离他们远一点,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们,一定要喝一碗红汤水。因为,水里下了爷爷的“清心咒”。 其实,我对鬼本没什么概念,感觉只是一种称呼,如我们管猫叫猫,管狗叫狗一样。 在我九岁那年,我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才是鬼! 那次经历也冥冥中注定,我将来吃招魂师这碗饭。 记得那天晚上,月色很淡,森冷的风吹来,我胳膊上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哆哆嗦嗦的从离家不远的北山往家走,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有声音,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似的。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黑茫茫的夜色中,背后如有丝凉气穿过我的胸膛,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高大的杨树,如黑色的巨人般在夜风中摇晃,我并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我感觉身上冷的厉害,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慌张。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在我奔跑的过程中耳畔只有“哗啦哗啦”的树叶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我越跑越觉得不对,身后就是有东西,好像就在我身边,如影随形般跟着我,我心跳加速并下意识地猛一回头,看到在摇曳的树影下,一个干瘦的人影隐藏其中,在月光照射下,他惨白的脸分外显眼,见我看他,他竟冲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爷爷告诉过我,千万不要在夜晚和陌生人打招呼,我当时把爷爷的话抛在了脑后,仗着胆子竟跟他说了句:“你要去哪,哪里?” 在冷风中,我的嘴有些结巴。 他冷峻的脸阴森森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向我招招手,当时我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体打了个冷战,脑袋也有些发晕,便不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两侧已经没有高大的杨树,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 在这寒冷的夜里,这无边的田野更显得空旷和无边,我浑身疲倦,我的腿累的已抬不起来,心里只想早点回家。 可是,越想回家,我的脚越不听使唤,如被他拽着一般,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 这时我才感到害怕,我想回家,我大哭起来。 “我要回家。”我刚想大声呼喊。 我的脖子被一只胳膊勒住,嘴也被捂的死死的,我发不出一点声音,顿时一股寒意从对方的手指尖传遍我的全身,我使劲挣扎,却依然被人死死地拖着向前走。 不知道被拖了多远,其间我也一直努力挣扎着,可我却始终没有挣脱掉。 我发现自己力气小的可怜,因为我已挣扎的快没有了力气。 我心跳的越来越快,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要把我带到哪去?他要干什么?难道要吃了我?还是把我喂野兽?…… 我的大脑飞快转动,想到这些死法,自己吓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渐渐的眼前的田野变得模糊不清,远处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如幽灵一般向我招手。 正当我绝望至极的时候,黑色的夜空中如闪电一般,闪出了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了龙的模样,张开大嘴,把我从那个人的手中叼了起来,恍惚中我的身体飘在半空,像飞起来一样…… 等我醒来,已是三天后。 我如大病一场,浑身无力,连起床和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爷爷告诉我,那晚我是碰到了借尸还魂的女鬼,这种鬼经常在夜晚出来活动,遇到命火弱的人,便会招呼着与他同行,一直走到精疲力竭。 在你的气力将要耗尽时,这种鬼便会附在你的身上,慢慢吞噬你的灵魂,借着你身体重新回到阳间。 听到爷爷的这番话,我才真正认识到,鬼有多可怕,原来有些鬼是会害人的。 经历这件事后,爷爷教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术法……金光神咒。 这种咒语一念,鬼就不能近身,如果修行到一定境界,还可以隔空斩鬼。 据爷爷说,他当时救我的时候,就是施展的这种术法的高级形式“化咒为龙”。 爷爷说我五行属土,于是在我的眉心种下一枚龙魂,此龙属火,火生土,能旺我的命。 我家祖书上记载,这枚龙魂是我家唐代的先祖,从一条因飞升不成,丧命于大兴安岭中的龙体里提炼出的,历经过数代先祖的炼化,养成龙魂。 哪知,这只龙魂灵性强大,反噬我的命魂。 于是,爷爷又请昆仑山的灵珠子道长,给我的手心开了掌心煞,以平衡龙魂过剩的灵力,只是提醒我以后要远离树木等一些属木的东西。 我和爷爷正式学术法,还是因为我爸爸,原本应该由我爸来继承爷爷的衣钵,可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被昆仑山灵珠子道长收做了入室弟子,常年在外不归。 爷爷身无旁人,这种术法又只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从那以后,我便和爷爷修习玄学术法,“招魂术”,是我家祖传之术。 招魂术分两种,一种是招来招来死去人的鬼魂,另一种是招来活人丢了的魂。 自从学习术法后,夜里我便时常能梦到漂亮的女人,各种各样的美貌女子,她们有的冲我笑,有的冲我哭,有的还给我讲故事,幸好有爷爷在,否则我不知道我的美梦能不能醒,因为爷爷告诉我,我梦到的竟全是女鬼。 最后终于能正常招魂了,夜里的梦见女鬼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爷爷丢给我一句话:“命犯桃花。” 当时我并不明白桃花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房后北山那片桃林的花,弄得我好一阵子不敢上北山玩。 别人都管爷爷叫易老怪,我问爷爷为什么,爷爷说,东北有“三仙一怪”之说,这四家都是昆仑道宗门下,其它三家各有所长,张家擅长看风水,李家擅长看面相,唐家擅长驱鬼除僵。可是爷爷却悉数精通,所以人送绰号“易老怪。” 几年后,我学会了爷爷教我的所有本领,可不幸的是,爷爷却永远的离我而去。 记得爷爷临走时,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了两遍“九菊”,就闭上了眼。 我不知道“九菊”是什么,爷爷到临走也没有说清楚。 可冥冥中我却有一种感觉,爷爷的死,一定和“九菊”这个东西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