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幽谷极深,两人降下身形,仔细来看: 两面危崖高耸,总有千丈上下,左边有一条山涧紧贴了崖下,里面急流訇然,只右边有丈余宽缓坡可落足,上面满布荆棘之类,偶有黄花香草,有芬芳给人。 往远处看,一条瀑布悬挂,由上而下,水流奔腾之声震耳,如有千军万马在同时厮杀。 两人低空掠行,低头时可看涧中急流,映了山石上绿苔翠藓,宛如青色的矫龙一般,沿涧急奔,遇大小怪石一激,立时飞溅起无数浪花水烟。 再行里许,水声更大,又闻幽香扑鼻,灵气极纯,两人不由感叹造化之神奇。 等到了瀑布之前,常效荷略微一感,指了那层层由上而下的水帘说: “玉龙,六师姐在这后面呢,我们快去寻她。” 瀑布后面竟然藏有一处崖洞,宽约数尺,高够丈余,内里似乎极深。 两人初时还需要踏水而行,渐渐的洞势高了,慢慢干燥起来。 洞里常有支洞,有大有小,这让某个洞中长大,自幼就爱钻洞的家伙,莫名中有了亲切感: “这里比不上千孔山的洞多,但比那里的灵气多太多了。” 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刚刚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忽然现出一个甬道,只见处处晶莹,如同美玉筑就的一般。 傅玉龙把感知稍稍探入,不见有禁制阵法,心中奇怪,刚想问常效荷呢,忽然背后的神识屏障被触碰了一下,然后就猛的收回了。 “又有神境吗?” 傅玉龙心中一惊,不敢犹豫,缚龙鼎先出,放出红光万道,把两人护住,再双手一分,白骨现形镜和三色彩纹剑立现。 他这才回身来看,只见一道黑烟正在身后不远处浮现,并迅速化生出一个大头童子来。 这童子头大如斗,脖细只如成人臂膀,不到四尺的身材也是瘦小枯干。 往脸上看,扫帚眉,绿豆眼,蒜头似的鼻子,却有一张血盆似的大嘴。 再配上那青黑的脸,这童子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就这么难看,常效荷还看傻了!直到傅玉龙捅了她一下,问: “怎么,你认识?” 傅玉龙现在倒是不太担心了,因为这个大头童子只是神魂修为和他差不多,肉身则只和法力一样,相当于元婴后期而已。 “啊...玉龙小心!此人名叫黑不同,应该是邪修转世之身,生就的机智狡诈,飞遁神速,擅长匿行潜踪。他又好色如命,只要遇上长得俊美的,不论男女,他都不放过,真的是又淫又凶。被我们六宗通缉多年,原来躲在这里...坏了,六师姐竟然落他手里了,我杀了你!” 常效荷一口气说完,从惧怕到担心,再到愤怒。 所以说傅玉龙听完还没怎样呢,她就先出手了。 常效荷刚刚元婴中期的修为,除了幻心珠以外,还有一对如意钩。 傅玉龙见她双手齐扬,就有两道交尾并头的蛇形精虹飞出,闪电般击向那正阴着脸望过来的大头童子。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那叫黑不同的大头童子嗓音沙哑,随手一指,就有黄光大作,径直迎上两道精虹厮斗起来。 傅玉龙看的清楚,那黄光中有个石盆样法宝,幻出乌龟样的虚影,很耐揍,而且偶尔的反击也很凌厉。 两边都是如意法宝,有器灵操弄就行,所以那大头童子黑不同把眼打量起两人来,看傅玉龙时,目中邪光不多,似乎嫌弃他过于强壮,看常效荷就不同了! 只见他两只绿豆眼中淫光大盛,扫来描去,总是不离美人那几个神秘地方。 “臭小子快点去死,还个美人我要了,刚好和里面那个凑一双,爷爷我今晚要枪挑两娇娘。” 看了半天这黑不同把大头一晃,指着傅玉龙大叫道。 这黑不同实际上是在虚张声势,他此世的躯壳不佳,所以肉身的修炼总是跟不上,可他又不愿意再次转世,为了加快修炼,他这手段便愈加的凶残起来。 比如,他借助采补鼎炉之法,开始盗采男阳女阴,希望借此来强化自己的肉身。 当劣迹逐渐显现后,自然有大修士抓他,可他遁法精妙,又会隐形入地,屡次被他逃了。 而等他进阶元婴期后,便潜入圣地,把前世的洞府打开,很是取了几样厉害法宝在身,就愈加的疯狂了。 这次在圣地中碰上铁情柔,见佳人修为高体质妙,立时起了淫心,有了歹意,窥了佳人单独外出时,他悍然出手,很快就把少有争斗经验的美人捉住,并带来了这里,封禁在洞府深处,然后去寻找上身采补之法。 原来铁情柔父母给她的八角旗门阵牌煞是厉害,内有层层空间和无穷的阵法,不论是拘拿还是困杀,这里面都有。 当时,铁情柔见势危,把自己往八角牌中一躲,所以这黑不同只好抓了这牌牌回洞,却始终打不开,更是祭炼不能,显然这也是一件仙家宝贝。 今天这黑不同就是去外面求方寻法去了,等回来后发现有人进了自己的洞府,这才仗了秘术潜行而入,意在偷袭,却被傅玉龙发觉并识破。 由此一来,这黑不同也知道傅玉龙难惹,但他一来舍不得到手的美人,二来身上很有些宝贝厉害,再加上觉得自己打不过也能跑的过,所以他才不走。 傅玉龙此时早就生了狠心,又想试下白骨镜的定形神通,所以突然出手! 只见他先是把白骨镜一抛,立刻涨到尺余大小,镜面上白光一吐,如同光柱,瞬间就到了黑不同的护身黑烟之上。 “嗤嗤”之声大作,犹如炎阳照上了残雪,黑烟肉眼可见的消融,大头童子黑不同怪叫声连连,就想先潜进石壁中避上一避。 奈何镜灵小骨头一次上阵出手,有心卖弄一下,身在洞天中,只把手中白骨镜主体一晃,立刻有无形的波动隔空传来,瞬间作用在大头童子的身上,让他潜踪化形不能,连神魂都觉得发烫,更有一个苍老的身影在其身后哀嚎! 白骨镜这一照一晃,竟然连他上一世的身影都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