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报考通知便出来了。 因为是内部调节,张谷素也有人相助,所以这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竟然觉得莫名不安,便起了个大早,穿上布鞋去了通告板前去。 通告板在肇京的城门口处,大清早的空气清晰,张谷素坐着认识的草车跟着到了城中,心中忐忑。 通告板前围着许多人,那些富家子弟都是有把握所以才不来凑这个热闹,反而是一群跟张谷素一样的,报考多年的老秀才才来围观。 往往他们这类人才是真材实料吧? 可是没人看到。 “让一下。”张谷素扎进人堆人往入考者的名单上看过去,第一个就是李书的名字,而又断续间又看到了徐笋还有顾彩武的名字,看到了最后,他心中一凉, 为何没有自己的名字?! 不相信的张谷素又重头看了一遍。 这一遍让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也给了通牌,名字也被写在了报考生中,为什么会没有自己的名字,会不会是考官漏掉了。 可是不相信的张谷素还是又看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愣愣的站在哪里,青天白日竟然觉得浑身冰冷。 如果出生的一切注定了以后能拥有什么,那么现在的张谷素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毕竟,他生来就是一无所有。 可是,他还是无法遏制的失望心寒了起来。 希望给的太大,他竟然相信了自己也能够拥有奇迹。 在这场惊喜的骗局中走了好久怅然失神之后转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后面是一面高长的墙壁,无法穿越过去。 “张兄?怎么了?” 顾彩武本是想去找张谷素的,结果去了别居发现大门紧闭之后又抱着试试的心态来了这里,结果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他。 早就在徐笋的口中知道了他被剔除的事情,前两天因为二叔回来一直在忙着家中的食物,今日正好来找他去才学文馆问个清楚。 “啊……”张谷素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站疼了,看向顾彩武,脸上一点光也没有。 顾彩武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很不忍心:“张兄……” “顾兄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参加科举考试了。” 张谷素这般自嘲的样子让顾彩武心中一冷,他上前拍了拍张谷素的肩膀:“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走,我带你去才学文馆咱们好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谷素摇了摇头,苦笑。 如果要去的话,他也是要带够银两才对吧?官字两个口,顾彩武家再怎么富有,也不能替自己做主,也许还会碰壁惹人心情不快。 “算了,顾兄,还有机会。” “你想就这么算了?”顾彩武呵呵一笑,他是富家子弟,却在这几日中对张谷素颇有好感,觉得可以深交,认定为是朋友的话,怎能让朋友委屈了,当即瞪大了眼睛。 “不行,你得跟我走,我帮你讨回公道。” 说罢就拉着张谷素的手要去搞事情,张谷素莫名的心烦,一收手将顾彩武带了回来。 顾彩武的身架小,比起张谷素矮了小半个头,力气自然也没有他大,被张谷素一下带了过来,脸上有些许尴尬:“张兄这是想不计较了吗?” “如何计较?!”张谷素的声音高了几分,随后转过身摇了摇头:“有人不想让我科举考试,那便是你出面,也没有用的,顾兄,我不想麻烦你。” “可以的,只要我像家父开口,我二叔是军师,与皇上相识,定能给你讨回个公道。” “顾兄,这件事情周转颇大,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行就行的。” “我……”顾彩武张口舌结。 “我想静静,顾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直到张谷素离开,顾彩武都没有说一句话,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如何说。 离开了顾彩武的视线之后,张谷素脚步缓慢的走在小巷中。 他恍惚间回过神,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正在往才学文馆走去。 是啊,心中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任由名字被剔除了,如果是因为有人相助于自己,而被内部人知道划掉了名字,那张谷素还可以用自己的真实本事来博取人的赏识。 但是就这般无缘无故的,心中多少还是不甘心,他要去找人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张谷素的脚步突然就开始快了起来,往才学文馆去,刚走了几步,眼见就要出了小巷口,突然从墙上跳下一个人,拿着一个木棍对着张谷素的后脑勺一下,将他打晕在地。 那人穿着宫中的服饰,头上系着灰布,看起来年纪不小,伸手将张谷素这么大的男子给扛走了。 ―― “皇上,人带来了。” 魏邵小声的问着,躺在软塌上像是要睡着了一般的方宗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转悠着找寻着人。 头上系着灰布的中年男子将肩头上扛着的人仍在了地上。 魏邵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轻点轻点!说了让你轻点,怎么还不醒?” 方宗看着地上的人:“打晕了过来的?” 魏邵嘿嘿一笑:“皇上不是说要当面见见吗,晓之以理成效太慢,还是直接的打晕了弄来简单省事。” 方宗白了一眼魏邵,对着小分子招了招手:“看看还有没有气。” “嗳。”小分子点头上前去试探张谷素的鼻息:“回皇上,还有气。” “如果死了。”方宗斜眼看着魏邵:“这人对襄王候重要的话,若是被这一棍子闷死了,朕也不介意当个墙头草,将你交给襄王候。” 魏邵脸色一变,连忙给方宗磕头:“哎哟,皇上,微臣知错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征询皇上的意见再做主!” “哼。”方宗冷哼一声,静静等着张谷素醒来。 张谷素其实一直都是半晕半醒的状态,这一棒子没有下死手,他也就是晕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开始醒了,醒了以后没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