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真的紧张坏了,虽然我也有过不少实战经验,但我现在面对的是警-察。如果现在面对的是其他人,甚至就算是个不要命的毒贩,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那么紧张。毕竟我不是毒贩,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叫我和警-察玩命,我真的下不了手。 以前我或许对警-察还没有什么好感,但自从前段时间当我看见李玉婷和她们王队长被毒贩包围,差点死在毒贩手里之后,我对这些做警-察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要知道那天可正好是大年三十,别人都在家里过除夕夜,他们却要跑到山里抓毒贩,而且还差点被毒贩干掉。虽然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但我觉得这份本职工作其实是很神圣的。 当时那种情况我当然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我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了,我就必须把江丽媛救走。 江丽媛让林希救过我好几次,这次我估计只有做一次对不起这两个警-察的事情了。 本来我是想着等他过来了,我在和他一起抬张警-官的时候,我再找机会对他下手的。 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这些缉毒警-察的警惕心。 黄警-官还没走到我跟前,就举枪对准了我:“不准乱动,举起手,双手抱头!” “黄警-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警-官真的是自己突然晕倒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双手抱头,故作一脸无辜。 “哼,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耍花样。”黄警-官一脸鄙夷:“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干嘛的,我们这些缉毒警-察一个个都壮得像头牛,你给我说他突然无缘无故晕倒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呢。老实点,双手抱头从里面走出来!” 黄警-官双手握枪,冷冷地盯着我。 他之所以那么说,那是因为刚才我叫他的时候,我的身子是站在楼梯间里面的,只是探出一个脑袋。而此时他到我跟前了,我的身子还在楼梯间。被我打晕的张警-官正靠墙坐在楼梯间的门后面。虽然我把他打晕了,但我并没让他自由落地,我是扶着他把他慢慢放在墙角坐在地上的。 我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已经被黄警-官看穿了,这些警-察明显不像普通人那么好骗。我很清楚自己这次要为低估他们而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别墅选择,只能乖乖地双手抱头从楼梯间慢慢走出去。 走到走廊上后,黄警-官叫我面对墙壁站着,我照做之后,他用枪指着我,先是站在楼梯门口看了看被我打晕的张警-官。可能是见他没什么事他才回到我身边搜我身。 他让我双手趴在墙上,两腿叉开,然后一只手继续用枪盯着我脑袋,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上慢慢地摸了起来。他先是从我腰上摸出了一根双节棍和一包烟与钱包、手机…… 上半身搜完之后,便开始搜我的腿。 他在摸到我小腿上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敲了敲我小腿上绑着的一圈硬邦邦的东西说:“这是什么?” 我很老实地回答:“这是绑在脚上的钢板。” 黄警-官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便又问了一句:“干嘛用的?” “就是练习跑步用的那种类似沙袋一样的东西。”我道。 “你骗谁呢。”黄警-官鄙夷道:“有谁会时刻给自己腿上绑几块钢板,除非脑袋被驴踢了。” 黄警-官说完朝后退了几步,让我面朝墙壁背对着他把腿上的钢板自己卸下来。 他不让我扭头看,不过我知道他就在我背后的走廊过道对面靠墙站着。毕竟走廊一共就那么宽,我是面朝走廊的一侧墙壁站着的,他站在我身后,离我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乖乖地把绑在我腿上几个月的钢板卸下来。 自从陈烨让我戴上沙袋之后,我真的就连睡觉都把这东西一直绑在腿上。除了每次洗澡的时候脱下来几分钟时间,其他时间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双腿。 我按照黄警-官的要求把绑在双腿上的钢板卸下来丢在地上之后,眼角余光看见黄警-官蹲下看了看那两个帆布袋里面插着的钢板。 他还一只手把两个帆布袋同时拎起来试了试:“你小子还真行啊,腿上时刻绑着这么多钢板,居然走路还能和常人一样。” 他又哪里知道,我这些钢板都是一块一块慢慢加起来的,刚开始戴这些钢板跑步的时候,我每天双脚都好像灌铅了一样。谁又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毫不夸张的说,我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双腿还在不停地发抖。 黄警-官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似乎对我的警惕心更强了。 他不敢再靠近我,可能是看见我腿上绑了那么多钢板,有些忌惮我。 他让我蹲在地上,然后他拿出手铐丢到我身边让我自己把手铐戴上。而他则是站到离我足有三四米远的地方双手握枪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我知道要是我现在反抗,一定是死路一条。经过一番简单思考,我乖乖地戴上了手铐。 最悲哀的是,黄警-官似乎想起了之前只搜我上半身和下半身,还没有搜我的手,于是他把我两只手又搜了一遍,结果连我的军用匕首也被他搜走了。我知道这回是真的完了。 搜走了我的匕首后,加上我的双手也已戴上了手铐,黄警-官这才消除了一些对我的戒心。 只见他走到我跟前一把揪着我后衣领,冷声骂道:“妈的,在老子面前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那么骂了我一句话后,他才把我松开。然后他又退到离我几米开外的位置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手枪一直是对着我的。这人果然不愧是缉毒大队的,常年面对聪明狡猾的毒贩,他们的警惕心实在太强了。 我知道这下完了,他要是打电话再叫几个警-察过来,不仅江丽媛要坐牢,我也要跟着坐牢。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就算死要要博一下。我也和江丽媛想的一样,我可不想去坐牢。 然而,就在我正伺机准备动手之时,原本被我打晕的张警官从楼梯间突然出来了。 一下来了两个人,我知道现在连动手搏一下的机会都没了。 黄警官和张警官打了一下招呼,然后继续打电话。 “喂……”黄警官的电话很快通了:“医院这边抓了一个人,我马上把他带回局里,叫两个同事去队里加班连夜审一下……”黄警-官和电话里面那人聊了几句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黄警官让张警官回去守着江丽媛,他则是带着我去坐电梯来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此刻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停车场乌漆麻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我对张警官下手的时候看过时间,当时是一点十几分,估计现在应该正好是差不多一点半的样子。由于我们所在的住院大楼是住院部最后面的一栋楼房,因此后面的停车场很安静,也很黑。 我被黄警官拎着衣领朝停车场上的一辆警车走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劲风。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道黑影从绿化带边缘的一处灌木丛里窜出来。 他戴着鸭舌帽,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他的速度非常快,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就冲到我和黄警官身后了。 我甚至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我和黄警官就被他两掌齐出一起劈晕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白色面包车旁边的地上,扶着我的人居然是叶雨欣。 当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朝叶雨欣看了看,正准备问刚才是不是她救了我,结果叶雨欣率先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晕了?” “不是你把我和那个警察打晕的吗?”我一脸茫然。 “啊,怎么回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雨欣也一脸迷茫之色:“我刚刚在车上睡着了,听见有人在车后面敲了几下车门,我一下车就看见你躺在地上了,江丽媛也在地上躺着……” “什么,江丽媛也在地上躺着?”我一声惊呼,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可并没看见江丽媛的影子。只看见几米开外的路旁放着一张移动病床。 “别找了,我已经把她抱上车了。”叶雨欣道:“快走,上车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雨欣把我扶到面包车上的时候,我看见江丽媛果然正躺在面包车里。面包车后面的两排座位全都卸掉了,并且还铺好了被子,江丽媛安静地躺在上面,似乎已经睡着了。 也是此刻我才回想起很多事情。 此时我还在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上,这辆面包车是我叫叶雨欣找来接我的,拆掉后面两排座位及铺好被子也是我交代她这么做的。 她早就在楼下等我了,我本来是打算摆平那两个警察之后就带着江丽媛下来的。结果却被那两个警察摆平了,我是被黄警官从医院带出来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晕的。 对了,那个打晕我和黄警官的人到底是谁? 当时他从停车场一处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冲出来,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我没看见他的脸就被打晕了。事实上我转身只看见他一眼,就被他打晕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救我的人是谁,如果叶雨欣没有骗我的话,一定是那个人把我救了之后,又帮我把江丽媛从楼上救了下来。并且还把我和江丽媛弄到叶雨欣开来的面包车旁边,然后才把叶雨欣叫醒,而他在叶雨欣下车之前已经走了。 会有谁这么暗中帮我,还不让我们看见他呢? 之后我和叶雨欣在车上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好久,始终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直到我从身上摸出香烟,点了一根烟开始抽的时候,我一下愣住了。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之前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都被黄警官搜走了,我赶紧把我浑身上下全都检查了一遍。 我无比震惊地发现,不仅自己的手机、钱包以及双节棍都在,就连我绑在小腿上插着钢板的帆布袋也在。最主要的是,我一直藏在袖口的军用匕首都在。 要知道,清楚我把匕首放在右手袖口里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小兰,一个就是陈烨。 我右手里面绑着一个皮质的匕首刀鞘,这个刀鞘是没有封口的,匕首插在里面,只要手轻轻一抖,匕首就会从袖子里掉出来正好被自己的手握住刀柄。这是陈烨教我和小兰匕首格斗技巧时专门给我们演练过很多次的,当然,也少不了给我们讲解这么做的好处。 他给我们用的匕首都比较短,他说这样藏在袖口有助于我们可以随时对人展开意想不到的突袭。也只有这种比较短的匕首放在袖口里,才能一下从袖口拿出来,长了就被被袖子挡住。因此长匕首只能插在腰上。而插在腰上又很不隐蔽,因此陈烨自己用的一把比较长的军用匕首他一直是插在他左腿装钢板的帆布袋里的。少插一块钢板,正好可以留出插一把匕首的位置。 因此,当我发现自己的匕首居然插在我右手袖口里的时候,我当时一下就想到了救我的人很可能就是陈烨与小兰。只可惜当时那一幕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想不起那个从灌木丛冲出来的黑影到底是男是女。所以我也就无法断定这人到底是小兰还是陈烨。 不过我有些想不通的是,假如真的是小兰和陈烨的话,他们既然在我身边出现了,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见面,在救了我之后又偷偷离开了。 本来之前就很想不通,现在我更加想不通了。 发现自己的手机在身上之后,我赶紧把手机开机。本来是想给陈烨再打个电话试试的,因为前段时间打他电话一直没打通,我现在有些怀疑他回来了,因此我又想打他电话试试。 结果我手机刚一开机,便看见了李玉婷发来的一条信息:“秦云,赶紧回电话,有急事找你。”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此时还是才凌晨一点五十,也就是说,从我晕倒到现在,一共只过去二十分钟左右。 我经过简单思考,觉得我们把江丽媛从医院救走的事情,李玉婷应该还不知道,因此我便壮着胆子给李玉婷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想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李玉婷很快就接了电话,她一接通电话马上就急急忙忙地问了我一句:“秦云,怎么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我那两个同事又不接电话,他们是不是都睡死了?” “怎,怎么了?”我有些心虚地道。 “刘天羽从公-安-局跑了!”李玉婷一句话把我惊得瞬间愣住了。 “什么,他从公-安-局跑了?这,这怎么可能!”我惊呼道。 “妈的,我也觉得那几个值班的都是吃大便的。”李玉婷没好气地骂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临时羁押室跑出来的,后来被人发现了,他抢了一把枪,打伤了四五个局里的同事。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局里已经派出了大批警力正在到处搜捕他。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正带着一些人朝医院赶过来,我担心他会来医院救江丽媛。我们得到线报,江丽媛现在是吴海山身边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个人可千万不能被救走。” “喔,我,我这边情况还可以,就这样,我正在上厕所,一会儿来了再说。”我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把手机卡赶紧拔出来掰断丢掉了。 叶雨欣问我干嘛,我说:“你手机呢,赶紧拿过来,你的手机卡也不能用了。李玉婷知道我们在一起,她肯定会追踪你的手机。” 以前我还不知道警方根据一个手机号码就可以定位追踪,自从陈烨告诉我之后,我对这一点特别敏感。他说,要是犯了什么事后,千万不能用自己的实名制手机卡,不然一定会被警察抓到。 而我现在用的就是一张实名制手机卡,因此我又哪里还敢继续再用。我相信只要李玉婷一赶到医院,他们马上就会通缉我。 我知道自己这次把事情搞大了,我再也没有退路了。如果江丽媛的罪名还不是很大,说不定我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刚刚听李玉婷那么一说之后,我心都凉了。 本来开始我还打算和叶雨欣把江丽媛就带到城郊某个小诊所躲起来的,现在我们不敢再去城郊了。我让她开车直接朝东陵市外面跑,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想跑的越远越好。 这一夜,我们一口气跑了三四百公里。来到与东陵隔了两个市的一个小县城里面。 江丽媛虽然是中的枪伤,不过她的手术已经做好了,因此我们给她送进一个小诊所,只要每天打一下点滴消炎换药就行了。这一点小诊所还是能够胜任的。 我们在一个地方不敢呆太久,每个地方最多只敢呆三天,然后又会马上换车,换新地方躲。 我们躲了整整二十天,江丽媛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能自己随意走路了,只是还没好彻底罢了。 期间我问了很多次她和吴海山的关系,可她一直不说。只说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觉得江丽媛变了,变的我有些不认识了。 我因为她搞得现在陪她一起亡命天涯,她却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因此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怎么搭理她,关系也没以前那么融洽了。 直到我们这天又准备换地方走的时候,江丽媛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不用再换地方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我问她谁会来接我们。 她很淡定地说:“吴海山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