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方面?”,唐伟东的话,让庞军更诧异了。 就当他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代岳再次走了进来,向唐伟东汇报道:“老板,王长官过来了,您是现在见他,还是让他等一会儿?” 唐伟东抬抬手,随口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让他也进来吧。嗯,要是还有其他人来,今天就先不见了!” “好的”,代岳再次走了出去。 看来南唐这边的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嘛,唐伟东的工作刚做出来,他们就嗅到了异常,一个个的都跑过来了。 来了“外人”,庞军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所以也就暂时把疑惑放到了一边。 不多时,王德发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他先向唐伟东问候了一声,又跟庞军打了声招呼。 正当他刚想找地方坐下的时候,唐伟东却是向他招了招手,对他说道:“老王,来,坐我旁边,我有点事正好要跟你聊聊。” 王德发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走到唐伟东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嘴里还问道:“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吩咐的谈不上,只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唐伟东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所以听完他的这句话之后,王德发心里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想道:“难不成,外面的戒备森严,是针对的自己?” 他在脑海里,把自己最近做的事,快速的想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干过啥大逆不道的事啊,老板没来由的要针对自己吧。 再说了,就算想办自己,还用得着把自己叫过来,还让自己坐着跟他聊了?直接抓起来不是更简单嘛! 想到这里,王德发的心里多少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然不太托底的问道:“老板,有什么事您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他心惊胆战的模样,唐伟东也没有刻意的去吓唬他什么的,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他道:“老王,我听说这边的三农问题,连续的出现了一些问题,怎么也没见你把这些事报上来啊。” 一听这句话,王德发就知道唐伟东所问的是什么事了。 不用问,这些事肯定是李淼那些“情报贩子”给捅上去的。 因此,王德发在心里先骂了李淼几句,然后这才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是,是有些事,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们这边就能处理了,所以我这边也就没有上报。没想到,这么点小事,还把您给惊动了!” 唐伟东却是摇摇头,严肃的说道:“三农问题是咱们统治的根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是事关稳定的大事。” “本来咱们的粮食自足能力就不足,要是三农再出现什么问题,难道以后咱们还只能靠进口粮食来养这么多人吗?” “要是人家用粮食来卡咱们的脖子,你就是经济发展的再好,那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只要一阵风就会被吹没了。” 面对唐伟东的训示,王德发除了点头应是、老老实实的听着之外,还能说点啥? 唐伟东过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来耍官威、来训斥他们的,他过来,是要了解真实情况的。 纸面上得来的东西,终究是触及不到里层的,所以,他稍微敲打了王德发几句之后,就敲了敲桌子,再次对他说道:“我这次过来呢,就是想了解这些事的详情的,既然你过来了,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我好好说说吧。” 看来唐伟东真的是极为看重这些事啊,王德发颇为无奈,但要说隐瞒唐伟东,他还是不敢的。 不管是旁边坐着不言不语的庞军,还是那个活在黑暗中的李淼,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一旦他敢糊弄唐伟东,被这俩人给捅出来之后,那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他。 所以,王德发在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向唐伟东,把之前南唐发生的一些事,做了一次全面、详细的汇报。 确实,就像唐伟东刚才说的,三农问题就是关乎无数农民切身利益的大事。 在上个月,也就是二月十日的时候,南唐鄂村的李昌平含泪向南唐有关方面,或者可以说,直接就是给王德发写了一封信。 正是因为这封信,在全社会上引起了一场,关于“农民处境”问题的大讨论。 写这封信的时候,他是鼓足了勇气,同样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这封信,主要是反映南唐鄂村期盼乡的三农问题,在信的开头,他一连用了三个“真”字来概括当前的局面。 ——“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他在信中,直言不讳的向南唐相关方面和王德发写道:“开春以来,我们这儿的农民都快跑光了。” “这些时日以来,大卡车没日没夜的载着‘外出打工’的农民,奔向四面八方的城市。” “过去一般是有目的的流动,今年大多数的外出的农民,则是抱着‘碰运气’和‘死也要死在城市里,下辈子再也不做农民’,这样的一种负气的心情外出。” “过去外出打工的,基本都是年轻男女和农村部分剩余劳动力,现在的情况则是,不分男女老少,都往外跑。” “过去外出打工,基本都会把田地转包出去再外出,现在则是不打招呼就走人,田地也不管不要了。” 农民们为什么宁愿田地撂荒,也要拖家带口的外出“打工”,不愿意留在村里,这在李昌平看来,就是因为农民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就以当地举例,此时这里的田亩负担是每亩二百块钱,人头负担的每人一百到四百元不等。 农民不管种不种地,都要缴纳人头费、宅基地费、自留地费等等,各种费用层层叠加下来,最后导致绝大多数人种地都是赔本的。 一家人一年忙到头,舍不得吃肉,舍不得穿新衣,每天风吹日晒雨淋的,最后别说挣钱了,还要往里倒贴钱,叫谁谁也受不了啊。 而且,做为一个除了种地就没有其他收入的农民,又有什么“本”,能让他们去“赔”呢?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越是种地亏本,就越没人种地,而种地的人越少,加在每个人头上的负担就越重。 恶性循环之下,农民当然就会弃田而去了。 这就有点跟汉朝和明朝时期的,那些流民的产生情况很类似了,这对南唐来说,是很危险的一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