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第一伞兵团第二伞兵营的!”阿尔佛雷多说:“贝尼托校命令他们来增援我们!” 番号名称都对,第一伞兵团团长也的确是贝尼托校,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疑的,有些德军士兵已经小声欢呼起来。 “要让他们过来吗,少尉?”阿尔佛雷多问。 秦川迟疑了下,问着阿尔佛雷多:“他们的意大利语地道吗?” “是的,少尉!”阿尔佛雷多回答:“正宗的意大利语!” 不过这还是不能让秦川释疑,因为会意大利语的人可不少,算是地道的意大利语也一样。 想了想,秦川又问了一声:“你会柏柏尔语吗?” 柏柏尔语是利亚土著的一种语言……与许多人想像不同的是,意大利“闪电师”这支精锐部队其实是支殖民军,其构成的主要成份是利亚土著柏柏尔人,尤其是番号靠前的几个营。只有第八伞降爆破营(独立营)才是纯由意大利人组成。 “只会几句,少尉!”阿尔佛雷多说:“不过无法正常交流!” “没关系!”秦川说:“让我们听听你的柏柏尔语,向他们问个好!” 于是阿尔佛雷多用生涩的柏柏尔语朝黑暗喊话,阿尔佛雷多说的没错,他的柏柏尔语的确很糟糕,舌头像打结了一样说一个词要“呃”一声。 但这时对面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们这时算随便吼几句阿尔佛雷多也听不出来,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 “有点不对劲!”阿尔佛雷多说:“他们不会柏柏尔语?” 话音未落黑暗传来一声叫喊,接着枪声响了起来。 “拦住他们!”秦川大声命令:“他们是敌人!” 秦川猜的没错,他们是丹尼斯指挥的民兵……丹尼斯的想法很好,他希望抓住德、意两军语言互不通的弱点伪装成意大利军。 为此,丹尼斯校甚至还从英国人那得到了些有关意大利“闪电师”的一些信息,又煞费苦心的从村里找了几个会意大利语的百姓配合。 丹尼斯以为这样至少能让部队更靠近德军防线一些,没想到德军部队却有个能说柏柏尔语的,这下让他傻眼了。 眼看伪装不下去,丹尼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部下发起强攻。 这批摸黑来的民兵至少有千人,霎时满山遍野的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人影。 秦川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在后悔出来前把机枪落在了战壕里……执行“封锁阵地”这任务需要携带大量的地雷,带机枪显得不方便。 两名德军士兵转身跑,他们希望能在敌人杀到面前时返回战壕。 “不,趴下!”秦川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几声枪响后这两名士兵倒在了血泊……秦川几乎能确定这两名士兵是死在自己人的枪下,黑暗没人分得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 “原地驻防!”秦川大声下令:“没有命令不许撤退!” “是,长官!”德军士兵们一边开着枪一边回应。 刚才的例子已经告诉他们为什么不能撤退了,更重要的还是……这时撤退还很有可能会挡住自己人的枪口,这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帮助敌人攻下自己的防线。 所以,他们只能守在原地,直至最后一刻。 但说起来容易,真在这环境里那不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了……喊杀声近在咫尺,刺刀的寒光在眼前,一个个人影有如鬼魅般的朝自己涌来,连秦川也双脚发颤几次想逃回去。 爆炸声响起,埋在前头的地雷稍稍阻挡了下民兵冲锋的势头……那是“s”型跳雷,爆开后射出的弹珠瞬间炸倒了一大片。 但这并不能阻止民兵的冲锋,他们叫喊着、怒吼着,前仆后继,秦川甚至还看到后方的人赤手空拳的往前冲,然后捡起前方被击毙战友手里的枪…… 一发照明弹升到空,接着密集的枪、炮声很快响了起来。 这是德军方向打来的,他们因为顾忌前线的秦川等人一直不敢放心的射击,照明弹的光线让他们意识到秦川一行人正需要他们的火力援助。 一排排民兵在面前倒下,接着又一排排的冲了下来,尸体像沙袋一样在秦川等人面前垒在一起,这些民兵似乎完全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地有雷,只知道往前冲、往前冲…… 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抛到秦川身边,秦川赶忙抓起它抛了回去并将头埋在地。 “轰”的一声,手榴弹在几米远的面前炸了开来,几个正要冲到面前的民兵立时被炸了天,有一个甚至摔倒在秦川的面前,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秦川。 一把刺刀亮在秦川面前,秦川本能的一个打滚躲开,乘刺刀扎在地的瞬间一挥枪托朝黑影砸去……正腿部,黑影吃痛跪了下来,他正想有所反应,秦川已抽出军刺扎进了他的脖子…… 军刺或许是割断了黑影的动脉,温热的鲜血像泉水似的喷出来洒了秦川一脸。 秦川想要拔出军刺,却发现它已被黑影死死的抓着怎么也拔不出来。 又是一个黑影飞扑过来将秦川压倒在地,黑影右手握着一把带着血的军刺狠狠扎向秦川胸口…… 情急之下秦川抓着自己的步枪往胸前一挡,“嘣”的一声,军刺正好扎在了枪托,这一刀是那么的用力以致于对方几次想把军刺拔出来都没能成功。 秦川暗道一声好险,这一刀如果得逞那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但这时却不是庆幸的时候,秦川一个翻身将对手压在身下,然后死死的掐住它的脖子。 这时又一发照明弹升空,在照明弹的光线下秦川愕然发现自己掐着的是一个女人,金头发、蓝眼睛,脸满是血污和泥垢。 但秦川并没有打算松手,因为战场只有敌人。 直到维尔纳在旁边阻止道:“少尉,敌人已经撤退了,你没必要杀了她!她是个少校,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些情报!” 秦川看了看周围,松开了手无力的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