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大将,身披铁甲,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正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纪灵。 没等何苗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到了何苗的面前,手起刀落,没有任何的犹豫,将何苗一刀砍翻。 “公路,你这是干什么?”陈琳不由大惊失色,喝问袁术。 袁术并不搭理陈琳,径直纵马上前,厉声喝道:“我乃助军左校尉袁术,袁公路,尔等将士,当为皇上效命。何苗勾结阉党,谋害大将军,罪不容 诛。尔等立刻随我一起杀入皇城,铲除奸党,则尔等尽为功臣。” 北宫卫本来在何苗死后,不知所措,骚乱不已。 可听了袁术的这番话后,却顿时精神振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随着袁术振臂高呼,“铲除奸党,铲除奸党!” 士卒们蜂拥而上,没用片刻的功夫便撞开了青琐门。 吴匡一马当先,冲入皇城之后见人便砍,逢人就杀,只杀得南宫内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事到如今,再也没有退路,只能拼了! 陈琳等人各自带上人,也冲进了青琐门内,整个南宫,一下子沸腾起来,宫娥女官,四处奔走,又有无数的黄门,倒在血泊之中。杀红了眼的众人 哪里还分得清什么首恶,只要看见人,上去就是一阵砍杀,见到金银财宝,亦是好一番疯狂的劫掠,甚至有不少士卒抓住宫女,随便找一处偏殿,肆意 淫辱起来。 袁术和王允相视一笑,袁术道:“司徒,我等积郁心中多年的怨气,看起来今日可以得到宣泄。” 王允拉住了袁术道:“公路不可,时机还没有成熟,且再等等。” 此时此刻的袁绍正在和袁逢说话。 年纪到底是大了,袁逢都已经准备睡下了,可没想到却被匆匆赶回袁府的袁绍拉住。 听完了袁绍所说的情况,袁逢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是不是逼迫的有点过于急切了呢? 本想借董太后之死,令何进杀掉十常侍,同时也可以破坏何进的名声,召集四方诸侯进京,实际上目的只有董卓、张扬两人,其他都是添头。让他 们三个在这洛阳打擂台,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安全的很。就算事有不协,凭借张邈手下的精兵,也可保护他们脱离洛阳。但没想到张让等人会狗急跳墙, 似乎不太妙啊。 “本初,你怎么看这件事?” “若是张让真的杀了何进,那我们此前的算计,可就要落空了。” 袁逢点头,沉吟片刻之后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有破釜沉舟这一计了。本初,你立刻前往南宫,看情况而定,若是何进已经死了。就给我把这 水搅得更混一点。” “如何搅浑?” 这时候,有家丁来报,张邈已经在府外听令。 “让他进来。” 袁逢思索半晌,道:“让张孟卓冲击北宫,如果何进死了,我们必须要控制皇上才行。” 袁绍眼前一亮,道:“叔父的意思是,我们控制了皇上,然后收拢洛阳的兵马,如此一来,再加上张孟卓的人马,就算是董卓赶到,我们未尝没有 一战之力,到时候皇上在手,说不定董卓也得听命于我们。” 袁逢一皱眉,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张邈急匆匆的走进来。 “逢公,大事不好了!” 袁绍忙道:“孟卓,何事惊慌?” “南宫突然燃起大火,怕是要出大事了。” 南宫大火?袁绍顿时一惊,连忙和袁逢走出书房,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皇宫的上空,被熊熊烈焰照得通红。 袁逢眉头紧皱,道:“本初,你和孟卓立刻入宫,先熄灭火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绍,明白!” 袁绍和张邈急匆匆地走出了袁府。 只见长街之上,八百精锐于马上稳坐,当先一员小将银盔银甲,手中一杆龙鳞大刀,刀刃上寒光闪烁,只是那么在马上坐着,就流露出一股子浓浓 的杀气。八百精锐静悄悄地肃立在张俊身后,见张邈出来,在马上齐刷刷地拱手行礼,却没有半点声响。 “孟卓,如此精锐,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敢问本初有何吩咐?” “南宫之乱,有我去平定,然北宫为太后、皇上、皇后所居住之地,必须要保证安全。请孟卓兄突入北宫,将太后和皇上、皇后保护起来,我没有 过去之前,不可以让任何人接触。” 张邈笑道:“此事有何难?我弟张俊,有万夫不挡之勇,就算当初对阵那小人屠麾下大将也丝毫不落下风。由他带人去足矣,反倒是南宫如今混乱 ,本初你一人前去,只怕未必能顾的全面,不如同去如何?” “有孟卓兄相助,何愁南宫不定?” 袁绍大喜,忙命人召集家将,准备前往南宫。 另一边,张俊带领麾下精锐士卒,催马疾驰。铁蹄踏在冰冷的长街上,回荡着一股子冷冽的金铁气息,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八百铁骑如同旋风一般席卷向北宫,沿途但凡有人出现在道路上,张俊探出大刀,寒光闪烁,血光崩现,尸体便被挑飞出去,鲜血洒在长街之上, 八百人竟无半点停顿。 如今南宫的骚乱一惊波及到了北宫之中,到处都是奔走呼号的宫娥女官,毕岚带着一群士卒,正在围攻永安宫,试图冲进去挟持太后。 张俊从来没进过皇宫,哪里知道道路,只顾一路冲杀,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去,可杀了许久,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杀的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不管是太后 还是皇上、皇后,他一个也没瞧见,心里不由有些焦躁起来。 随手抓了一个怀抱金银,准备逃跑的宫女,张俊冷然大喝道:“太后、陛下现在何处?” 宫女何尝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之人,再加上张俊浑身鲜血,宫女承受不住惊吓,竟是一下昏死过去。 张俊暗道一声晦气,随手一刀将宫女斩成两段,向前继续冲杀,随后又抓到一个小黄门。 小黄门哆哆嗦嗦不住给张俊叩头,口中喊着的无非是一些将军饶命之类的话。 张俊尽量让自己狰狞的面孔缓和下来,轻声问道:“太后、陛下现在何处?” 小黄门比宫女强上一些,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下永安宫的方向。 得知了方向,张俊松了一口气,纵马向冲去,小黄门刚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一抹寒光闪过,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待张俊率人赶到永安宫的时候,毕岚已经率人冲到了宫门之前,眼见马上便能冲到宫内。 张俊不敢怠慢,举起大刀疯狂率人冲杀,毕岚见情况不好,扭头就跑,不想迎面正撞上了张俊,被手起刀落,砍成了两半。 随着张俊的赶到,永乐宫门前终于稳定了局势,只是何太后并不清楚张俊的来历,也不敢随便开门,张俊也不想冲撞太后,就这么在宫门前守了下 来。 随后匆忙赶到的袁绍翻身下马,大声喊道:“太后可无恙,太后可无恙?” 何太后在永安宫中心惊肉跳,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只知道整个皇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喊杀声,若非她二兄何苗 走之前把大部门的北宫卫都交给了她,恐怕这永安宫早已被攻破多时了。 可就算是这样,形势也非常的危急,想她虽然贵为太后,但终究是一个妇道人家,别说不懂行军打仗,就算她懂,总不能以太后之尊亲自去外面指 挥作战。 而毕岚虽然也不是个将军,但总算还有点本事,这有人率领的士卒和群龙无首的士卒,怎么比? 所以北宫卫被一群太监率领的士卒节节压制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当听到袁绍的声音时,何太后再也无法保持住坚强,推开身前的北宫卫,向外跑去。 “哀家在此,哀家在这里,是哪位卿家前来救驾?” “臣袁绍前来救驾臣无能,竟让太后受此惊吓,罪该万死!” 袁绍假模假样的嚎哭起来,其余人等也不敢怠慢,连忙下跪呼喊道:“我等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何太后搀扶起带头的袁绍,颤声道:“诸位爱卿平身,都平身。” 袁绍抬头望了一眼,厉声吼道:“皇上呢,皇上何在?” “皇上,皇上”只见一人站出来,哭喊道:“太后,不好了,皇上,皇上被张让劫走了!” “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那人正是何进的心腹魏忠贤。他跪在地上,大声道:“北宫卫都被车骑将军放在了永安宫,其他宫殿并无多少人保护,张让、赵忠 带人冲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就连陈留王,也被他们劫走了!” 陈留王,就是协皇子刘协,何太后和何进为了显示大度,在刘辩成为皇帝后并没有为难刘协,反而给他封了一个陈留王的王号,只是刘协年少,还 不能就藩,就一直还呆在宫中,住所离刘辩的住所也不远。 何太后闻听此言,脑袋嗡地一声响,哭喊一声“我的儿”之后,眼前顿时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