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大营之前,在两千铁骑悍不畏死的猛烈冲击之下,同样由两千枪兵组成的枪阵被碾压的七零八落。而失去了枪阵保护的江东军大营就如同被敲开 硬壳的乌龟一般,虽然不能说不堪一击,但最柔软的一面已经彻底展露出来,缩在中军和后军的刀盾手和弓箭手已经彻底暴露在了后续晋军铁骑的骑枪 之下。 其实在三国时期,刀盾手已经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除了关羽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将领喜欢使用这个兵种。 原因也简单,刀盾兵没有明显的缺点,可守可攻,但他同样也没有明显的优点,防守不如重盾兵,攻击距离不如弓箭兵不说,甚至连长枪手都不如,最 重要的是,在面对骑兵之时,他们除了闭目等死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单手小盾不足以保护他们的安全,短柄刀同样不足以去攻击高大的骑兵,所以在这个时代,长枪手、弓箭手和重盾兵基本已经接管了整个战场,刀盾手 在面对步卒之时,还有一定抵挡的能力,但在面对骑兵之时,除了被屠杀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轰!”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晋军副将率领的三千轻骑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江东军的大寨,高宠率领的二千铁骑已经宛城了他们的使命,他们以自己的鲜血和生 命摧毁了江东军坚不可摧的防线,剩下的事,得由这群轻骑来完成。 这三千轻骑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彻底将江东军的大营凿穿,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就将太史慈部江东军彻底击溃,若是没有机会,那就迅速穿过江东 军大寨,杀入晋军大营和张辽等人汇合,等待张扬亲自赶到。 所以对于此刻的晋军来说,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冲进张辽的大营之中! 乱军之中,高宠已经正面迎上了太史慈。 不过对于高宠的来说,如今的情况其实算不上好,刚才挑飞十辆重达千斤的粮车看似彪悍,但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后来又强冲江东军的营寨,虽说普 通小卒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耗费的体力却无法弥补,从刚才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体力的耗费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若非心 中硬憋着一口气,高宠感觉自己时刻都有可能倒下。 更为可怕的是,高宠在和太史慈对阵之时,还要面对江东军士卒无穷无尽的偷袭,形势对他来说颇为不利。 面对精疲力竭的高宠,养精蓄锐的太史慈手持一杆银枪上挑下刺,化作漫天枪影,处处不离高宠的要害。高宠眉头紧皱,一招一式之间没有任何的花哨 ,每出一招都尽量减少都体力的消耗,可如此一来,却难免被太史慈所压制,招式之间多为防守,很少才能抢攻一招,但面对精力充沛的太史慈却很难 起到作用。 “某道你有多么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 太史慈大声呼啸,试图激怒高宠,好让他露出破绽。 “狗贼今日当死!” 高宠没去争辩,他已经被太史慈挑拨出了真火,准备不计体力也要将此人斩于马下。 “少吹大气,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太史慈狂啸一声,银枪虚挑,径直朝着高宠的咽喉而去。 高宠没有慌乱,连忙挺枪格挡,却不想太史慈这招是虚招,在高宠格挡之后,他突然变招,银枪下压,寒芒闪烁的枪尖笔直地朝着高宠的心口刺去。 高宠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回枪格挡肯定来不及了,连忙转动熊腰,险而又险地避过了太史慈这致命的一击,正准备还手之时,突然感到身躯一滞,猛 然低头,之间一条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铁链已经将自己死死缠住,铁链的两头各有数名膀大腰圆的江东军悍卒死死拖住,正准备将他从马上掀下来。 高宠奋力挣扎,但不知是不是方才用力过度,此时竟然无法挣脱,而趁着这个时机,太史慈的银枪已经再次来到了近前,他甚至隐约看到那寒光闪烁的 枪尖仿佛一条弹射而起的毒蛇,正奋力亮出了它的毒牙。 “嗷!” 嘶吼一声,高宠勉强探出左手,一把攥住了太史慈的枪柄。太史慈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状态下的高宠竟然还有还手之力,前冲的枪势顿 时一滞,没能趁着这个时机彻底将高宠斩杀。 等太史慈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撤回自己的长枪,但濒临绝境的高宠再次爆发,竟然单臂擎住太史慈的银枪,使他无法收回,一时之间,两人奋力争夺起 来。 而趁着这个时机,又有一道铁锁抛了过来,再次将高宠死死缠住,一时之间,高宠全身上下被捆得结结实实,本来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顿时被铁锁紧紧 绑在身侧,不管是他自己的兵刃还是太史慈的银枪都只能无奈松开。 收回银枪的太史慈眼中寒芒一闪,纵马挺枪再刺,仿佛不将高宠彻底斩杀,誓不罢休一般。 “无耻鼠辈,也敢逞凶!” 怒吼一声,高宠双脚一踏马镫,壮硕的身躯的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起来。 死死攥住铁链的六名江东军士卒承受不住这股巨力,被高宠生生甩飞,而太史慈那势在必得的一击也完全落空,别说高宠,连那铁链都没有刺中。 落地之后的高宠身躯弓起,额头上根根暴起的青筋竟然被其生生绽裂,殷红的血丝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缠绕在高宠周身的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 胀、变形,按照眼前的情况,精铁打造的铁链竟然有被高宠撑暴的嫌疑。 太史慈大惊失色,连忙纵马挺枪,朝着高宠杀来。 “给我开!” 一声虎吼,无数的铁链散射而去,高宠身边周围数丈的距离顿时为之一清,不过好在如今他身处敌军阵中,也无需担心会误伤自己人。 太史慈银枪挑动,将飞向自己的铁链全部击落,正准备乘胜追击之时,却不想高宠已经欺身来到了近前,常人大腿粗细的臂膀上满是被铁链勒出的血痕 ,但高宠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肘直接砸在了太史慈胯下坐骑的脑袋上。 “唏律律...” 一声悲鸣,太史慈那匹宝马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挣扎便轰然倒地,七窍流血而亡,挣扎着起身的太史慈甚至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就感觉一记攻城槌重重 擂在了他的胸口。 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方倒飞而去,跌跌撞撞地飞出足足三四丈的距离才堪堪落地,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太史慈的嘴角流淌而出,仿佛小溪一般。 “将军!” 两名江东军小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太史慈扶了起来,正准备再战之时,只见那三千晋军轻骑已经冲入了大营之中。 凄厉的破空声在空中呼啸,黑压压的投枪在空中肆意飞舞,宛如羊群一般的江东军士卒狼奔豚突,在大营之中乱窜,被晋军轻骑无情的收割。 太史慈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大喝道:“撤!” 倒拖自己的银枪向着左侧的小山便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江东军士卒得到命令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向着两侧小山逃去。 “太史狗贼休走!” 捡回自己金枪的高宠抬脚便想追击,刚刚迈出一步,便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将军!” 拍马赶到的副将大惊失色,飞身下马,一把将高宠扶住,关切道:“将军可是有事?” 高宠摇了摇头,他清楚自己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休息便好,当下稳住心神,将副将一推,脸色肃然道:“本将无事!” 见高宠重新站稳,副将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声道:“将军,我军已经成功凿穿江东军大营!” “好!”高宠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局势,翻身爬上自己的战马,大声道:“不可恋战,立刻收拢我军的人马,通过敌营,和文远将军汇合!” “末将遵命!” 应诺一声,副将纵马离去,收拢着麾下的人马,向山坡下的张辽军大营靠拢。 目送副将离去,高宠露出一丝微笑,眼前一黑,彻底俯在了马背之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