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虽有胆量从家乡来到汴梁告状,可是她又哪能斗得过这些老狐狸,公堂之上讲的是真凭实据,岂是以拳脚论输赢? 你不动拳还好,你一动拳就给人家落下了把柄。 齐英一个弱女子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就算抓住郑宁也不能把他如何,到是四周的衙役呼啦一下涌了上来,直接把她按倒在地。 郑宁装出一付喘不上气来的样子,拼命地呼吸着,还不忘冲着郁世龙申辩道:“大人明查,这婆娘必是被我说中了要害,所以才想杀小人灭口,求大人为小人作主。” 郁世龙脸上一肃,寒声道:“齐英,你刚刚为何要加害于郑宁,是不是他说了实话,使得你无言以对。” 齐英除了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外,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郑宁跟郁世龙联手把自己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自己望着高高在上的郁世龙,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恶人,悲愤之情无从说起,声嘶力竭道:“大人,民女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婚约在,更没有跟他做过苟合之事,他冤枉民女。” “哼。”郁世龙突然一拍惊堂木,冷冷道:“齐英,你分明是要彩礼不成,恼羞成怒,所以才加害郑指挥使,如此罪大恶极,本官又岂能容你,来人……” 说完,郁世龙抓起面前的红签正要往下丢去,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打断了他:“郁大人且慢,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能不能问那郑宁。” “呃?”郁世龙的手抓着红签,顿时停到了半空中,扭过头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一直坐在角落中的陈庆之突然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心里虽然不悦,但总算给了陈庆之点面子,沉声道:“陈大人有什么话直接问便是。” “多谢大人。”陈庆之笑了笑,从角落走了出来,来到郑宁面前,微微一笑道:“郑指挥,刚刚你说与齐英早有婚约,那就应该把婚约拿出来,好让她死了这条心,大人也好马上结案,现在那婚约在哪里?” “这……”郑宁本来看到齐英要挨打时,还以为这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大大咧咧来到自己面前,问自己要婚约。 开什么玩笑,这所谓的婚约都是自己编出来的,哪里有什么婚约在。 一时间没有准备,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张:“这,这婚约,在……” “在哪里?”陈庆之继续逼问道。 “在……在我家里。”郑宁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陈庆之嘴角顿时勾了起来,冷笑道:“既然在你在家中,那还是先取来得好,就算齐英真的是诬告,也要让她死得明白才行,郑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郑宁心中暗暗叫苦,偷偷瞄了上面的郁世龙一眼,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哪里取得到什么婚约。 上面的郁世龙看得清楚,心里也埋怨陈庆之如此多事,只是碍于他是奉了官家之命,自己也不好不给他点面子,眼珠转了转,笑道:“陈大人不是刑部人,怕是不懂刑部办案的规矩,你还是坐到一边,听本官办案就是。” 郁世龙这完完全全就是拿自己的官职去压陈庆之,陈庆之先是一愣,接着苦笑道:“原来刑部与开封府办案居然有这么多不同,下官受教了。” 陈庆之一转身,回到了自己坐的位置上,只是这时郁世龙拿着红签的手又缩了回去,因为他不知道陈庆之会跟官家说什么,要是说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把原告打了,事后官家又会不会埋怨自己? 为了十几万贯钱,没必要把自己的官给搭进去。 想到这,郁世龙心里暗暗下定主意,一拍惊堂木道:“齐英,你本是郑宁侍妾,却因为彩礼一事与郑家闹得不快,诬告郑宁,本官本想将你杖毙,但既然你是郑宁的侍妾,那还是以郑宁的决定为主,郑宁,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郑宁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得意洋洋道:“回大人,我与齐英毕竟夫妻一场,我又怎么舍得将她处死,既然她已经知错,那在下便将她带回,好言相劝便是。” “嗯。”郁世龙缓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齐英,回去之后,再也不要任性,免得连罪他人,退堂。” 这就退堂了? 陈庆之看在眼里,惊讶在心上,自己现在倒有些为荣家兄弟叫屈,他们杀了那么多人,目的不过是为了杀掉齐英而已,现在可好,郁世龙几句话就把黑白颠倒过来,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剑,比他们可厉害多了。 “大人,民女冤枉呀,民女跟他真的没有婚约。” 大堂中的齐英泪如雨下,却根本唤不回郁世龙的回头,倒是郑宁来到她身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我说娘子,你还是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呸,谁是你娘子。”齐英一把拍开郑宁的手,冲着他吐了一口痰。 郑宁没注意,一下被痰吐到了脸上,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咬牙轻声道:“吐吧,等回去之后,老子再让你好好尝尝老子的厉害,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同乡,你要是敢不回去,老子便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你,你……”齐英一付被吓傻的样子,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会连累到这么多人。 “哈哈哈。”郑宁发出心满意足的大笑,自顾自地先走掉了。 大堂上的衙役也全都散掉,只剩下趴在地上的齐英跟角落中的陈庆之。 半晌,齐英慢慢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地往外面挪去。 陈庆之看得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此案实在是让人气愤,官官相互得如此明显,岂不是助长了这种不良的风气。 出了刑部大门,齐英依旧是刚刚那付样子,沿着街道无意识地往前走,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路中间,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辆马车,车速甚快,看到有人居然走在路中间时,车夫顿时大喊。 谁知齐英根本充耳不闻,非但没有躲闪之意,反倒是坦然地迎着马车走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