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张桎辕在县衙里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过了不大会的功夫,深夜的县衙里便开始忙碌起来,值夜的这几个班头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跑,没多大会的功夫,一支几十人的队伍便汇合了起来,匆匆向陈家跑去。 离陈家不远时,刚好又有巡城的禁军也匆匆赶到,双方汇合在一起,一起向陈家涌去。 刚一进巷子,所有人便被地上东倒西歪的尸体给吓到了,就算刚刚知道这里发生了大事,也没想到发生的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的人。 外面尚且如此,很难想像到那些暴徒冲进府里之后会干出什么样惊悚的事情来,若是动作麻利些,这间宅子里的人应该是已经被杀光了吧? 小心地绕过这些尸体,迟来的这些官差跟禁军这才进到了陈家,一进门,众人便被地上白衣人的尸体又一次给惊吓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外面死的那么多人应该就是这些白衣人所为,现在他们居然在门口便死了这么多,这岂不是说明这宅子里的人比他们还要厉害? 这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两伙人都是面面相觑,耳边听着院子深处隐隐传来喊杀声,两伙人壮着胆子一边大声地叫嚷着,一边向里面小心走去。 不知何时起,里面的喊杀声似乎停了下来,带队的班头宋玉心里有些慌张,可是人都到这里了,就算害怕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来之前,县令在自己耳边仔细地叮嘱了一番,不管怎么说,自己今天也得把这家叫陈庆之的人给带回去不可。 来时自己是信心十足,可是看到这满地的尸体时,宋玉心里难免有些忐忑,看起来这位陈庆之也是一位狠人,自己要是真的把他给抓了,他的这些手下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一边是县令,一边是狠人,夹在中间的宋玉心里暗暗叫苦,倒是盼望着千万别撞到那位姓陈的官人。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宋玉提心吊胆地往里走时,前面却突然闪出一点火光,只见两个人影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宋玉一把便将腰间的钢刀抽了出来,大声喊道:“是谁,还不快点站住。” “前面来的可是差爷?”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却让宋玉为之一愣,在这种情况能喊差爷的,应该不是强盗,难道是这家主人的家眷?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宋玉的警惕性稍稍放松了些,又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微弱的火光,终于看清了那张惊魂不定的面容,脸上的鲜血似乎在告诉自己,这里刚刚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一幕。 “在下陈庆之,乃是这家的主人,刚刚也不知为了什么,有无数的白衣人突然冲了进来,差爷快快救我。” 看到陈庆之脸上惊慌的样子,宋玉的心里却是犯起了惊涛骇浪,自己没听错吧?他说他叫陈庆之?难道县令让自己对付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青涩的少年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宋玉谨慎地又问了一句。 “小生陈庆之。” 这回宋玉真的听清了,自己刚刚果然没有听错,这厮果然就是陈庆之,他就是县令让自己带回去的人。 看他这般可怜的样子,宋玉的心里倒是有一丝不忍,这家伙今天已经够惨的了,居然还要被带回县衙关进大牢中。 只是县令的想法又怎么是自己能够揣摩的,一狠心,开始琢磨着该给陈庆之安排一个什么罪名,好把他给带回去。 一时半会宋玉又想不好什么罪名,以前那些罪名自己是张口就来,可是到了陈庆之这里,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丝词穷,就在自己犹豫不决之时,陈庆之却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差爷,你知道白莲教吗?” “什么?”宋玉一愣,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这些白衣人的尸体上,奇怪地问道:“你也知道白莲教?” “当然知道。”陈庆之点了点头,接着压低了声音鬼崇道:“小生不光知道,而且小生还抓到他们一个大人物。” “哦?什么大人物?”一听说陈庆之抓到了白莲教的大人物,宋玉顿时把抓他的那件事给抛到了后面。 “听说是他们一个什么护法。”陈庆之的话有些含糊,不过在宋玉听来却跟炸雷在自己耳边响了似的,白莲教护法?这可真是一个大人物,要是交到县令面前,可是比这陈庆之功劳大多了。 “你可没骗我?”宋玉谨慎地问道。 “小生怎么敢骗差爷,青云,快把刚刚抓到那人给带过来。”陈庆之一回头,示意端木青云把岳天翔给带上来。 这么一来,为难的却是宋玉,一方面县令让自己用私通邪教的罪名把陈庆之给带回去,可是陈庆之却把白莲教的护法给抓了,这么一来这条罪名好像就没有成立的可能,那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之间,端木青云却已经把岳天翔给带了过来,一看到岳天翔浑身是血的样子,宋玉却是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疑惑问道:“你确认他真的是白莲教的护法。” 陈庆之连忙点了点头:“差爷放心,他可是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承认的,说自己是什么白莲教的护法,让我们把他们的长老给交出来,天地良心,小生哪里认识谁是白莲教的教主,怎么跟他解释他也不听,然后就动起手来了。” 这样的话倒也是情有可原,宋玉上前两步,仔细地端详了几眼,突然发现一件怪事,这小子的嘴里怎么全都是血? “他的嘴是怎么回事?”宋玉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 “这小子实在是厉害得很,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困住,本想抓了送官,谁料他居然要咬舌自尽,多亏我们动手快,要不怕是已经死了。” 我去,没了舌头,那岂不是成了哑巴?那该让县令审问? 宋玉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看着岳天翔耷拉的双臂,惊道:“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家的那些护院手太重了,八成是给打残废了。”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宋玉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差,遇到的大案不知有多少,一看岳天翔的伤这么的刻意,心里多少起了疑心,这陈庆之恐怕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的老实。 “先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看看还没有有活着的人,全都带回到县衙里,官人还在等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