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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令人伤感的约定

明天下 孑与2 3244 2024-09-09 21:35
      第五十七章令人伤感的约定   即便是深夜,大差市的热闹劲依旧没有过去,蒙古人,乌斯藏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更加的欢快。..org   他们不知疲倦的唱着歌,跳着舞,醉倒的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睡醒之后依旧继续狂欢。   在这个晚上,云昭听了一夜的歌谣。   乌斯藏人的歌声辽阔,高远,就像他们居住的雪山高原一般宏大,歌声袅袅,宛如高飞的雄鹰正在飞跃雪山。   蒙古人的歌谣低沉,暗哑,从胸腔里发出的低音宛若大地一般厚实。   回回们捂着耳朵唱出来的花儿最是大胆,一声妹妹你听哥言害得大差市上怀春的少女一夜无眠。   相比这些,汉人的诗词歌赋里如果没有用铁板铜琶高歌大江东去,也没有关西铁汉怒吼沙场秋点兵,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这些异族人的歌谣来的慷慨。   小桥流水边的低吟浅唱最适合花前月下,唯独不适合在这种乱糟糟的场子里技压群雄。   缠过的小脚,跳不出胡旋舞,也跳不出骑马舞,更展现不出雄鹰翱翔的姿态。   天亮的时候,云猛,云虎,云豹,云杨,云卷一行人回来了,他们疲惫极了   回到粮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过澡之后,立刻呼呼大睡   云昭起来的很早,坐在供桌边上,一口一口的喝自己的胡辣汤。   这是华县逍遥镇的胡辣汤,平日里只在鼓楼附近支摊子,今日特意来到大差市开了摊子,倒是便宜了云昭。   油条配胡辣汤本身就是云昭最喜欢的早餐方式之一,既然能品尝到古老的味道,自然不能放过。..org   不过,这碗胡辣汤让他非常的失望古老的东西除过名头之外,并不比后世逐渐完善的胡辣汤更好喝。   或许,他曾经吃过的美味,可以被称之为历史沉淀吧,是历史给了这碗原始的胡辣汤增添了更加醇厚的味道。   一海碗胡辣汤被云猛放在嘴边,巨鲸吸水一般将浓稠的汤汁吸进胃里。   两排牙齿跟像是铡刀,不论是油条还是油饼,亦或是白面饼都被这道铡刀铡的粉碎。   “你预料的很准,明月楼准备了四千两银子重建!”   “银子运出去了没有?”   “跟马匹一起运出去了,我亲自藏的,快马给了云霄消息,云霄这会应该已经开始挖银子,最后会运到阴族墓地里。”   “漏马脚了吗?”   “没有,钱少少对少了一半楼阁的明月楼很熟悉,那场大火也破坏了明月楼的高墙大院。   我们进出的时间很短,总共一柱香时间不到。”   “死了几个人?”   “七个!我们毫发无损!”   “受伤了吗?”   “云卷钻天窗的时候崴了脚。”   耳边又响起马头琴的声音,那些沉睡的蒙古人,乌斯藏人也就缓缓起身,如同他们在那达慕大会上一般,神志还没有清醒就向音乐声传来的地方凑过去。   只要有蒙古人的地方,就会有马头琴师,凡是有马头琴的地方,就有蒙古人的歌手。..org   对于这些生活在辽阔草原,高原,戈壁上的异族人来说,每一次相聚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他们的音乐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欢喜的人聚在一起欢喜,不能继续欢喜的人就骑着马听着音乐远去。   直到剩下马头琴师跟孤独的歌手即便是这样,他们还要对不肯离去的神灵,高山,大河再演奏一曲,而后才会在萧瑟的风中牵着马离开。   有谁能想到戈壁沙漠里的著名乐章十二木卡姆演奏完最少也需要二十个小时。   今天的大差市与昨日的喧闹,昨晚的疯狂不同,花了很多钱的异族人今日也拿出了他们的货物,一边载歌载舞,一边售卖自己的货物。   直到此刻,洪承畴才开放了大差市的封锁,被好奇心蛊惑的快要发疯的汉人此时蜂拥而入。   云昭将目光从外边收回来,对守候在身边的云猛道:“明月楼是谁家的产业,打听清楚了吗?”   “被杀的帐房临死前说,明月楼其实是布政使王人龙家的产业。”   “王人龙啊就是那个被称为痴人的王人龙?”   “正是!”   “人人都说此人最喜老庄之道,喜欢使民由之,对百姓最为宽待,现在才知道这人也是虎狼一般的人物。”   “明月楼不仅仅是王人龙一家的,里面的女子有很多是各地选上来的秀女,这个就跟市舶司的提督太监黄明亮有关了。”   云昭点点头道:“忘了这事吧,我们的钱粮虽然还是不够,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此间事了之后,就回蓝田,三五年内,我们不会再来西安了。”   云昭说完就推开大门走了出去,云猛见状紧紧跟上,对这个侄儿,云猛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和善的时候能暖人心扉,冷峻的时候又冷酷无情,恶毒的时候才七岁就能发出灭口的指令。   一想起云昭在夜市初起之时对他们说的话,直到现在云猛依旧双腿发软,他万万没有想到,云昭会在眼前的利益已经足够大的时候,还会惦记着重修明月楼的工程款项。   当他们按照云昭的吩咐,在钱少少的的指引下准确找到明月楼帐房,并且在这些人猝不及防的状况下达成目标,看到那么多的银子之后,云猛就知道从今晚过后,云氏阴族的话事人,已经变成了云昭。   对于强盗来说,谁能带着大家发财,谁就是天然的首领,即便不是,也会被其余的想要过好日子的强盗推举上去。   一想到云昭是自己的侄儿,年纪还小,云猛就很欣慰,现在,这个孩子还需要自己这个当叔叔的帮衬一下。   云昭找到洪承畴的时候,这个人一夜没有睡,同样一大早就在新出现的集市上遛哒。   “猪!不远百步而来,可有利于朝廷乎?”   “官!何必言利,鱼已入网,下狠手捞就是了。”   “猪!此例可开乎?”   “官!若知节制,万事可行。”   “猪!你云氏获利几何?”   “官!不及你日入一半!”   洪承畴居然以平礼抱拳道:“你应该知道满足,更应该感谢本官,换一个官,将不再有这样的盛况,你云氏也将血本无归!”   云昭端正的施了晚辈礼道:“大人一言道出大明弊病!”   洪承畴呵呵笑道:“小儿也知国事?”   云昭笑道:“星月催崩,乌云盖顶,小儿也知惶恐!”   “试问尔平生之志!”   “若不为良相,便为富家翁!”   “人间呶呶,为相遥遥无期,为富家翁恐不长久!”   “当闻鸡起舞!”   洪承畴仰天长叹一声,双手按在云昭的肩头道:“都说男儿当自强,前路艰难,我们砥砺前行吧!”   云昭抬头与洪承畴殷切的目光相遇,一字一句的道:“此生若是有成,当杀尽建奴!”   洪承畴大笑道:“正有此意!”   云昭举起胖手道:“一言为定!”   洪承畴的大手拍在云昭的小手上道:“一言为定!”   洪承畴正要邀请云昭去旁边的饭食摊子上继续说话,一个衙役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向洪承畴禀报道:“启禀大人,昨夜,明月楼被强人劫杀,重建明月楼的四千两纹银被劫夺,两名帐房,五名护卫无一活口!”   洪承畴听后冷笑一声道:“重建一座青楼,布政使便有四千两纹银,西安城外饥民哀嚎,布政使只捐出纹银五两,回报知府大人,洪某如今正在为国筹粮,脱不得身。”   衙役为难的道:“如此回禀,知府大人那里难以言说。”   洪承畴长笑一声,背着手离开了,将云昭以及那个衙役丢在当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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