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佛奴听到这些,欣喜异常,连忙应下。 虽然距离较远,但阶州官吏还算通融,在温末人友善的弯刀下,很是大方的允许他们通过,几百里路,对于骑兵来说,很是迅速。 “杨总兵,除了弯刀,我们还需要一些茶叶。” 唐佛奴谨慎地说道:“高原上,吃的是牛羊,喝的是奶水,没有茶水解腻,容易生病,由于吐蕃人的排挤,我们连盐和茶都买不到。” “这般……”杨师璠对于吐蕃人了解不深,兴元府距离高原还是有点距离的,又有秦凤四州的间隔,他听到这,才晓得高原人也是有所弱点的,不由地心道: 虽然温末人实力弱小,但确实是一个好的引子,兴元府的盛产茶叶,也能通过西川府获得井盐,这倒是是好的利用。 “你们连盐都没有吗?高原上没有盐?” “盐在高原也是稀缺的资源,那些大部落控制盐湖,我们吃盐还得花费大价钱进行购买,还不如花点牛羊从宋人手中买来,灵州地区的岩盐也不错。” 唐佛奴一脸苦涩。 温末人实在太可怜的,茶,盐,铁,用一点少一点,花费的价格更好,那怕他们英勇善战,也抵不过物资的匮乏。 “像你这般的小部落,高原上应该有不少吧!”杨师璠随口问道。 “自然如此,除了有数的大部落,其他的小部落只能任由他人掌控。” 唐佛奴叹了口气。 “我可以与你们大量的盐,茶,乃至于铁器。” 杨师璠果断地说道。 “若是这般,我们温末人任由您驱使。”唐佛奴激动地说道,当个二道贩子?说不定温末人还真的崛起了。 “我希望你联系那些小部落?一起结成攻守同盟,然后再听我的命令行事。” 杨师璠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难为你们的,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只能能做成,我就会让你们换取源源不断的物资。” “我们温末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唐佛奴低下头?沉声道:“只要能活下来?我们愿意付出一切。” 见其识相?杨师璠这才点点头?然后与其初步拟定了条款?交换的日期?物资比例,等等?折腾了大半天?两方才尽兴而归。 “总兵?这群温末人值得相信吗?” 张崇富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不信也得信。”杨师璠吐了口气,说道:“吐蕃人靠不住,温末人自然也是,但,若真是可行,对于宋人来说,可以是腹背受敌,再者,咱们也多一个换马的渠道。” “看来吐蕃人也明白,宋人势大,不可轻易反叛。” 一行人纵马而归,回到了南郑,兴元府的府治。 这种与其他部落达成交易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一个总兵能做主的,必定要与知府商量一番,顺便上个奏本,与皇帝说一说。 回到家中,他松了一口气,杨师璠纵马数日,年岁大了,感觉身体也吃不消了。 不过,与吐蕃部落联系,乃是他一手提倡的建议,宋人势力强大,没有一些外援帮忙,他还真的吃不下秦凤四州,还有凤翔军。 只要有所收获,战争时,与其相呼应,声东击西,虽然老套了些,但的确是能收获不小。 等攻取秦凤,就能获得入关中的门户,到时候长驱直入,拿下长安,恢复旧都,恐怕一个侯爵是免不了的。 到时候就没人说自己的伯爵水分大了,堵住不少人的嘴。 心中想着这般美事,他不由得加脚步轻快些,眼神涣散些,毕竟这是他的府第,哪有人敢撞他。 “啪——”胸口重物撞击,多日疲倦的身体抑制不住,直接仰头而倒,一屁股坐到了青砖上,杨师璠咬着牙,清醒过来,他没想到,打脸竟然这般快: “你这小子,给我停下。” 看着偷偷摸摸,扶着额头准备离去的壮硕小子,杨师璠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天天在家舞刀弄枪,不干好事,如今连你老子也敢撞,真是个混蛋,给老子站住。” “父亲——”某个黑乎乎的壮硕背影停了下来,憨厚的脸上露出苦笑,无奈道:“父亲,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杨师璠站起,多年来的习武,让他身体一直很好,这点冲击不算什么,他横眉冷声道:“如此莽撞,又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别以为是我的儿子就为所欲为,难道你不知晓,射声司遍布全国,若是被他们知晓了,你老子我也难辞其咎吗……” 杨魏无奈地低着头,倾听他父亲的劳烦。 “你不晓得,李学士家(李淮)的郎君,已经考中了进士,区区十七岁,就是进士了,我的爵位比他高,儿子却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父亲,我也能考进士——”杨魏听到这,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恨,高声道。 “你?”杨师璠总算是停下了唠叨,瞧着儿子壮硕且黑乎乎的脸蛋,他冷笑道:“你看看你有五大三粗的样子,千字文,论语都没背全,还靠进士到时候丢的是我这张老脸。” “不,父亲,现在不一样了——” 杨魏仰起头,一脸涨红地表示道:“朝廷发了公文,十月份将在长沙,举行武举,我若是参与,就能成为武进士,到时候我也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了……” 他那黑乎乎的脸上满是骄傲,硕大的拳头握紧,满是自信,他觉得自己五大三粗,大头小头都粗,可以成为武进士了,到时候父亲一定会刮目相看的。 只是,他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如同铁板一般,冷得吓人,不知何时,手中还拎着马鞭,他缩了缩脖子:“我一定会中武进士的。” “你从哪里看到的?”杨师璠咬着牙说道,脸色铁青。 “您书房的……”说道一半,杨魏脸色瞬间由黑变得更黑。 “啪——”杨师璠啪的一下挥舞的鞭子,杨魏大意了,没有闪,瞬间挨了一鞭,痛得眼睛眉毛缩成了一团:“哎呀,父亲,我错了——”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武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