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不会胡乱提示的。”　　沉思了良久，英男这才说道，见秦玉依旧一头雾水，　　又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你的调查已经足够全面了，　　现在就看怎么梳理调查到的信息。”　　秦玉皱了皱眉头：　　“这些信息能梳理出什么？　　除了冈萨雷斯兄弟说了碎尸不是他们做的，　　再就是张学华那边似乎有内鬼，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啊。”　　“或许当事人本身就是线索呢？”　　英男说道，秦玉眯了眯眼睛：　　“你的意思是……”　　“永远不要低估人心的可怕，　　更何况这个张学华本就不是这个张学华。”　　英男的话有点不符合逻辑，不过秦玉显然已经明白了，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张学华，本来不是这样的啊。”　　“你本来是这样的你吗？”　　英男反问，秦玉不由得一怔，　　想想近来自己似乎是和过去不养了，　　当然倒不是说进入邪能空间之后，　　而是从一开始到现在，　　自己的性格似乎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更阳光更自信了吧？”　　秦玉笑道，英男一脸冷漠地低下头，不再理会秦玉。　　秦玉拿起电话想给马乾他们打个电话，不过又放下了：　　“现在说话可能会被监听吧？”　　“必然。”　　英男回答，秦玉点点头：　　“雕刻时光？你困不？”　　“我不睡觉的。”　　英男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　　看手速的确不像困得样子，　　秦玉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没见这家伙正八景睡觉过。　　两人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雕刻时光酒吧，　　进门也不等酒保招呼，直接就往地下室马乾和程巨然的办公室去了，　　这俩人也还没睡。　　“所有的事好像都是张学华搞出来的。”　　秦玉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　　马乾和程巨然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我俩也是这么想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其他血族，　　冈萨雷斯兄弟根本也一无所知。　　——不过秦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维序任务的系统提示是已经调查完毕，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存在了，　　可能只有两种，　　冈萨雷斯兄弟说谎，凶手就是他们，　　或者冈萨雷斯兄弟的确不是凶手，　　如果这样的话，张群华就是最有可能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　　秦玉顿了顿，看了英男一眼：　　“追踪出现失误，这本身就是张学华可以控制的，　　而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军区司令，　　他的女儿被害，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由他来垄断，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包括被害视频在内，几乎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名正言顺的被张学华封锁了。　　一个便宜女儿的生命为代价不下这么一个局，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也并不鲜见。”　　程巨然目瞪口呆：　　“不会吧，你们说是学华搞出这些事情的？　　哪怕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孩儿，学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是过去的张学华。”　　马乾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真的要去找学华当面对质这件事情吗？”　　程巨然还是对张学华碎了自己女儿的尸这件事有些无法接受。　　“恐怕也只能这样，任务的另一个条件是解决，　　只是不知道解决的定义是什么？”　　秦玉点了点头回答程巨然，却又转头问英男道：　　“简单来说，解决的通常定义就是清除，　　所谓‘维序’维持的就是世界的秩序。　　只是这个张学华是你们世界的人，　　怎么处理，可能还要跟你们自己决定。”　　“问题是系统认不认啊？”　　秦玉挠了挠头，自己处理倒是好说，　　可万一系统对自己的处理结果不满意的话，　　那自己的维序任务也就完不成了。　　“只要是维持世界的秩序，就是解决的方法。”　　英男淡淡的说道。　　“杀人碎尸是小～～天下大乱是大，　　走吧，还得去找张学华～～　　我想他这样大费周章的目的，或许和咱们一样。”　　马乾看了秦玉一眼，秦玉眯了眯眼睛：　　“延觉罗·普的秘术？”　　“没错。”　　——我是分割线——　　一男一女，都是红发，　　这是军区大院死灵楼今晚的第三批客人。　　和那对西班牙血族兄弟一样的话，　　这两个家伙也是在短暂停电的黑暗中潜入司令楼的，　　张学华已然决定，要把那几个负责电力的工程兵送去喂猪了。　　第三批来客中的男人极其英俊，　　满头直冲向天的红发就像炽烈燃烧的火焰一般，嚣张而又热力四射。　　胸前佩戴的是三滴银血的纯黑徽章，　　显然这是一个地位极高的血族，　　因为那颗徽章是三等公爵的标志。　　而另一个红发女子也是一个血族，　　只是爵位比这个红发男人低了一级，　　徽章上是一滴紫色的血液，这是最高等级的伯爵爵位——一等伯爵。　　而如果是熟悉血族阶级划分的人就知道，　　在这个男尊女卑极其严重的种群中，　　女性的一等伯爵，这在女性血族中十分罕见，　　甚至比一个一等公爵男性血族都要罕见。　　这是两个地位极高的血族，　　以至于冈萨雷斯兄弟一直保持着90°弯腰的鞠躬姿势，　　毕恭毕敬地遵守着血族森严的等级制度。　　张学华则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　　手中夹着一支落着袅袅青烟的香烟，　　淡然地看着这两个地位极高的血族，　　双方之间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　　良久，张学华才掸了掸已经堆积很长的烟灰：　　“二位，既然你们也认可我的证据，　　这两位不是真正的凶手，　　那为什么还一定要带他们走呢？”　　“对于注册血族的调遣安排，是深渊内部的事情，　　没有外部可以干涉。”　　红发男子声音十分清脆、冷冽，听起来就很难相处。　　“可你们并没有管好你们的内部事情，　　还有两个隐藏在阴影之下的血族，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女儿，　　也侵犯了军方的利益，按照协议，军方有权参与对当事人的处理。”　　“但他们不是当事人。”　　红发男子回答，张学华笑了：　　“恐怕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两个外来血族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的，很有可……”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张学华，　　张学华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随即回答：　　“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