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奕闻言失笑,“你啊!” 两人相对无言,却也是胸有成竹,并未把那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朱二郎没敢停留,直接到了包头家。 他跟着做工的包头姓潘,二十多岁,叫潘胜利,潘胜利的爹因为干活的时候摔了一下,本在镇上铺子做掌柜的潘胜利便接了他爹的活,回来做包头。 不过才短短一年,倒是把队伍扩大了一倍,周边小镇活计能接到不说,就是县城的活也能接到,赚银子的很。 潘胜利见到朱二郎,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 “包头,我……”周二郎欲言又止。 总体来说,潘胜利对他不错,一个月的工钱也开的很高,他有些舍不得这份工。 但想到妻女,朱二郎深吸一口气,“包头,我以后怕是不能来做工了!” “……”潘胜利讶异,“怎么了?可是有比我这更好的去处?” 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这点他还是理解的。 所以他并不反对朱二郎去别的地方,也不会反感,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么吃苦耐劳的人,成了别人家的伙计。 “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朱二郎深深吸了口气,“家里需要我照顾!” “……” 潘胜利蹙眉,见朱二郎黑黝黝的脸涨的通红,心知这个男人定是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起身倒了杯茶水给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我想结了这半月的工钱,我……”朱二郎说着,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我知道这样子不合规矩,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手里一文钱都没有,我……” “可以!”潘胜利出声,打断了朱二郎的解释。 “包头?”朱二郎错愕。 他确实想了一肚子的解释,可是没想到,这么顺利。 “若是别人,就算要给工钱,我也会为难一二,但是你朱二郎不同,你在我爹手下干活的时候,我爹就夸你,说你勤快能干,什么活交给你他都放心,这一年多我也看的出来,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伙计,所以你不必解释,我给你拿钱,半月是一两五钱银子,我多给你算五钱,凑足二两给你,以后若是还要做工,便来我这里,工钱我给你稍微加一点,算四两银子一月!” “包头,我……”朱二郎微微泛红了眼眶。 潘胜利没有多言,拿了二两银子给朱二郎。 朱二郎双手捧过,心中感慨万千。 “多谢包头,多谢包头!” 才出了潘家。 潘胜利瞧着,微微抿唇,又无奈摇头。 喊了小厮来,“东家?” “去打听打听,朱二郎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东家!” 朱二郎拿着银子走在街上,想着自己没吃早饭,肚子饿的很,便去找了个地方,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粗粮粥,虽没吃饱,但总比肚子饿的咕咕叫好。 “给我包二十个馒头,带走!” “好嘞!” 卖馒头的欢喜的应了一声,“客官,凉的馒头,您拿回去蒸一下可好?” “好!” “得嘞,我拿芭蕉叶给您包一下!” 用新鲜的芭蕉叶包了二十个馒头,加上早饭一起,一共二十四文,馒头一文钱一个,粗粮粥两文一碗,朱二郎拿出一两银子,卖包子的老板接了放在称上,“嗯,是一两银子,足足的,我找您九钱七十六文!” 九个一百文、一个五十文,两个十文,一个五文,一个一文的铜板放在了朱二郎面前,“您点点!” “刚刚好!” 朱二郎拿了钱,又拿了馒头,准备去镇门口等,却又想着从未给三个女儿买过东西。 便去了卖布的铺子。 “客官要买点什么?” “买点适合女儿家做贴身小衣的布料!” “给媳妇买?还是给闺女?” “都买!” 虽说贴身小衣用不了多少布料,但一下买四个人的,也是一笔买卖,掌柜立即介绍了好几种布料,“我想买点细棉布!” “那要什么颜色?” “粉色吧!” 三个女儿高矮不一,大小也不一样,一样的颜色也能分别的出来。 “那大人呢?!” “红色吧,红色喜庆!” “行嘞!” 细棉布还是比较贵的,四个人下来,也花了六十文,掌柜还配送了线。 朱二郎付了钱,把布料妥帖放在心口位置,用手压了压,不让人敲出来。 走在大街上,看见买头绳一类的摊子,朱二郎停下脚步。 看着摊子上的东西。 “客官要买点什么?”卖东西的阿婆笑眯眯的问。 “我……” 朱二郎摸着口袋里的钱,微微摇摇头。 还是算了,几个孩子、文娘要吃药,这银子不能乱花。 迈步朝镇门口走。 在那边等着朱富贵、荀沐阳他们。 日头晒的厉害,朱二郎站在阴凉处,抿了抿唇。 虽对面就有茶铺,茶水也不贵,二文钱一碗,朱二郎却没走过去,到底还是心疼钱,把钱看的重。 酒楼后院。 朱富贵看着那两块野猪肉,笑的合不拢嘴。 又见兰奕指挥人往马车上放了一筐葡萄,还有一筐子不知道啥,反正是给兰贞和三个孩子,他回去就知道了。 “阿奕,我们走了啊!” “走吧走吧!”兰奕摆摆手。 这么傻兮兮的庄稼汉,他姐当年咋就瞧上了呢? 但不管咋说,这是他姐夫,心里瞧不上,面上也得敬着。 荀沐阳坐在一边,脸色淡淡,朱富贵也不在意,到了镇门口,喊了朱二郎上马车,驾驶着马车蹬蹬蹬朝朱家村而去,一路上都是朱富贵爽朗的笑声。 荀沐阳沉默。 朱二郎偶尔应上两句,气氛虽不算融洽,但不尴尬,还算和谐…… 朱家村 朱家 猪圈里的猪嗷嗷直叫,家里却已经没了猪草。 朱小三姐妹压根不出院子,卢氏心里忌惮,也不敢去喊人。 倒是赵氏,来厨房放碗筷,被卢氏喊住,“赵氏,你来的正好,赶紧去割了猪草回来煮了喂猪!” 赵氏一愣。 她想反驳,但是不敢。 只能呐呐的应声,“哦!”背着背篼去打猪草。 平时她都负责在家洗衣裳、煮饭、煮猪草,去外面打猪草也是有次数,这会子太阳毒辣,她被晒的晕头转向,两眼发花。 又有些抱怨朱小三姐妹,为什么要和婆婆对着干,乖乖的听话不好吗? 如果她们乖乖听话,她就不用出来打猪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