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收流民 由于昨夜的痴缠,云婉日晒三竿才有力气从炕上爬起来,而罪魁祸首却是一直小心的陪着笑脸。 “你走开!都怪你!我昨天都说……” 木致远暧昧一笑说:“婉儿昨天说了什么?” 云婉一想起昨夜里她句句的哀求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总之你离我远点!” 木致远乖巧的点头,然后给云婉喂饭,一时间殷勤的不像样子。 “我一会儿去给翠花送钱去,相公觉得给多少合适?” 木致远闻言手上一顿说:“婉儿看着办吧,多少都成。” 云婉点了点头,吃过午饭就去了木致尘的家。 “你是谁?是不是想害我?” 木大石虽然是不认人了,但精神头儿却是不错的,而且他显然有些害怕云婉。 翠花叹了口气说:“嫂子,他现在就这样了,昨天也是怕了我好长时间呢,要说这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 “世事无常啊!对了,翠花,既然他在你家养着,我家就出些钱吧,虽然你大哥不认他,但他好歹也是……” 云婉边说便掏出十两银子交给翠花,翠花蹙眉推拒说:“嫂子这是干啥,这钱我可是不能要。”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着,换做往年发生这种事我也就不这么见外了,可是今年是灾年,再者说了,就算把他接到我家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过几日衙门就又要忙了,所以还得你这边废些力气。” 云婉觉得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虽然翠花不会介意,可也是说开了更能让人心里舒服。 “嫂子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挑理一般!”翠花假装生气的说。 云婉轻笑一声,赶忙哄道:“哎呀,嫂子错了,我弟妹怎么会是小心眼的人呢?但这钱你可必须收着,不然我以后就没脸见你了。” 翠花噘嘴接过了钱说:“我听致尘说昨天接人的时候赵氏可是老大的不情愿了,我觉得今天不来闹明天也得来。” 因为木致远和木致尘谁也不管木大石叫爹,所以云婉和翠花就也只称呼木大石为“他”或者“这人”。 翠花一语成谶,这话才刚说完气都能等喘匀呢,赵氏果然就出现在了院子里,而且已经开骂! “大家伙都过来看看,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怎么了?我们人老了就得任由你们摆弄了是吗?我好歹也是你们娘,怎么了?只养亲爹是吗?” 木大石一听见赵氏的嘶吼声就害怕的缩在了墙角,嘴里不停地嘟囔:“别害我,我不吃,我不想吃。” 云婉挑眉觉得事情蹊跷,而赵氏是越骂越起劲儿了,不出去怕是不行了。 “在我们家瞎嚷嚷什么呢?你谁啊?” 翠花开门就出了声,这吵架就得输人不输阵,比的就是嗓门和气势。 “把老头子给我交出来,和我过了大半辈子了,你们说抢走就抢走?”赵氏确实被翠花不善的脸色吓了一跳,但随即气势也就又强了回去了。 “这说的可是什么话,和你过了大半辈子了,最后你就当狗养?” 云婉慢悠悠的走出房门,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一脸傲然。 赵氏一看见云婉就觉得头疼,但也能硬着头皮上了,输人不输阵。 “少和我说些没用的!我老头子呢?”说死也是不能承认她把木大石当狗一样拴着,反正现在也是口说无凭,谁也不能出来玩作证。 云婉一觉赵氏的神色就知她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们没有人证明就奈何不了你?你要知晓?” “闭上你的臭嘴!” 嘶吼就是心虚,她这么对木大石可以说是姚家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婉轻哼一声看着赵氏问:“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吧,不然也就只能闹上公堂了。” 赵氏咬了咬牙说:“家里老头子是顶梁柱,他不在我们没发活。” 现在木大石的样子哪还能当什么顶梁柱,赵氏这是在委婉的要钱呢。 “挺一挺就都会过去的,现在谁家也是都不容易。” 云婉假装听不懂,然后顺便也说了他们家也是没钱。 “你们就差这点钱是吗?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是吗?木致远和木致尘好歹也是叫我一声娘的!”赵氏开始用身份压人了。 云婉扯了扯嘴唇说:“是吗?没听说哪个当娘的能忍心让自己十多岁的孩子上战场的,也没听说哪个当娘的自己孩子高烧不退却不请郎中的。” 旧账被翻赵氏哑口无言,可她还是得把木大石给弄家去,不然地契在哪她不知道,再说了,若是木大石死在木致尘这里,那家产就也……唉,怪致怪她下药下的不够狠! “我狠心?木大石那个当爹的要是不默许我敢这么做?”事到如今只有挑拨关系了。 云婉叹了口气说:“唉,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把人交给你,但我觉得他病的有些蹊跷,总觉得是吃了什么东西,我得观察两天,不然你把人带回去了再反咬一口讹上我。” 赵氏一听,脸瞬间惨白,云婉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真被说中了。 “赵氏,你居然连人都敢杀!”云婉吃惊的有些发愣。 赵氏现在想的是杀人灭口,所以她抡起院子里闲放的铁锹就奔着云婉去了。 “哎?你干嘛?想杀人不成?” 翠花还是有些力气的,冲上去抢赵氏手里的铁锹,然后和赵氏扭打到了一处。 云婉吓了一跳,翠花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啊,赶忙上前阻止说:“翠花,别冲动!你现在身子可精贵!” 一个说话的功夫,赵氏就抓破了云婉的脸。 “来人,救命!” 翠花刚才忘了自己有身孕了,这会儿猛然想起,自然是得小心为上了。 “哎呦,致远家的!这脸……” 闻声而来的是二春娘,现在云婉在她心里可是很重要的,一见云婉受伤,卷起袖子就和赵氏打了起来。 泥蛋娘第二个加入战斗,拽个赵氏的头发就不撒手,硬生生的扯下来两把头发。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赵氏气的脸色发青,再加上满脸的血道子,更是说不出的狼狈。 “王法?你讲王法怎么就把人家如花似玉的脸给挠成这样?”二春娘气愤的指控。 赵氏见打也打不过了,人也抢不回,对方又人多势众,便觉得还是走为上策了。 “想走吗?今天怕是你走不了了,我得带着你对簿公堂!”云婉厉声说。 木致远在家左等又等也不见云婉回来,便是再不想见木大石也只得过来寻云婉了,却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云婉就花了脸。 “说的没错,确实得公堂上见!”木致远咬牙切齿的说。脸上更是布满了寒冰。 “相公,这个赵氏应该是给公公下了药,公公刚才一直嚷嚷说别害他,他不吃。” 在外边就算不认木大石也是不行,但爹是不能叫的,所以云婉就叫公公。 木致远知道云婉若是不确定就绝对不会乱说,一时间脸色又冷上了三分。 “赵氏,咱们还是衙门里走一趟把。” 木致远的话像是从地狱传来,吓的赵是马上就腿软了,她摊坐在地上央求道:“不去衙门,我不去衙门,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过来生事了还不行吗?”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晚了!” 魏通这边虽然是得了支援,流民也多数被分到了各家各户可仍然忙的是焦头乱额,突闻鼓声,便连饭都不吃就升了堂,然后一看堂下站着的木致远脸色就有些发青了。” 这木致远也真够可以的了,他忙成这样不帮忙就算了,还变着法的给他找事做。 “堂下之人有何冤情?”魏通清了清嗓子打起了官腔。 木致远并不说话,而是把云婉受伤的脸指给魏通看,魏通瞬间觉得头有点疼,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怎么谁都敢伤? 木致远一句话不说,赵氏自己却是招了个干净,甚至连她偷汉子的事都说了,公堂威严,就算不审也能吓破一些人的胆子。 “大人我做的所有坏事我都说了,大人饶命啊,饶命……” 魏通直接定了赵氏的罪便命人把她带到了牢中,然后死死的盯着木致远,想看的木致远无地自容,可木致远却神色如常。 “致远啊!你说你是不是歇够了?是不是能回来帮忙了?”魏通败下阵来率先出声。 木致远并不接话,沉声问:“流民还剩多少?” “没剩多少了,剩下的要不就是年岁太大,要不就是年岁太小,不过人数少,我这边养着不是很吃力。”魏通说。 木致远挑了挑眉,便去了后院端详剩下的流民,他想收留两个,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对兄妹身上,这对兄妹应该是龙凤胎,长的很是相似,看着也就十一二岁。 “婉儿,咱领那对兄妹回家吧,这样活计什么的就都交给他们做。” 云婉疑惑的看着木致远说:“可是咱家没啥活啊?” 木致远摇头叹了口气,他的丫头可是有点傻,非要让他把收下人的话给说的那么明显?他是不可能一直让云婉住那个破房子的,他要给她好的生活。而下人无根无依的最是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