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手指间捻着银针,看着江安。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这一针下去,你就跟死差不多了。” 江安在常文静、安雅、周新柔、左迎夏、高云婷、贾宁宁几个女人脸上扫了一眼,她们明眸皓齿,无不在关心着他。哪怕真是死了,一生能有这么多红颜知己,江安也是知足了。江安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些美丽的面孔叙说,可是一旦出口,就再也说不完。 江安淡然的笑了笑:“关于儿女情长,我没有什么话说了。只是我想心里还有个疑团不能解开,还希望老先生解答。” “你说!” 江安道:“那个让我中毒的马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有这样的毒术,从前的李楠,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任由马先生胡作非为下去,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老人闭上眼睛想了想,忽的又睁开眼睛,摇摇头。 “关于这个人,我没法给你准确的回答。这个世界上,奇人异事多了去,有的人偶然捡到一本奇书,有人偶然遇到一个奇人,有人天生脑子聪明,在医术方面特别有见地。反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马先生究竟是怎么练得这毒术的,我也不好说。不过,你要相信,邪不胜正,这个马先生总有一天会自讨苦吃,这个我从来不怀疑。” 江安终于释然:“有老先生这句话,我心中的疑团终于可以解开了。老先生,请你下针吧!” 老人点点头,卷起袖子,等江安闭上眼睛,老人便捻着银针,在江安人中又扎下去。江安瞳孔忽然放大,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消失,过了大约两分钟,江安闭上了眼睛。 “老先生,江安他……”常文静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猛然看到江安闭上眼睛,她还是心痛如绞。 老先生示意女人们不要过来。 “现在江安已经死了,你们不能徒手碰他。他身上充满了毒素,一旦碰上,你们也会跟他一样。” 安雅带着哭腔说:“就让江安在床上静静躺着吗?” 老人摇头:“当然不是了!要把他放进棺材,扛出去埋了!” “什么!” 好像是晴天下了个霹雳,安雅等人惊骇的有半分钟说不出话。 “埋了江安,不就等于江安真的死了吗?”左迎夏道。 “老先生,你不是说,江大哥只是假死吗?”周新柔声音哽咽。 “你们就当他真死了!死是相对于生而言,生也是针对死而言,没有死,哪里有生。江安在你们心中不死,那么他就不会活过来。一会儿,你们便向村子发丧,明天下午抬他出去埋葬。” “不!”常文静泪如雨下。 “江大哥,你……你不能死!”周新柔猛的转身,逃出房间,在院子里痛哭。 “记住,你们把江安抬进棺材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否则你们也会感染病毒。” 说完这句话,老人把银针用火消毒,放进药箱,背在后背,拿起铃铛。看了看床上的江安,又看看女人们。心中默念:但愿江安吉人有天助,能醒过来! 说完,老人走出院子,依旧在路上吆喝:“妙手回春,专治疑难杂症!”声音沙哑而苍狼,渐行渐远。 床上的江安一动不动,脸白如纸,已然死去。 左迎夏琢磨了一下,对安雅说:“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故意来整江安,让江安死?” 安雅擦了擦眼角泪水,抽噎了一下:“江安本就已经死了,不然我们干嘛要准备这些丧葬用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按照老先生的话,向村民发丧吧!” “文静,你给你爷爷打个电话……” 安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常文静就失魂落魄走出房间。 安雅摇摇头:“文静妹妹和新柔妹妹心很脆弱,江安的丧事就不劳烦她们了。宁宁,你还好吗?” 贾宁宁擦干眼泪:“安雅姐姐,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去商店买鞭炮来,发丧!”江安不在,安雅就成了土屋的顶梁柱,“左迎夏,你去请村里头有力气的男人过来,出去挖坟,再叫几个过来,准备给江安入殓。” “好的。”贾宁宁转身离开。 左迎夏感叹了一声,也走了。 半小时后,村民终于听到了三声鞭炮响,炮声在村子里久久回荡。 “江医生没了!” “江医生终于走了,希望他走的安详!” “江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个好人!” 村子里得到过江安恩惠的村民,纷纷落泪。整个村子都赶到土屋为江安守丧,村子为之一空。 “张县长,江安……江安走了!”安雅在电话哽咽不成声。 张县长正在开会,听到这个消息,久久说不出话:“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今晚我过去守丧。” 挂了电话,张县长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张县长,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问。 张县长大手一挥:“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散会!” 说完,张县长抽身离开,吩咐秘书:“备车去阳山村!” 常学智正在看报纸,听到安雅报丧,他沉痛的难以发声。他已经把江安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他还要看着江安跟常文静走进婚礼的教堂。可惜…… “我老了,江安的丧事就由你们安排。一切事情,找文静。我……咳咳咳,我不过去了!” 常学智挂了电话,泪如雨下。在江安奄奄一息的时候,常学智觉得他命大,还保留着一点理论上的希望,可是现在江安断了气,那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常学智身子晃了一晃,晕倒在沙发上。 “老爷,老爷!”管家急忙跟其他下人把常学智扶回房间。 大约下午时候,开始给江安入殓。安雅记住老人的话,吩咐那些男人:“一定要戴上手套,不戴手套不能碰江安!” 几个入殓的男人便按照安雅的话,戴上了医护手套,走进房间,正要抬起江安,却见他身上不断的有小虫子爬出来!吓得男人们心惊胆战。 “才死不到半天,就有蛆虫了?” “这不像是蛆虫!” 安雅和贾宁宁看了,直想吐。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安雅问贾宁宁。 贾宁宁好歹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对这方面还是略懂一二的。 “拿石灰来,撒在棺材里,然后再把江安哥的尸体入殓进去!” 几个男人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碰江安的尸体,无奈安村长吩咐了,只能强忍着呕吐,扛起江安的尸体搬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