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怎么没看见!”草儿道。 “那些个玻璃都是和胜扔的,这可是危险,草儿姑娘还记得只那么小的玻璃便划伤你手的事情吧!”一个下人帮腔道。 草儿不自觉的摸着那受伤的手心,如今还有伤痕未消,气得骂道:“你……”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干瞪眼。 和胜自然是做贼心虚,不敢当着沈似锦应提,忙道:“没有,没有。” 沈似锦装作毫不知情笑道:“和胜,既然如此,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小姐这话见外了,这都是应该的,我愿意留在这作坊里做您的伙计。”和胜道。 草儿听了这些个拍马溜须之语,将头转向一边。 众人也纷纷表态,言道都愿意留在沈似锦的作坊之中,沈似锦点点头,对他们的表现还算是满意,当然,这些人之中,有很多的人其实怕苦怕累并不满意,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道:“我这次是给大家机会,如今你们既然都愿意留在作坊里面,若是下次还要那等想要偷懒耍滑的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敢不敢。”众人连忙答道,当然也有一两个人,心生畏惧,而选择了离开作坊,沈似锦也不在意,只让他们去找李叔。 如今玻璃厂的成品产生在即,眼见都要见到胜利的曙光了,沈似锦可不允许还有那等心思不正的人破坏她的计划,借此机会,也是让那些人自动离开,不要耽误她的事。 若是这和胜,此刻迷途知返,倒也是算了,自己只会小惩大诫,可是这人却以为自己不知,还想要借机揽财,破坏自己的名声,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和胜。”沈似锦淡淡的声音突然从和胜的头上传来。 和胜抬头见到沈似锦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一颤,莫非是小姐知道了? 不行,自己要稳住,说不定小姐这次只要褒奖自己呢,和胜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只定了定神,连忙答道:“小的在。” 沈似锦见到他这模样,冷笑一声,忽然当头棒喝道:“和胜!你还不知悔改?”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本就心虚的和胜腿一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待是反应却也来不及了,下人们已经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却不知这和胜到底犯了什么错事。 和胜便道:“小、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沈似锦在和胜身边踱着步道:“你说呢?” 和胜不敢多说什么,怕再露出些什么马脚道:“小姐,小人一直勤勤恳恳,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 “看你那心虚的样子,还狡辩!”草儿奚笑道:“东家说句话,你便下意识的跪了下来,不做亏心事,也不至于如此!” 李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见着草儿此时多了嘴,忙示意闭嘴:“草儿!” “爹……”草儿不满的嘀咕了句。 草儿说这话时,和胜一直看着所有人的反应,发现除了沈似锦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自己这偷拿东西往外卖,定是不能承认。 打定主意便道:“小姐,和胜问心无愧,若是小姐有心找茬,那和胜现在也可走。” 即是赚够了银子,和胜自然也不在乎沈似锦给的那点月银,如今怕是东窗事发,不如回了家,靠这些银子买个铺子来的实惠。 和胜说着便起了身欲从作坊里离开,沈似锦道:“你说走就能走?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的手里,还有,赚了银子、破坏我铺子的口碑跟名声,什么也不说便想跑?未免过分了吧?” 这话听得下人更是晕头转向,可是和胜最近确实大手大脚许多,几十双眼睛纷纷向和胜看去。 和胜自然死不承认道:“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证,您怎么好冤枉我?” 沈似锦确实是没证据,却不急不忙道:“那不如我们去了县衙让县令大人裁决一番?” 冷笑了两声又道:“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个事情我不知道,让你自在这么久,今日又来找你便我已有证据!” 和胜听了此话,腿肚子直打哆嗦,心慌意乱起来,可仍强撑着,又将声音提高了大喊道:“我才不信,你可有证据说我卖了你的玻璃?我虽然是一个下人,但是也是一条人命,若是小姐一定要冤枉我的话,我就此一死了之,到时候小姐背负了一个逼死下人的名声,想必日后连嫁人都成问题!” “哼。”沈似锦冷哼一声,听得和胜言辞,她心中对和胜已然是十分的不喜。 草儿忽然抿着嘴笑道:“你这蠢人,我们家小姐可没说你卖了玻璃,”说着恍然大悟道:“原我还想你为何如此有银子,还去问了小姐是否给你涨了月银,直到这会子我才知道。” 听了这话,下人议论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有些个似乎还要跑到和胜身前奚落番,亏是李叔拦着,这才未能得逞。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和胜被这四下的声音吵的头直嗡嗡,东看西看的,下人们都指着自己笑着、嚷着。 沈似锦一脸严肃,道:“不打自招,看你如何狡辩。” 和胜这才缓过了神,不住的打着自己的嘴巴,暗恨被这沈似锦绕蒙圈了,可眼前事情败露,和胜只能低头服软。 “小、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您饶了我吧!”和胜跪了下来道。 草儿见这和胜前还不可一世的模样,而此时又换了一个人般,乃道:“才刚小姐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便似有一万句等着她,后见着事情不对你又想拍怕屁股走人!” 又对此时面上不辨喜怒的沈似锦道:“小姐,你可不能饶了他!” 和胜见着事情不好,忙是跪爬到沈似锦身前,脸如苦瓜般道:“小姐您……您可不能听别人胡言乱语,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忠心耿耿啊。” “你跟着小姐,小姐又何尝没给过你银子?况且这县城里的下人恐怕再无比小姐给的更高的月例吧!”草儿如是道:“做人可别太贪心,你摸着良心说你做些个没良心的事时,可曾想过小姐?” 和胜那死鱼似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草儿:“你又是什么人?大家都是下人,你凭什么在这乱说,”蓦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沈似锦,又换了一副可怜的表情:“小姐……” 沈似锦此时正在想这事如何处理,这玻璃恐怕已在县城流开,可开始做的有些玻璃碎茬可是有危险,有些个锋利的,别说是孩子,大人碰来也要小心翼翼。 “你卖了多少!”沈似锦问道。 和胜怕看沈似锦的眼睛,低下头道:“不多……就一点……” 沈似锦忽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也就几次丢的量……”和胜又改口道。 “几次?”草儿惊呼道:“这一天便要埋下不少的玻璃,你这几次也是不少!” 可沈似锦依旧是不言语,和胜抬起头看着沈似锦的脸,仍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又低下了头道:“其实……其实卖了很多,多半……” 沈似锦道:“多半?” “嗯……”和胜身子快要缩成了一团。 “呵呵……”沈似锦看了看四下的下人道:“这半月里多半都是和胜在处理那些玻璃吧?” 下人皆是点了点头:“是。” “还不快带我去你们埋玻璃的地方。”沈似锦看着呆成一团的下人,斥责道。 跪在地上的和胜听罢,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头不住的磕着,嘴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