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是彻底怕了朱寡妇,死都不从。 马二楞没打算用刀子攮他,只是吓唬一下,发现没吓唬住,立刻改变了脸色,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方亮兄弟,求求你,求求你跟我媳妇睡觉吧,一次就成,只要她能怀上,我把你当神仙供着。” 瞧着马二楞表脸的样子,方亮就生气。 “哥,你起来,我没办法让你媳妇怀孕,但我介绍一个人,一定可以。”方亮赶紧给他出主意。 “谁?”马二楞问。 “你妹夫杨进宝啊,他的种子好,让他跟你媳妇睡觉。”方亮没办法,只好把杨进宝拉出来垫背。 “杨进宝是好,可他是我妹夫啊?让妹夫跟大舅嫂睡觉……不妥吧?”马二楞觉得忒他娘的乱……伦。 “有啥不行的,杨进宝也是半个马家人,他儿子是你外甥,然后再跟你媳妇一起生个儿子,这叫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方亮瞧着二愣子说道。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马二楞就是觉得不对劲。 万一媳妇真的怀上杨进宝的娃,孩子生出来咋称呼?他是叫我爹,还是叫我舅? 家庭关系还不乱成一锅粥? “不行不行!这个办法绝对不行!”马二楞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行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不跟你媳妇上炕,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方亮也豁出去了,宁死不从,大义凛然。 “我可以给你钱。”马二楞说。 “我不要你的钱,我的身子只能留给豆苗,别的女人,看一眼都不行。”方亮还挺犟。 “我给你跪下行不?跪地请求,你跟我媳妇睡一觉,中不?”马二楞还真表脸,扑通,冲方亮跪了下去。 方亮没搭理他,拔腿跑了,吓得不敢回来睡觉了,宁可睡桥洞子。 马二楞跪在地上半天才起来,腿脚冰凉。 回到楼上的卧室,他看到媳妇朱寡妇已经回来了,钻进了被筒子。 朱二嫂一脸的失望,没勾搭成方亮,心里十分不爽。 “失败了?”马二楞问。 “你说嘞?可不失败了吗?愣子,你说实话,我这人是不是很丑?方亮才不待见我?”朱寡妇委屈地说到。 马二楞说:“你不是丑,是丑的很特别,也就是特别丑!基本上达到了丑陋的最高极限。” “哇——!”朱二嫂哭了,两个布袋乃子上下一起抖,肩膀耸动特别委屈。 “不哭不哭!我不嫌弃你丑就是了,再说了,你俊我还不放心嘞,这样才好,搁哪儿都放心。”马二楞说着,抱上了朱寡妇的虎背熊腰。 他本来是劝媳妇,没想到这句话成为了伤害,朱嫂哭得更伤心了:“愣子,咋办啊?咱没儿子,就等于没有根,人活着连根都没有,还活个啥劲儿?死了算了……呜呜呜。” “不哭不哭!别伤心,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咱跟进宝商量商量,明天让他来,磕头作揖,也要让他在你的肚子里播个种,这样咱就有根了。”马二楞没办法,还是劝。 把杨进宝叫到四水县,是马二楞逼不得已的想法,也是破釜沉舟的想法。 现在为了能有儿子,他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尊严? 而且他知道,马二楞跟彩霞已经从大西北的西关镇赶回了娘娘山。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妹夫打电话:“进宝,你来一下四水县吧,这儿出大事儿了……。” 杨进宝真的回到了娘娘山。 他在大西北没有把豆苗带回来,也没有找到巧玲,只能拉着彩霞悻悻而归。 但这趟也没有白来,至少救了豆苗一命,修理了田大海,智斗高飞,一把火烧了洪亮的家具厂,凯旋而回。 回到娘娘山的第一天,他就奔向了饲养场,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三个月没回来,留下的事儿太多了,需要慢慢处理。 正在焦头烂额的功夫,二愣子一个电话打过来,吓他一跳。 四水县那边竟然出了大事,啥大事儿?是不是房子有问题?那就糟了,四千万在哪儿放着啊,出一点问题,都是重大的损失。 所以他不敢怠慢,飞身上车,当天晌午就以最快的速度,奔驰三百多里,赶到了四水县。 走进金碧园的办公小楼,杨进宝汗也顾不得擦一下,就着急忙活问:“哥,到底啥事儿?” 马二楞却淡淡吐出一句话:“你嫂子……不生孩子……。” “啊?就这点事儿,你就十万火急把我叫过来?”杨进宝差点坐地上,也恨不得一耳刮子抽死他……如果马二楞不是他大舅哥的话。 “这事儿还小啊?反正咱爹等着抱孙子嘞,没孙子抱,他就打断我的腿!生儿育女还算小事儿?”马二楞还振振有词,叼着烟卷,接着翘二郎腿。 杨进宝说:“你媳妇不生孩子,管我个屁事?” “废话!我是不是你大舅哥?你还是不是马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马家没有后代根苗,你也有责任。” 杨进宝说:“那你就跟嫂子鼓捣啊……使劲鼓捣!” 马二楞说:“使劲鼓捣也鼓捣不出来。” 杨进宝问:“到底啥问题,姿势不对?” 马二楞说:“各种姿势都用过,头朝下,69式,背入,老汉推车,佛前电灯,蟾蜍爬滑石……后裔射太阳,全都不管用。” 杨进宝又问:“那你俩有没有下过红薯窖?那个地方接地气?” 马二楞说:“下过,而且不止一次,其中一次,我腰都扭了,还是怀不上……。” “那你有没有看过医生?”杨进宝接着问。 “看了。” “医生咋着说?” “说我的种子质量不好,不达标,达不到国家免检指标。” “有化验单没?拿出来我瞧瞧。” “有!”马二楞说着,赶紧找化验单,找来找去找到了,就在抽屉里。 这张化验单是在县城的妇科医院开的,朱二嫂没啥问题,问题果然出在马二楞的身上,他的种子真的很稀少,别说正常的数量上亿,一千都达不到。 “这就是你的化验结果?”杨进宝问。 “是……。”马二楞回答。 “也没啥嘛,就这点小病,也至于把你弄得胡说八道,废话连篇?”杨进宝苦苦一笑。 “这么说进宝你……会治?”马二楞惊讶不已。 “废话!我当然会治,牲口不孕不育我都能治,更别说人了,咱们饲养场有多少牲口,猪羊怀不上,我一副药下去就好了。” “你……既然有这本事,咋不早说?” “你也没问过我啊?” 马二楞一听,乐得跟猴子坐火箭似得,蹭地跳了起来:“哎呀进宝,还是你厉害,要不你咋是我妹夫?太好了!” 其实马二楞早就想好了,他把杨进宝叫过来,就是想媳妇跟妹夫睡觉。 实在不行,一瓶老酒下去,把这小子灌醉,拖也要把他拖倒媳妇炕上。 想不到杨进宝竟然有这样高明的医术,不用碰朱寡妇的身体,就能让女人怀孕,真他娘的高人啊。 “现在满意了?”杨进宝问。 “满意了,满意了,进宝,那你啥时候跟你嫂子睡觉?啊不……开药!!”马二楞乐得北都找不到了。 “笔墨纸砚伺候,我给你开药方,照着单子抓药,保证三个月以后,朱嫂的肚子跟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马二楞乐颠颠的,赶紧找来圆珠笔,还有一张信纸。 杨进宝提笔挥毫,唰唰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了大舅哥。 二愣子仔细一瞅,一副药才两块钱,连服半个月,彻底包好。 他还不信,怀疑地问道:“这个……真的惯用?” 杨进宝说:“三个月之内,俺嫂子怀不上,我提头来见!” 这句话绝不是吹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秘方是祖传,给好多牲口用过。 大批不孕不育的牲口,吃了这种草药以后,生崽子都哗哗的,黄河发大水那样。 而且这个秘方也跟人用过,上次路过刘家集,这秘方就用在了刘大栓的身上。 刘大栓的病跟马二楞一模一样,吃了这服药,果然不足二十天,他媳妇就怀上了。 拿着这副药方,马二楞屁颠颠乐得不行。 娘的隔壁!奶奶个腿!早知道自己妹夫有这两下子,我何必让媳妇跟别人睡觉? 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加一道手续。 进宝妹夫真是高深莫测啊……。 这一刻,马二楞对杨进宝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第二天他就跑了一次四水县的中药店,将那些中药买回来,熬煮好,跟饮驴子一样,咚咚咚喝个底朝天。 接下来就是等了,等着媳妇恶心,呕吐,来妊娠反应。 杨进宝来到四水县以后,一边帮着马二愣子治病,一边在暗暗观察。 他在观察方亮的能力,瞧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三顾茅庐请来的能人,四水县的房子,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可接连等了七八天,方亮哪儿也没动静,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终于,一个礼拜以后,杨进宝忍不住开口了,问:“方亮,我让你做总裁,是想你为公司创造利润的,你狗曰的整天稳坐钓鱼台,跟姜太公似得,这是干啥?给个痛快话,房子啥时候能卖得出去?” 哪知道方亮微微一笑:“进宝,你为啥这么心急把房子卖出去?” 杨进宝说:“废话!钱啊!老子是为了赚钱。” “既然为了赚钱,我劝你别卖……。” “啊?为啥啊?”杨进宝吃了一惊。 “因为你卖出去会后悔,如果我估算不错,五年以后,你这块地的价格可以涨到一个亿五千万,甚至更多。 现在卖出去,你只赚两千万,五年以后就可以白赚一个亿,请问你选哪个?” 杨进宝闻听瞪大了眼,根本不相信:“方亮,你骗我吧?五年以后,地皮会涨得这么变态?” 方亮微微一笑:“没错,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变态。听我的话你就等,先把房子租出去,租出去的房费,用来偿还银行的贷款,五年以后,你不坐地发财,我就在你面前自裁……” 杨进宝摇摇头还是不相信,一直到五年以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方亮今天的这句话。 那时候,他果然凭着这块地大发横财,娘娘山企业正式迈进了房产。 而方亮就是他请来的,保文王之姜尚,兴汉室之诸葛。 这个人一生都在为他鞠躬尽瘁,呕心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