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都是给过他钱的了,他是我雇的人,我是雇主,我是甲方,他是乙方,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个桌子吃饭呢?真是笑话!”何为鸿解释道。 钱东和沈琅听完何为鸿说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攥紧了拳头,两个人暗自想着: “可惜啊,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不应该做。不然真是一拳打爆这孙子的头!” 说话间,村长媳妇儿已经盛好了一份,拿过去给司机。司机一个人就在小矮桌儿上吃。 钱东和沈琅,原本已经被村长媳妇招呼到大桌儿上陪何医生吃饭,哥俩儿相处久了,也算是有默契了。两个人一起端起碗,拿着筷子,坐到了小矮桌儿上。两个人,都是在向何为鸿无声地抗议。 要说,也不能怪这哥俩儿情商低,不懂事儿。看看这何为鸿,办的都是什么事儿?说的都是什么话?来了李家庄还什么都没干呢,钱先要走了,饭要先吃了。这钱赚得也太容易点儿了吧? “东哥,你说,这村长媳妇儿现在并不知情这一万块钱的事儿。她对这孙子自然这么热情。她要是知道了呢?会不会挠死他?”沈琅发微信给钱东说。 “估计会,暂时咱们不说,回头他看不好病,咱们再收拾他!”钱东回着沈琅。 村长媳妇儿这时候一看,事情不妙啊。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坐一个桌儿呢? “你们俩,怎么坐到下面去了?过来陪何医生喝一杯!”村长媳妇儿喊着钱东和沈琅。 “婶子,何医生一会儿要看病,他不能喝酒,会影响判断的。”钱东说道。 “是的,我中午不能喝,不……不喝了吧。”何为鸿似乎不大情愿地说着。 “哦哦,你看婶子我老糊涂了,我也不懂这看病救人的事儿,那你们就过来陪何医生吃饭吧!干嘛坐那小矮桌儿?” “婶子,我俩都习惯了这种矮桌子。坐那个高的凳子,我俩都吃不下去饭。这就是个习惯问题。不然,婶子您陪何医生吧。”钱东解释道。 “哎,李大夫今天怎么没来?好奇怪啊!你们三个都快形影不离了,哈哈哈。快去叫他来吃饭。” “婶子,咱们吃吧,不用管阳子,他这几天累坏了,正在补觉呢。”钱东如实告知。 “那好吧,咱们吃饭,吃饭。就是家常便饭,何医生,您别嫌弃。也比客气。我这糟老头子生病,把您这么老远还折腾来了,我以茶代酒,敬何医生。”村长媳妇儿说完,就将满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这感觉不对啊!这怎么像是庆功宴啊?可这病还没开始看呢!他们的,这孙子,回头他看好了,这茬儿就过去了!要是看不好,我非要暴打一顿这王八蛋出出气!”沈琅给钱东发微信说。 “暴打他,记得算我一个!”钱东回复沈琅道。 这顿午餐,在并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只有村长媳妇儿是傻呵呵地,真诚地开心着。他多么希望何医生能把他老头子的病,治好。 “有啥别有病”这句话,只有在病痛真正来袭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对于村长媳妇儿来说,何医生不是医生,而是神,是希望,是能让老头子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她不得不用这样的信念支撑自己,支撑着没有村长打理的这个家。 钱东和沈琅,看着村长媳妇儿,心里一阵酸涩。他们也希望,这个何医生,真的是个专家,真的有两把刷子。能把这全村人的希望重新点燃。可是看了何医生的态度,对钱的渴望和唯利是图,钱东和沈琅心里,都大概有数了。 沈琅跟钱东提出,他要回诊所看一下李阳,钱东同意了。沈琅是真的着急李阳的安危。 吃饱喝足的何为鸿,终于要“登场”展示自己了。钱东和沈琅多希望自己能看错人,只要村长和乡亲们能好起来。他们自己看人的眼光都不重要。 何为鸿来到村长身边,他先是一惊,村长的脸色,犹如铅笔灰涂抹过。他又给村长号了号脉,更吓人,脉象基本摸不到了。 “这人没得救啊!这怎么救啊!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何为鸿说。 “你说什么?怎么能是一口气呢?你这个医生,会不会看病的啊?有没有点儿口德?”村长媳妇儿焦急地喊着,哭着。 何为鸿继续说着: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你们自己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请我来,对不对?那我也不一定有办法的呀,对不对?我又没有打包票,说一定能看好。我也只是你们的一丝希望而已,只不过,现在告诉你们,这个希望破灭了呀。” “何医生,您基本还没有用心看呢,只是看了一下,号了脉象,就这样下结论,不合适吧?”钱东对何为鸿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只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是要尽力试试的。”何为鸿说道。 “那太感谢你了,何医生。”村长媳妇儿马上不哭了。 “我再看下村子里其他人的吧,我现在也不好下结论。”何为鸿说。 “好的,何医生,我现在就带您去看下,挨家挨户看看。希望您能多费费心,钱不是问题。我们村子,看似不富裕,实则挺有钱。所以,只要能看好这个病,我们村子不会亏待您的。我们村长更不会亏待您的,何医生。”钱东在用金钱引诱着何为鸿。 “那好的呀,你先带我过去看下其他的病人吧。我医药箱你替我背着吧。我很累了。都快走不动了。” 钱东很无奈,背起了医药箱,带着何为鸿去往其他病号家。不管钱东内心多么不情愿,不高兴,他都要好好维护这最后的希望。 “何医生,您真的对这毒,没有研究吗?” “基本没有见过。症状极为复杂,不像是只中一种毒,有可能是多种毒素混合后的中毒表现。等先看过其他人吧,我再仔细研究一番。” “那真是辛苦您了,何医生。”钱东口是心非地说着,走向其他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