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李大刀那边,你是否已经联系妥当?”此时杨云迪回过头去,看着暗夜道。 “主人放心,李大刀那边已经联系好,而且我派出人也带回消息,这次赌矿活动,并没有实力强大的军阀参加,一旦发生什么事,不用我的人出手,就凭李大刀他们就能解决。” “各位,请跟我们来!”赌矿活动开始后,政府方面的工作人员带着各方势力,向矿区走去。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这矿区的环境有些差啊。”杨云迪看着四周的环境,微微皱眉。 “哼,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子弟!”这时,一个华裔男子走了过来,目光不屑的看着杨云迪道。 他是某个军阀招募过来的地质勘测专家,大约四十的年纪,戴着厚厚的边框眼镜。 此人从事了十几年的赌矿工作,大大小小的矿脉见得不计其数,不管是哪座矿区,环境都不会好。 这还只是初步勘测阶段,到了开采阶段,矿区的环境只会更差。 见杨云迪懒得搭理自己,华裔男子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更为恼怒起来。 只是看到暗夜那冰冷的目光,华裔男子忽然吓的一哆嗦,仿佛这一刻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遍体生寒。 他摇了摇头,虽然看不惯杨云迪,但也不敢主动招惹。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很多,这些人正准备讥讽杨云迪之时,瞥见暗夜和杨云迪身侧另一个女子的目光,顿时吓得不敢声张。 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意,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 不少军阀瞥见暗夜的目光,也才惊异的发现,这两个女人除了有绝色的容貌之外,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样杀气内敛的目光,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能在缅甸站稳脚跟的军阀头子,哪个手上不是人命无数。 暗夜的眼神,一看就是杀了不少人的主。 “这三人真是邪性。”也有人主动退避,不再觊觎暗夜的美色。 这样的女人,怕是一朵刺手的玫瑰! 华裔男子深吸一口气,看着杨云迪忽然问道:“你们是华夏人?” “恩,你有什么事?”杨云迪皱了皱眉,他现在可没时间听此人说教。 “哦。”华裔男子冷峻的目光一下子缓和下来,说道:“我也是华夏人,只是从小生活在缅甸。” 在缅甸的华夏人不少,可能参与这种赌矿活动的却不多。 华裔男子曾见识过不少华夏商人被当地军阀忽悠过来,结果客死异乡,死无全尸。 他沉默片刻,眼神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就算现在赌矿成功,日后也休想安安稳稳的在缅甸开矿。” 杨云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华裔男子,对于他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 “别人或许无法在缅甸顺利开矿,但我可以。”说到这,杨云迪对华裔男子道,“你在缅甸从事赌矿工作这么多年,是负责地质勘测的?” 华裔男子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杨云迪年纪轻轻,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学的就是这个专业,这些年也一直负责勘测地质。” 说到这,华裔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 他是华夏人,却因为一纸合约,这些年一直为缅甸当地的军阀效力,待遇虽然不错,却失去了自由之身。 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华裔男子婚姻破裂,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缅甸生活。 “自我从事这个工作起,所见到的矿区,几乎都是环境恶劣。”华裔男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现在这个环境和当年比起来,已经算是好了,至少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和疾病。” 十几年前,当地军阀为了胁迫工人拼命劳作,通常会派出军队进行恐吓,逼着他们工作,压榨那些劳动力。 在以往,缅甸矿区死上几个苦工是常有的事。 如今由于当地政府的介入,矿脉开采工作越来越正规化,没有出现劳工致死的现场,但这些旷工每天依旧要工作十个小时,吃住在这种环境极差的矿区之中。 众人一路走来,所见的都是简易的茅草屋,不仅矮小而且充满了异味,在他们看来,也就只有遮点阳光的作用。 但这却是旷工的日常驻所,杨云迪见到房子里累趴的一些人,他们空偶尔抬头,眼神空洞的看了过来,随后一脸茫然的转过头去。 杨云迪微微一愣,眼中也露出一丝怜悯之色,这些人的眼中毫无半点生机,好像活着只是为了工作。 人生对他们来说,没有一丝希望。 这样的人,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主人,你是觉得这些人可怜?”暗夜跟在杨云迪身侧,似是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出声问道。杨云迪一声不吭的走着,目光慢慢变得冷漠起来。 “这些人并不值得你可怜,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虽说这条路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奈的选择。” 暗夜摇了摇头,她是杀手组织的头领,以前见过比这更黑暗的地方,也见过最堕落的人性,因此看向这些劳工的目光,并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杨云迪看着矿区中的工人,紧紧皱着眉头。 从这些人脸色来看,大部分都患上了疾病,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一旦有人生病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很容易引发一场大的灾难。 甚至到了最后,整个矿区都成了瘟疫和疾病滋生的温床。 他看到不少监工一个劲的逼着那些劳工挖矿,只是这些人因为身体的原因,工作效率十分低下。 “怪不得桑椹要我来承担后续开采费用,除了开矿的花费之外,这些劳工的身体情况也不容忽视,这些费用可不少。” 很多矿主宁愿不断的逼迫劳工苦干,也不愿为他们提供相应的医疗保障。 杨云迪目光一闪,凭着自己的医术以及生态园内的果蔬,解决这些劳工身体健康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他给顾明月发去一条短信,准备制定一条果蔬出口的计划。“矿区这边的环境之所以差,主要还是利润问题。”华裔男子并没有跟着他的团队走下去,反倒是跟在杨云迪身边,似有意若无意的提醒起来。 “哦?这开矿的利润很差吗?”杨云迪微微一愣。 缅甸的矿脉数量很多,远远超过了云阳,玉石质量也非常不错,每年都要大量的赌石爱好者前来缅甸。可以说,珠宝玉器撑起了缅甸经济的半边江山,要说这开矿利润低,杨云迪第一个不相信。 华裔男子叹了口气道:“开矿并不像普通的赌石那么简单,工程量巨大,后续投入十分惊人,很多军阀和富商还未坚持到开出玉矿那一刻,就已经破产。” “所以不少矿主为了节省开支,不仅拼命压榨劳工,各方面安全设施也是能省则省。” 说到这,华裔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道:“像我们这样负责勘测地质的工作人员,平时没有太多的危险,和那些劳工比起来,真是幸运太多了。” “而且缅甸矿区管理十分严苛,那些军阀为了防止其他势力渗透进来,设置了层层管卡,甚至还派出军队驻扎,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缅甸有一半的经济收入是依靠珠宝玉器行业,而矿脉出售,也成了当地政府的税收来源。 因此矿脉的出售的价格高昂,而开采的后续费用也十分惊人,这让不少军阀和富商不愿对矿区工人进行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