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茵应了一声,从厨房里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饭快做好的时候,大丫二丫起床,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今天凌晨都发生了什么,抱着饭碗匆忙吃了早饭,之后娘仨就一起出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林茵也吃过了早饭,因为她不用上班,所以就将洗碗这样的活儿揽了过来。 没了曹家母女三人,小四合院里安静非常,林茵一边洗碗,一边琢磨着曹秀云和周正之间的事情。明明她去唐县之前这两人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而自己回来之后曹秀云竟然从周正那里拿了一大把的钱回来!到底前后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这两人之间都发生了 什么! 林茵将厨房里面的活儿收拾妥当,之后又在院子里洒了水开始扫院子。 将院子里面的尘土扫成一堆,正往撮箕里拢时,忽听到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茵丢开手里的笤帚去开了门,乍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心里不觉一阵惊慌。 但见门外站着的贺勋面露紧张又严肃的之色,目光灼热含着几分焦虑担忧,似是从厂里直接赶过来,身上穿着机械厂的厂服,厂服口袋里还别着两只钢笔…… 林茵正欲开口和他打招呼,却被他猛地伸手攥住了胳膊。 “你前两天回了趟老家唐县?”他开口问。 林茵怔愣点头:“是……是啊。” “既是回了趟老家,那你的户口带了没有?”贺勋又问。 林茵不解,好端端的,问她户口做什么?她户口什么的,早在当初报名考试时准备过的。只是当时被母老虎陈大梅从中坏了事,考试报名没有报成功。 “我问你,你的户口有没有从老家带回来?”贺勋目露急色,再次发问。 林茵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户口我有啊……” “带上你的户口,跟我走。”贺勋无比严肃的下了命令。 林茵一头雾水:“贺厂长,你问我户口做什么,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贺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别叫我厂长,我在你这里什么都不是!林茵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等了你十四年,十四年里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好不容易你回来,你不 去找我就算了,你还想跑的远远的!” 林茵大惊,他刚说的什么?他说她回来了,难道说,他早就认出了她?贺勋见她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索性也不再同她说话,拽了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他刚才是气糊涂了,她现在是他厂里的职工,他作为厂长给她安一个户口还不是动动嘴 皮而已? 弄好了户口之后他就跟她登记结婚! 十四年前他跟她登记结婚的那天,她出了意外离他而去,他苦苦等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她回来了,他不赶紧跟她把婚结了,难道还想再等第二个十四年? 起初贺勋是因为疲惫,因为害怕,认出了她,却不敢接近她,可是前几天她突然又不见了! 这可把贺勋吓得险些没晕过去,她怎么可以只出现了一下就又走掉?她走得倒轻松,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三十多了,他这一辈子已经没有多少个十四年可以等! 好不容易她回来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和她把婚结了!用一纸结婚证将她套得牢牢的,让她从今往后再也没办法抛开他! 贺勋拉了林茵就往外走,林茵却是吓得不轻:“贺勋!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贺勋:“我的车就在巷口停着,有什么话上车再说。”这几天里,他是真的害怕得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想到她又不见了,他很可能要再等十四年,他就恨不能死掉,这样苦苦煎熬,每天都活在思念里的行尸走肉一般的 日子,他是真的不想再过了! 眼下好不容易见着了她,他说什么都不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离开的机会。 登记结婚之后,她肯定是要和他住在一起的,登记结婚之前,她也别想离开他! 林茵是被贺勋给拖进他的车里的,她挣了,可是他手劲太大,她根本就挣不开。 他一直将她拖进车里,然后锁上车门,这才松开她。 林茵使劲拍着车门:“你想干什么!我院子的门都还没关呢!都说了有话好好说,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贺勋朝着司机小胡看了一眼:“你去,把她的院门给锁上。” 小胡应了一声,这就要下车。 林茵忙又说:“我家里还有事呢……” 贺勋按住她肩膀:“天大的事,也没有我的事重要!” 林茵还想说什么,小胡已经下了车,朝着巷子里面走去。 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林茵只得放弃躲避的念头,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贺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刚才好像说过,“好不容易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个“你”,指的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她……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林茵问。 贺勋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认不出你?” 一句话将林茵说得哑口,她的确一直都以为自己换了个身体换了副容貌,他认不出来她,所以即便是见着了他,也都保持距离毕恭毕敬…… 既然他早就认出了她,为什么还能一直端着厂长的架子,对她爱搭不理? 这么一想,林茵就觉得让他受这么一番惊吓挺解气。 这时只听贺勋又说:“等了你十四年,每天都不知道要想你多少遍,若是连你回来了都认不出来,我贺勋就真的是蠢到了家!” 林茵:“既然你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和我摊牌?” 贺勋:“既然你见到了我,为什么又要走?我的模样可没变,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忘了我。”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林茵也没很么好藏着掖着的,直接道:“你先告诉我,你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和我摊牌,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从京市离开回唐县。”贺勋叹息一声:“唉……我就知道,我在你这里,就只有被吃亏受欺负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