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林茵的这句话,两个孩子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一些。 大丫说:“小姨,我以后一定要有出息,给我妈买大房子住,这样我妈就不会被别人堵在门口不让进了。” 林茵知道这孩子的心里仍为着周正不让她们娘仨进屋而难过,所以才想着,没有爸爸没有家,我自己去挣一个家回来就是!人呐,总是要遇到了巨大的挫折,才能将心里的血性给激发出来,林茵很开心大丫能找到人生奋斗的目标,她深深的看了大丫一眼,鼓励说:“真是好样的!以后我们好好 干活,赚大钱!” 二丫一听,忙说:“小姨,我也要好好干活,赚大钱,给我妈买好吃的!” 大丫在二丫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就知道吃!” 二丫不甘示弱:“没有好吃的哪里有力气干活?” 姐妹两个你来我去的贫了一会儿嘴,先前担惊受怕的心情便缓解了不少。 这天晚上林茵炒了几道素菜,下了一锅面条,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 饭后,小四合院里的气氛已然恢复如常,大丫二丫在厨房里洗碗刷锅,林茵陪着曹秀云坐在堂屋里说话。曹秀云大约是真的想明白了,晚上吃了一大碗不说,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没有再躺在床上暗自神伤,而是坐到林茵的身边,向林茵打听:“妹子,你上班的那个饭店里还 缺不缺人手?” 林茵会意:“大姐,你准备找工作?”曹秀云之前的打算是找丈夫,找到了丈夫之后,要么和丈夫一起回老家,要么一起在京市过日子。可是现在丈夫跟人跑了,她自己是没脸回老家了,所以只能留在京市干 活谋生。 林茵想了一下:“我工作的那个饭店里有个洗菜小工离职了,不过盯着那个岗位的人有不少……要不我明天去找饭店的郭管事问一问,问到准话了再来告诉你。” 曹秀云道:“我老家那个小县城里的工作就不好找,何况是京市。罢了,明天我自己出门去找一找,好手好脚的,总能找到一份儿活儿干。” 林茵想要说什么,可是想想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临时工,只得闭了嘴。 就先让曹秀云自己去找工作吧,反正自己能保证了她们娘仨吃喝不愁,解除了她们生活上的后顾之忧,曹秀云完全有着大把的时间慢慢的去找工作。 就这样,林茵陪着曹秀云聊了一阵找工作相关的事情之后,便吹了油灯,各回各屋休息去了。 这样的晚上,小四合院里的人各回各屋,院子里渐渐恢复了安静……而机械厂,家属院中,这片高级住宅区里头,还路灯通明,清静,华美,又祥和。 数万人的厂子的家属院,因为要解决数万人的住房问题,整片家属院的占地面积可是不小。即便是家属院的面积已经这样大了,仍然有不少的职工分配不到房子,为了避免职工因为房子问题闹情绪起纠纷,厂内职工们的住房都是严格按照职称和级别来分配,条 条框框的划的十分清楚。什么样的级别有资格分房子,不同的级别能分到什么样子的房子,都规定的十分公正和明白,每个人根据那条条框框去比对,有资格就有房子,没资格也别闹情绪,好好 工作争取到资格就是。 实在够了资格又没有房子的,厂领导自会想办法来解决。 眼下机械厂的家属院里头,年轻的单身职工,和年轻的新婚职工,工龄短,级别低,住的一般都是筒子楼。年纪大一些的,职称级别又高一点的,可以住到体面的楼房里来,分到一个带了个小厨房的单间。级别再高一点的,像林小柱那样的双职工家庭,则能分到一套一房一厅… … 以此类推,到了厂里的领头人,厂长这里,住房水平可以说是整个家属院里面最好的。 在这片家属院里,划出来了一块住宅区,建了几栋两层小楼,便是给厂长等的厂里的高级领导住的。这片宅区不仅房子盖得体面,绿化也十分好,道路笔直,绿树齐整,路旁每隔几米就栽着一根路灯,宅区和家属院其他的区域用铁门隔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故而 环境怡人,气氛幽静,显得很是清静安详。 贺勋是上面特别调派过来接手机械厂这块烂摊子的人,因为很受上面的人器重,所以住房等的物资层面上的东西都配备的很是到位。 人都还没有来机械厂任职,房子就已经先给准备好。 此时此刻这样的晚上,贺勋坐在他的这座两层小楼的书房里,一边看着书桌上那堆积成山的文件和图纸,一边听着司机小胡汇报着今天一天的见闻。 今天上午贺勋进去厂子大门的时候碰见了林茵。 不知道为什么,贺勋总感觉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 上回去他的办公室见他,看他的眼神就怪的很,今天上午在厂区门口见着了他,眼神又是怪异的很。 所以贺勋就对林茵起了几分好奇,派了自己的司机小胡去盯着她。 小胡做贺勋的司机已经有些年头,为人老实忠厚,且本分谦和,很得贺勋信任,说是贺勋的心腹也不为过。 光线明亮的书房里,贺勋一边听着小胡汇报事情,一边低头看文件。 当听到小胡说林茵和刘红英说了一会儿话就急急忙忙回了家,说她家住着的一个大姐吞老鼠药自杀的时候,贺勋不觉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拧眉细听起来。小胡:“……本来我跟着那瘸腿的姑娘去到那个院子外面,想着她们若是要送了那吞老鼠药的大姐去医院,要不我开车送她们一程,不成想院子里闹腾了一阵之后,竟然又 安静下来。” “我当时猜测,是不是那吞老鼠药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没过多久那瘸腿的姑娘又从院子里出来了,急急忙忙的又去了纺织厂……”“我本是跟了那瘸腿的姑娘去了纺织厂,可是想起来那个吞老鼠药的大姐总是不放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于是我自作主张又去了那趟院子,敲开院门,借口说是过路的人,天热口渴,想讨一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