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表姐不排斥跟人相看,似乎也彻底放下了李昭,秦笑笑安心了不少,盼着她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教训完臭弟弟,胡晴晴发现她看着自己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秦笑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啥,就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银银表姐家的元宝会走路,雪丫姐也快当娘了,等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怕是要不了几年,咱们得抱着奶娃娃相互串门子了。” 胡晴晴顺着她的话想象着这样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挺好玩的!”说罢,她看着秦笑笑的肚子,眼神带着期盼:“雪丫姐刚成亲就怀上了,你也快了吧?” “早着呢,过两年再说。”秦笑笑没有瞒她,还找了个十分幼稚的借口:“我小小年纪生孩子,万一我爹娘疼孩子不疼我怎么办?” 胡晴晴无语:“你咋能跟自个儿的孩子争夺宠爱呢?” 秦笑笑理直气壮道:“都是第一次做人,咋不能争了?况且还有个先来后到呢,得我愿意让着它才行。” 胡晴晴没话说了,总觉得继续说下去,早晚被她带到沟里。 一旁正大光明偷听的六斤翻了个白眼,内心很是为未出生的表侄子担心。 姐妹俩聊了会儿,不知不觉说到了赵银银。 “上次我和娘进城买东西,顺便到钱家看望银银表姐,如今姓钱的倒是不敢折腾她,只是鲜少进银银表姐的房门,对元宝也很冷淡。”胡晴晴恨恨的说道:“钱家的两个老东西管不住姓钱的就罢了,还指责表姐没用受不住男人,真是气死我了!” 秦笑笑大婚那天,赵银银和钱才带着元宝来过秦家,只是那天她没有机会和赵银银多说话,因此不太了解她的近况。听完胡晴晴的话,她皱眉道:“银银姐是怎么打算的?” 胡晴晴叹了口气:“她能怎么打算?她就想把元宝好好带大,守着元宝娶妻生子。我看她对姓钱的还没有彻底死心,指望他哪天变好了,一家人像以前那样过和乐的日子。”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怨气:“大姨也是这个意思,说银银表姐有儿子傍身,将来元宝长大了,她就苦尽甘来了。我就想不通了,元宝长大了,银银表姐也老了,大好的年华这样耗尽了有啥意思,还不如逼姓钱的给银银表姐一纸休书,重新给银银表姐找个靠谱的人家。” 秦笑笑闷闷的说道:“银银表姐的性子最软和不过,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她舍不得元宝,能为她做主大姑姑又抱着这样的心思,便是她这么想过,也做不得自己的主。” 胡晴晴心里一阵烦乱,问道:“是你的话,你会咋办?” 话音落下,她摆了摆手:“算了,我问错人了,你根本瞧不上钱才,更别提嫁给他了。就算你瞎了眼看上了他也嫁给了他,在他第一次对你动手的时候,老天爷会教他好好做人!” 更何况还有疼女如命的大舅舅大舅母,就算笑笑啥都不做,他们也会想尽法子护她周全,把姓钱的一大家子收拾了。 “路该怎么走还是得看银银表姐自己,只要她不肯脱离钱家,咱们有再多的办法也使不上劲。”秦笑笑心里很无奈,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赵银银身上。 胡晴晴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之前你提议让银银表姐脱离钱家,没人赞成你的意见。但凡银银表姐能拿主意,咱们想尽办法也要帮她脱离苦海。好在钱家忌惮你这位侯夫人,不敢过分磋磨她。” 秦笑笑有些无力:“过两天我到钱家看看银银表姐,借侯夫人的身份敲打钱家二老一番,至少不让银银表姐再吃他们的委屈。” 胡晴晴急忙说道:“我也去,我要亲眼看一看那两个老东西吃瘪的样子!” 秦笑笑笑道:“好,去之前会跟你说的。” 就在姐妹俩说笑之时,陈丰赶着咩咩来到了秦家。 原来咩咩趁人不注意,竟然溜到麦地里吃人家的麦子去了。看着它溜圆的肚皮,嘴里还在津津有味的嚼着,一看就知道祸害了不少东西。 秦笑笑气得不行,抬手就在它脑袋上狠拍了两下:“外面到处是青草,你偏偏去祸害人家快长成的麦子,是不是非要挨一顿狠揍才会长记性?” “咩~”咩咩连连后退,拒绝挨打。 “还敢顶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秦笑笑抓住它的羊角,又在它的脑袋上狠拍了几下:“这些年为了给你擦屁股,我们赔礼道歉的话说了不止一箩筐,也是人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你能有命活到现在?” “咩~”咩咩甩了甩头,挣脱主人的束缚,撒开蹄子想要逃走。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你出了这个门,晚上就别回来了!”秦笑笑放狠话,跟教训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咩~”偏生咩咩像是听懂了,踢蹬着蹄子没敢跨过大门,已经不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秦笑笑,看着很是可怜,跟之前不肯认错的倔强模样截然不同。 其他人看一人一羊,一个个忍俊不禁。 六斤最是顽皮,拉起了偏架:“表姐,咩咩又听不懂人话,你把自己的手打肿了,下回它还敢偷人家的庄稼吃,不如就让它吃吧,反正训了也是白训,总是要赔钱的。” 这话不假,咩咩食量大,还很狡猾,会藏在田间深处趴着吃,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等人家发现了,它羊坨坨都拉出来了。 只是它的蹄印无法隐藏,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它干的。每次秦家人替它给人家赔礼,还得给些钱作为补偿。一年下来,赔出去的银子都能买好几百斤粮食了。 “不行,得好好教教它,不然带它去了京城,它找不到庄稼吃,得把院子里的花植祸害干净。”秦笑笑打定主意不再纵容咩咩,考虑给它上个笼头,这样它便是溜出家门也不怕了。 “呜呜~”大黄发现老伙伴挨打,加快脚步走过来,张嘴含着她打咩咩的手,哼哼唧唧的直叫唤,这是不让她跟咩咩动粗呢。 看着它这样,秦笑笑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好继续当着它的面教训咩咩了。她叹了口气,在大黄的脑袋上揉了两把:“都是你惯的。” 大黄轻轻地甩了甩尾巴,不知道是认了还是在感谢她。 见主人不再动手揍羊,咩咩立马收起之前的可怜样,“咩咩”叫着满院子蹦跶。那吃撑的肚皮跟着它的动作一摇一晃,真担心会掉下来。 秦笑笑看得直摇头,在问清吃的是谁家的麦子后,当即回屋取了些铜钱交给陈丰,让他帮忙赔给那户人家。 陈丰离开后,她来到后院跟秦老爷子等人说了一声,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她不怕咩咩到了京城祸害府里的花木,就怕它漫山遍野野惯了,受不得府里的拘束总想偷偷跑出去玩。 在别人眼里,咩咩就是一堆好吃的肉,万一被贪嘴的人当作猎物捉起来,她哭都来不及。即便命人一天到晚看着,也总有疏忽的时候,而且这样约束咩咩,它也不会高兴。 “先试试吧,要是咩咩不喜欢,你让人把它送回来,大黄也是。”秦老爷子也舍不得咩咩和大黄不高兴,又不忍心看着它们俩天天在路口等孙女。 秦笑笑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看它们能不能适应府里的生活了。 大黄和咩咩在院子里玩的开心,不知道前脚刚发完脾气的主人,后脚就在为它们今后的生活发愁呢。 第二天天放晴了,在秦家住了一宿的胡家姐弟惦记着家里的活儿,吃完早饭就走了。 秦笑笑没有上山,于是到雪丫家里串门子。没想到她家来了客人,是安安在城里念书的幺弟。 安安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幺弟是安家最小的孩子,名叫安平,今年刚满十一岁。 这样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安平看起来很老成,看到秦笑笑时,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言行举止十分自然,不见一丝畏缩之态。 秦笑笑不好意思打搅他们,本来和雪丫说两句话就离开,安平却在她起身之际,再次对他行了一礼,出人意料的说道:“夫人,安平此番前来是有要事求您。” 秦笑笑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雪丫。 雪丫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显然安平所求之事,事先并未跟她这个嫂子提过。 她看了安安一眼,见他并不意外,心底陡然腾起一股怒意来。她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安平笑问道:“啥事儿啊,刚才嫂子跟你聊了半天,你竟是一个字不曾透露。” 安平看起来老成,世故上到底有所不足。一听她的话,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妥当,一张脸涨红起来:“大、大嫂,适才忘记与你说起,是我的不是。” 安安最是护着弟弟妹妹,见弟弟这样连忙替他转圜:“阿平跟我提起过,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正好笑笑过来了。” 雪丫心底的怒意稍歇,状似开玩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阿平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心里呢。” 安平的脸更红了,忙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安平像敬重大哥一样敬重大嫂,此事绝非有意隐瞒大嫂。” 雪丫摆了摆手,爽朗道:“你是读书人,自然是守礼的,一时忘记说罢了,嫂子哪会为这点小事怪你!” 安平再次赔礼,姿态放的很低,看起来对雪丫这个大嫂很敬重。 “笑笑不是外人,你有啥事直说就是。”雪丫抚摸肚子,笑眯眯的瞥了安安一眼:“也难怪不到休假的日子你跑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太想你大哥呢。” 安安神情有些不自然,是他前几日去城里看望安平,跟安平说了秦笑笑在秦家的事。当时安平就说了所求之事,只是他没有和雪丫提,这一点确实是他不对。 秦笑笑冷眼旁观,直到听到雪丫的话,她接过话头说道:“你大嫂说的对,大家都是亲戚,你所求之事只要我能做到,必不会推辞。” 安平心头一松,恭敬道:“我有意入南山书院进学,但需有人举荐,不知夫人能否帮忙?” 这件事对于如今的秦笑笑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看在雪丫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推辞,便说道:“举荐只是其一,其二还得看你能否通过书院的考核。” 若是安平一开始就去南山书院念书,并不需要别人的举荐,只需通过书院的考核便能进去。眼下他在乐安念了几年书,反而不容易被南山书院接受,除非天资非凡。 他确实有几分念书的天分,不过称不上天纵奇才,像这样的学子在南山书院并不出彩。无人举荐的话,怕是连获得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安平眼睛一亮,当即拜道:“恳请夫人给我一个机会。” 秦笑笑点了点头,好意提醒道:“南山书院每年招收两次学生,一次是在上元节后,一次是在秋收后,通常秋收后前来考核的人较多,你打算参加今年的秋招还是明年的春招?” 安平毫不犹豫的说道:“今年的秋招。” 见他颇有几分自信,秦笑笑不再多言,只说道:“中秋一过你到京城来找我,你拿着我的举荐信到南山书院报名即可。” 安平面露感激,长鞠一躬:“多谢夫人!” 安安也起身道谢:“笑笑,谢谢你。” 秦笑笑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道:“都是看雪丫姐的面子。” 安平明了,起身又朝着雪丫长鞠一躬:“多谢大嫂!” 安安心里也为先前的隐瞒愈发愧疚,说道:“以后有啥事,我定先与你商量。” 雪丫得到了想要的话,笑眯眯的对安平说道:“不用谢,日后你出息了,望你如今日这般认我这个长嫂就行了。” 安平郑重道:“我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今日唤你一声‘大嫂’,你便一世是我大嫂!” 雪丫信了他的话,先前被他们兄弟俩激起的不悦,彻底消散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