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师傅没回答,反而用手指捏了捏两个仆人打扮的小人。过了一会,师傅说道:“我知道先前焚烧尸体时,黑匣子为什么会震动了。” “怎……怎么回事?” 师傅叹了口气,“看到这两个和许仲夫妇一模一样的小人了吧?” 众人点头。 “许仲夫妇的魂魄就在小人里头,魂魄与肉身相连,人死之后,魂魄归于地府,肉身是留在人间唯一的念想。对着尸体讲话,魂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了师傅的话,周萌啼哭起来,“怎……怎么会这样。” “小萌,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木仁厉声喝道。 “舅舅,我真的不清楚。”周萌伤心不已。 我指着漂亮女人,问道:“师傅,这个漂亮女人是谁?为什么许仲夫妇会成她的仆人呢?” “小远,这幅画可不是好东西,有勾魂吸魄的作用。”师傅盯着画上的漂亮女人,缓缓说道:“我怀疑,许仲夫妇就是被她所迷惑,甘愿为奴为仆。” 一个后生提出异议,“道长,许仲叔被她迷惑我们还能理解,可婶是一个女人,怎么也会被迷惑住呢?” 师傅没好气的瞪了说话的后生一眼,“你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后生急忙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死者为大,他就是真的想了什么,也不敢说出口。 “都是男人,别藏着掖着。” 我仰着小脑袋,嚷嚷道:“师傅,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嘛。” 师傅摸了摸我的脑袋,指着画上的漂亮女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人是一只厉鬼,被人封在画中。她迷惑人舍弃肉身进入画中,或许是为了离开画卷。” 我吃惊的张大嘴巴,为了离开画卷就杀人,简直太可恶了。 师傅叹息不已,说这就是人性呐。 我听不明白师傅的话,歪着脑袋思索。 “诶,道长,画上的女人笑了。” “笑起来更美了。” 师傅怒目而视,“你们也想找死吗?” 几个后生急忙摆手,画上的人虽然漂亮,但他们可不想为了多看两眼而丢了命。 周萌对画轴的事一无所知,但黑匣子为什么会跑到他们房间里去呢?这事只怕要许中杰才能解释清楚了。 我觉得,许中杰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没说。 李木仁叹了口气,哀求道:“道长,有没有办法把他们的魂魄弄出来?他们的尸身已经被烧了,魂魄要是再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师傅对李木仁说道:“能不能出来,在于他们,不在于我。” “什么意思?” “他们愿意出来,我略施法术就能搭救。如若他们执意留在画中,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可……可要怎么才能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来?”李木仁焦急问道。 师傅想了想,说他有办法。 经历了这件事,我越来越觉得师傅神通广大。忽然间,不反对他和许寡妇在一起了。师傅和许寡妇在一起,肯定有他的意思。也许,是为了生个孩子。 师傅又让李木仁去弄来了一只鸡,放了一碗血。师傅兑上朱砂,然后用笔在符纸上书写了一个‘走’字。 接下去,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知道师傅怎么询问画卷里的许仲夫妇。师傅捏着指诀,右手中指食指伸直,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朝着画卷上的符纸一点,大喝一声敕!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画卷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将符纸吸了进去。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师傅就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大概过去了三分钟,符纸被送了出来。师傅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伸手去把符纸扯了出来。 符纸上写着两个猩红扭曲的字,不走! 我把符纸递给师傅,他看了一眼,对李木仁说道:“许仲夫妇不愿意出来。” 李木仁脸色惨然,“他们就……就那么喜欢待在画卷里么?” “他们的心智都被画卷中的厉鬼所迷惑了。” “道长,你觉得该怎么办?” 师傅沉吟了好一会,说道:“这幅画太邪门,无论如何都不能留。这样吧,去找些桃木枝来,将画卷烧毁。” 李木仁立刻带着两个后生走开…… 他们好久才抱着桃木枝回来,师傅让他们把桃木枝放在地上点燃,将先前兑了朱砂的鸡血洒在上面。师傅将画卷扔进火堆,本来漂亮的女人,在火焰的灼烧下,脸庞扭曲,双眼流出鲜血,十分阴森可怖。 我觉得她肯定很难受,肯定在惨叫,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画卷在焚烧中,不断冒着黑气,这黑气让人觉得冰冷刺骨。李木仁他们很害怕,缩着身子远离火堆。 “师傅,孩子……女鬼怀里怎么突然抱着孩子了?”我突然注意到女鬼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先前还没有呢。身子一哆嗦,急忙告诉师傅。 师傅眯着眼睛看去,片刻,他缓缓说道:“这孩子应该是许圆圆的魂魄……” 说完,师傅咬破手指,滴血在火堆里。 “啊……”突然,画卷之中传出一阵女人刺耳的惨叫声。 那声音嘶哑、凄厉,如乌鸦嘶鸣,寒入骨髓。 然后,画卷缓缓溢出猩红的鲜血,在画卷上流开,一个充满怨气的死字缓缓出现。我师傅看到这个死字,双目之中闪过怒火,“蚍蜉撼树,自讨苦吃!” 我师傅抽出一道纸符,飞快念起咒语,“周天世界,炎炎赤风。与神俱合,与道俱通。急急角箕,斗翰张翼。何神不伏,何鬼不从。兴雷咒!” 轰…… 纸符飞起,悬在火堆上面。突然间,一声晴天霹雳,一道胳膊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画卷之上。 同时响起了四道惨叫,几秒钟后,烟消云散。 悬着的纸符掉在火堆里,无情的焚烧了。师傅冷哼一声,“在老道眼中,没有半途而废之事,既然做了,就会坚持到底。” 然而,师傅没有追去,只是远远的看着。